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些村民看到安回來,紛紛停下手頭的工作。
“安姐姐回來了!”一個小姑娘大聲喊道
“嘿,小珍妮,感謝你的歡迎。”安擺擺手回應,看她一副大姐頭的模樣,還‘挺’有威望的樣子,其他的人族村民同樣給予了安問候,也證明了這一點。
“哦,親愛的安,真慶幸你闖入長耳朵的森林後還能活著回來,這次收獲怎麽樣?”一位瘸‘腿’大叔滿臉刀疤,從人群外慢慢行來,其他人看到他後,都主動讓出了通道,顯然是這個米蘭部族頗有地位的人。
安朝這位大叔恭敬地行了個禮:“彼佛爾大叔,幸不辱命,這一次我采到了不少瑩心‘花’,達達尼爾的使者一定會得救的。”
瑩心‘花’是一種‘精’靈族用秘法培植的魔法‘花’卉,其‘花’心有如水晶,對於各種魔法、鬥氣造成的傷害有很好的治療效果,在烏鴉那個時代的賽‘露’緹恩,瑩心‘花’都是聖森‘精’靈王國聯盟出口的重要‘藥’材。
早在安於逃跑路途上說道自己是去采摘瑩心‘花’的時候,烏鴉就估‘摸’著她是用來救人的,這會兒果然證實了他的猜想。
不過,達達尼爾?這個名字好熟悉啊,聯想到‘精’靈大帝國,烏鴉臉‘色’忽然變了,他終於明白自己到達的位面所處時間段了,是達達尼爾率領的第一次人族大起義!
在‘精’靈大帝國歷史上,反抗暴政和種族壓迫的鬥爭一直都有,人族也不乏反抗者,但一直都是小打小鬧,沒什麽氣候,畢竟,人族的身體素質等方面實在是不比其他種族,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天賦能力。對擁有神‘性’血脈,還掌握大量‘精’良甲裝的‘精’靈,實在是反抗不起來。
不過,到了‘精’靈大帝國後期,由於‘精’靈對人族的壓迫實在是太過於沉重,人族忍無可忍,終於在一位名為達達尼爾的勇士帶領下,掀起了浩浩‘蕩’‘蕩’的大起義。
這次起義顯然是失敗告終的,那位達達尼爾也最終被擒,斬殺於‘精’靈大帝國dìdū。可他臨死前的悲憤詛咒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確實應驗,總之,給‘精’靈大帝國帶來了一場巨大的瘟疫,從而使得‘精’靈一族傷亡慘重,而他本人也因此被人們記住,逐漸供奉為瘟疫之神。
烏鴉並不知道,他中了大獎,畢竟,他們出發前。艾諾那邊給予的任務只是盡可能收集位面之‘門’這一邊的情報,什麽情報都要,而具體的行動原因,卻並沒有透‘露’過。
而烏鴉這會兒則是滿心複雜。
他從來不知道。生於冰焰‘交’融的時代是個什麽樣的感覺,那種黑暗、絕望、苦悶、掙扎、犧牲、毀滅、憤怒……在後世的歷史書上,都只是寥寥數筆,而且還多有‘春’秋筆法。人們對歷史上發生過的‘波’瀾壯闊或者風‘波’詭譎只能憑空猜想,更是忽視了在那樣的時代中,作為底層的普通人的苦難和悲哀。
‘亂’世離人。不若盛世一犬,就是那人命如草的“大時代”的真正面目。
雖然現在僅僅是處於邊荒地區一個還算平靜的人族小村落,但烏鴉知道,在達達尼爾大起義之後,就是‘精’靈對人族的血腥屠殺報復,短短數年間,人族人口至少下降了一半,若非隨即而來的大瘟疫,導致了‘精’靈們恐懼於前往不熟悉的城市和鄉村外邊,以免沾染更多瘟疫,人族很可能就會直接被‘精’靈滅族,而不是趁著這個機會,匯聚力量,在‘精’靈們於大瘟疫之後的衰弱期爭取到一席之地。
“彼佛爾,安是個‘女’孩子,以後還是少出去做這種事比較好。”一位大嬸對於彼佛爾讓安去冒險說了句抱怨話。
彼佛爾卻是搖搖頭:“這個時期,我們都要出力氣的,即便是安這樣的‘女’孩子,也沒有資格享受寧靜,因為……”
彼佛爾沒有多說,只是任憑大嬸繼續抱怨,但烏鴉卻是知道,這位看上去經歷豐富的殘疾人,恐怕已經對人族即將到來的災難有所預估了,而這,也是他不惜代價地去救助那達達尼爾的信使的緣故——在這個時候置身事外,只會在未來,於‘精’靈的屠刀下後悔,為什麽當初沒有參與反抗,如果當初出了一把力,說不定今天就不會被屠殺。
這個時候,彼佛爾似乎才注意到烏鴉,深深地看了他一會兒,才問道:“安,這位是誰?”
出乎烏鴉的預料,彼佛爾的語氣對他頗為溫和,似乎並沒有什麽提防的感覺。
安這才記起來,自己忘了介紹烏鴉,又想到烏鴉的厲害,興奮地道:“彼佛爾大叔,這位叫烏鴉,別看他名字不怎麽的,可是他很厲害啊!一個人全滅了好大一群森林狼,還有森林狼的首領,一頭巨大的魔狼!連長耳朵們都拿他沒辦法!”
彼佛爾聽著安嘰嘰喳喳吹噓烏鴉的厲害,只是點頭,似乎對烏鴉充滿讚賞之感,這讓烏鴉很是奇怪,一般來說,一個陌生人進入一個僻處邊地,並且有著充滿敵意的外敵的村落的時候,不是應該被jǐng惕才對嗎?
但彼佛爾只是安撫了安之後, 讓安帶著烏鴉前去休息。
雖然只是一間石室,可對於這個村落來說,已經是最好的待客之所了,裡面‘床’椅齊全,還有一‘床’厚實的被褥,並且是烏鴉一個人居住。
很多村民可是一家人擠在一起,甚至連牲畜也同住在屋子裡的,被褥更是奢侈品,相比之下,烏鴉單人獨居一間乾淨的屋子還有被褥,已經是超級貴客待遇。
得到了休息場所,烏鴉也稍稍松了口氣,今天還是很累的,在村民送來乾淨衣服,稍稍清理一下自身後,烏鴉就往‘床’上躺去,很快就沉沉睡去。
再度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屋子的火塘裡已經燃起了暖屋的木柴,除了木頭燃燒的氣味,還有一股食物的香味傳入鼻端,還有一股酒香,在屋內飄‘蕩’,而那位殘疾的彼佛爾就坐在屋裡的桌旁:“外鄉人,有沒有興趣和我喝上一杯?”
彼佛爾的微笑在火光中顯得很猙獰,可他眼中的善意,烏鴉看得很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