東瑞格利特王國厲兵秣馬,調動頻繁,動作不斷,領地這邊不可能睜著眼睛當瞎,龍脊十二城駐軍和北方邊境探哨的警示書這些日來就沒有停過,不過,與上一次衝突整個領地緊張到如同快要崩斷的弦不同,這一次,領地實力大漲,又有龍脊十二城為屏障,雖然緊張,卻有條不紊。
滿朝武頭疼的卻是另一件事,領主閣下好幾天沒乾活了。
領主府,艾諾看著戰略地圖面‘色’沉峻,充滿立體感的地圖上,整個領地欣欣向榮,但依舊只是佔據了靈寂森林東北一隅,大片南方和西方的土地還沉寂在‘陰’影之中,為了加快掌握整個森林的步伐,加速產生的天生之人正大批向西、向南拓展開荒,新的都城,新洛陽,也已經開始前期平整土地,清除森林的工作。
而地圖上,除了一個個代表領地領民聚居點和城市的綠‘色’點、塊以及安全區域外,還有一個個黃‘色’、橙‘色’、紅‘色’小點和區域塊劃,那是領地探人員集到的明領域之外的森林資料。
黃‘色’是與領地較為和平相處,以及意圖歸附的土著部族和無害動物群落,橙‘色’是較為反覆,敵我變動頻繁的牆頭草部族,以及較有威脅的生物區域,紅‘色’則是與領地敵對,或者領地決定鏟除的部族,以及危險生物活動區域或危險地形區域。
這副地圖上,情況是如此複雜,以至於各種顏‘色’犬牙‘交’錯。
而在地圖某些地方,更是有一個個骷髏標志,那是森林中已知的最為危險的地方,有些是遠古時代遺存的遺址,其中有著巨量的陷阱機關,甚至是某些可怕的守衛者。有些是龍脊山脈上下來的危險魔獸,佔地為王,稱王稱霸,有些是神秘的未知之地,便是薩摩德肆虐之時也不敢觸碰之地……
這般的圖景隻說明了一點,艾諾目前的‘精’力還是放在理清森林內的事務上的,對外擴張的意願並不是非常強烈。
可是,有的時候,局勢的變化總是會打破算盤。
能被艾諾重視,委以的。都不會是泛泛之輩,無論是歷史的英雄,二次元的強者,還是天生之人中的天才,都無愧於棟梁之才、國家‘精’英、民族‘精’華的稱號,所以,除了製上的權力製衡構架之外,艾諾給予了他們最大的信任和發揮的余地,而眾人也不負其所望。領地發展,可以用日新月異來形容。
但他們惹出麻煩,他艾諾的責任也推不掉,明明是君主讓臣下放手大乾的。結果指導不當,出了問題,還要將責任全部推諉給臣下的話,那就不是一般的掩耳盜鈴行為了。那叫愚蠢昏聵,沒有擔當的領導,可不會得人心呢。
所以。當他得知東瑞格利特王國開始備戰,而且與上一次不同,這一次是國家級別的動員和準備,擺明了國戰架勢之後,他也下達了備戰命令,至於“革命輸出”失敗,惹出禍事的倒霉蛋們,他只是按律懲罰其辦事不力之過,卻沒有進行額外的責備,隨後就一個人在空曠的辦公室裡,看著戰略地圖發呆。
就是發呆的時間稍稍長了點,他已經悶在屋裡天了。
畢竟,這一回是真正的全面戰爭啊,東瑞格利特王國可不是軟柿,這貨是北拒威廷,西壓西瑞格利特王國的軍事強國,國土面積廣大,人口眾多,不僅軍隊經歷過戰爭洗禮,不是新兵,而且有完整的魔法技術體系和製造體系,海陸空軍齊備!
上一次‘交’手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又有北方威廷壓力,東瑞格利特王國出於謹慎考慮,領地才得了不小的便宜,可現在,威廷自身出了問題,可以想見,其牽製作用大減,而對方又下定決心,全力以赴了,要說他心裡面沒壓力,那才是謊話。
可想到勒石燕然,飲馬瀚海,封狼居胥,“犯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伐無道,誅不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威卷地過黃河,萬裡胡人盡漢歌”……這些鼓舞人心的先祖豪情,他又充滿了期待,期待著用一場決定‘性’的全面勝利,向賽‘露’緹恩人宣示領地的不可侵犯和民族威儀。
尊嚴是打出來的,和平是用武力來保衛的,無論化、藝術、經濟多麽發達,如果沒有肌‘肉’,一樣會被其他國家欺凌,而適當的戰爭,卻能夠給予別人威懾,讓別人知道自己不好惹,至少,下次這些家夥想動領地的領民,就得掂量掂量了——雖然這次戰火,己方失敗的革命煽動是重要原因,可當山北港外掛起近具領地無辜商人和遊人屍體的時候,艾諾僅有的猶豫就‘蕩’然無存了。
“好吧,你們想要戰爭,我給你們戰爭,你們想要死亡,我給你們死亡!”
關閉了天的領主大廳終於再開啟了它的大‘門’,稍稍長了些胡渣的艾諾在武官員的注視下邁著穩重的步伐從中而出,定下決心的人,是容易讓人感受到安心感的,艾諾現在的狀態顯然就屬於已經堅定了想法,下定了決心那一種,大多數官武將也因此松了口氣。
站到領主大廳‘門’外的高台上,艾諾注視著下方的人群,他們中有人是古代的英雄,有人是歷史上的名臣,有人是幻想世界的來客,有人是出自天生之人的佼佼者,但現在,他們都在看著自己,等待著自己的決定,艾諾有一種被信任、被期待的使命感,緩緩開口,如同洪鍾大呂的聲響通過體內天地元氣,擴散開去。
“我們向往一個光明、和平的世界,我們向往一個明、進步的世界。”艾諾的聲音遠遠傳了出去,聲震雲霄。
眾人頗為詫異,領主閣下怎麽出來之後忽然間這麽悲天憫人起來了?在此的雖然都是頗有名望之輩,可能夠拍著‘胸’脯說自己真善美無暇,如同聖人的,一個也沒有,即便是那些以開萬世之平為己任的儒者,也還有不擇手段的時候呢。
但沒成想,艾諾下一句就急轉直下:“可建立這樣一個世界,從來不是靠嘴巴能夠完成的,需要我們用鐵犁,用機器,用勤勞,用智慧去一點一滴積累,而這其中,絕對不會缺乏鐵和血!”
“我不會虛偽地宣稱,這個世界有愛就會和諧,我不會天真的認為,這個世界人心滿是善良,因為有一點,我們從來不能逃脫,那就是,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所求,都想給自己劃分到更多的利益,即便上升到國家層面,也是如此。”
“我們這些掌握國家權柄的人,是沒有資格去做通常意義上的聖人的,因為我們必須比市儈的小人還要市儈地去計較我們國家的利益,因為我們損失的每一分國家利益,都要由我們的人民去承擔惡果,我們向其他國家做聖人楷模,對於我們的人民來說,卻是賣國!是在成為我們人民的大盜!”
慷慨‘激’昂的話語,頓時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尤其艾諾所說,“我們向其他國家做聖人楷模,對於我們的人民來說,卻是賣國!是在成為我們人民的大盜!”這一句,讓不少武將尤其‘激’動。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所以,軍隊、將領、戰爭,在華夏一直是沉重的話題,以殺人為職業的武將更是被很多人鄙夷為野蠻之徒,若是通讀歷史,就會發現華夏歷史的一個奇詭之處,那就是武將的地位一直在下降,尚武風氣也在一直被貶損,從‘春’秋戰國、秦漢隋唐時代的武風隆盛,逐漸變成宋明時代“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的民風弱。
這其中原因很複雜,有書生偏見之故,也有武夫粗魯霸道、不諳明的本身缺陷,畢竟,華夏也是飽受武夫‘亂’國之苦的,所以總體而言,這是一種明進步的表現,畢竟,越是明,人們就越會反思戰爭,對“武力”也就約束得越緊。
只是華夏在宋明時代對“武”已經不是約束,而是打壓,乃至輕賤了。
究其原因, 大約還是儒的僵化帶來的惡果,書生們都想當聖人,官都想留清白名聲,結果畫虎不成反類犬,同時也造成了軍事退化,兩次導致了漢統淪喪。
而這裡的臣多非腐儒,莊說過的“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大多也是知道的,所以艾諾的話語他們也頗為讚同。
不過,荀彧等少數人卻已經知道艾諾要幹什麽了,高台下,荀彧就聽到有人低聲嘀咕“領主閣下變成熟了”、“這才有些雄主架勢”的話語,不由苦笑,洗白自己,掌握大義,佔據道德製高點,從而獲得戰爭的正義‘性’,師出有名,這可是統治者必備的技能呢,這也說明,艾諾的確下定了戰爭決心了。
歎了口氣,看著艾諾在高台上繼續演講,尤其是提到了山北港無辜被屠殺的領地商旅後,他知道,情報部‘門’在東瑞格利特王國失敗的煽動行動被洗白了——無論之前領地方面做得有多錯,東瑞格利特王國對無辜者舉起屠刀的時候,善惡也就必然地易位了。
領地的戰爭機器,可以以最高的速開轉起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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