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人群漫山遍野的走著,從能夠清晰的看到人臉,到後方跟著的只能看到一個小點,成前判斷府軍這兩千多人的隊伍至少拉開的距離有一兩裡。
不過他不驚訝,因為這才是他們這種軍隊的常態,甚至不止是府軍,就算他們成軍,若是行軍的話也是這種狀態,這也是為什麽軍閥都不願意離開自己地盤的原因,因為稍微遠點的路,跑一段就會發現人數越來越少,基本上都開小差了。
“通知下去,聽我號令動手!”
成前盡管欣喜,但沒有忘了身為一個指揮官應有的素質,在讓副官下達命令,並親眼看到對方沿著自己的隊伍一路貓著腰小跑,然後通知下自己的命令之後,成前看向府軍隊伍中,那幾名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
對於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很是明白的成前,直接接過了手下的一杆長槍,然後哢的拉開槍栓,半眯著眼睛舉著槍,三點一線的瞄準。
隨著成前的動作,是周邊一片嘩啦啦的拉動槍栓的聲音,至於沒有槍的則握著大刀長矛,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所有人都很興奮,握槍的覺得這絕對是一場勝利,而沒有槍的則覺得這次之後他們就可以真正的丟掉大刀長槍,然後換成帶響的家夥,這樣的軍心,讓成前很滿意。
成前的槍口內,那幾名騎著高頭大馬的人員似乎對於周邊士兵的形象很不滿意,停了下來,這讓成前不自禁的皺起眉頭,因為雙方距離還有三百步,盡管這個距離步槍的子彈可以有效覆蓋,但卻不能保證準確。
“這踏馬這座山的山林還挺繁盛,不如我們就在這裡乘涼一下!”
耳邊隨著山風傳來的低低話語,讓成前睜開閉上的一隻眼低頭,發現府軍的前隊,居然到了山腳下,距離他們只有了不到百十米的距離。
“大帥?”
不管是副官,還是禿子這個時候都看向成前,因為他們覺得已經到了可以動手的時候,不過成前還是不願意放棄,因為若是不能打死府軍的那個團長就有很多變數,所以他決定在等等。
漫山遍野的府軍中後的位置,小飛有些別扭的騎著馬,同樣跟著他騎著馬的還有張建璋,杜新平,以及幾名挎著盒子槍的衛兵。
“新平,你確定這個距離團長不會被對方的槍威脅?”
張建璋原本是不願意讓小飛出現在隊伍裡的,但小飛卻執意要出現,盡管這給了所有人信心,但張建璋卻不得不擔心,畢竟現在他的前途以及生命都和對方息息相關,是絕不能讓他出現任何意外的。
對於張建璋的質問,杜新平內心翻了個白眼,心道;“你擔心團長,老子就不擔心,若是可以,我也願意讓團長待在安全的地方,但是團長願意嗎?”
“放心建璋,我們的這些軍閥用的這種不夜三八式雖然有效射程是五百步,但沒有瞄準鏡的情況下,三百步的距離,人在視線裡就是一個小點,這也是我們互相開槍都是進入一百步的原因,因為瞄不著!”
“那若是對方有瞄準鏡,或者有神槍手呢?”
張建璋不服氣,這讓杜新平還想要爭辯,畢竟他們和成軍打了那麽多年的交道誰不了解誰,若是對方真有這樣的利器,或者高手,那麽他們府軍還能存在才有鬼了。
“好了!”
但小飛阻止了他們,說實話,戰場上刀槍無眼小飛是知道的,有著回到自己那個世界願望的小飛怎麽會願意涉險,但小飛沒辦法,對於手下這些當兵的尿性,他算是有著清醒的認識,盡管清洗了幾次,但這個部隊的根基還是已經壞了,所以想要鑄就一支強軍,還需要長久替換,直到一群年輕的士兵取代老兵,但在這之前,若是小飛不能每次親臨戰場,讓這些家夥放心,那麽他相信不管他策略制定的多麽的完美,最後都有可能功虧一簣。
所以不管出於什麽目的,小飛都必須出現在一線,然後等待對方攻擊的那一刻,然後帶領這些力量撤退。
“我相信新平,如果對面真的有建璋說的那樣的人,或者武器,那麽我余正道就認命!”
小飛的話讓杜新平欣喜,因為這是真的用生命在信任他,在他的生命裡,他還從沒有遇見過一個敢於對他這樣信任的人,這讓他恨不能立刻為對方拋頭顱撒熱血以證明自己的忠誠,不過盡管沒法立刻證明,但他還是微微夾了下馬腹,將自己的身體微微傾斜到小飛的身前, 以便阻擋有可能的傷害。
對於杜新平的小心思,小飛當然看在眼裡,但卻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昂頭看向對面蔥蔥鬱鬱的小山,以及靠近小山的士兵,嘴裡不自禁的呢喃;“該開始了吧!”
“開始吧!”
成前幾次瞄準都無法鎖定那個被眾人環繞中央的身影,最後只能將槍丟給手下,然後下達命令。
“打!”
終於收到命令,禿子大喝一聲,站起身就對吃驚看著他的府軍開槍,隨後這些靠近山腳的府軍就看到矮山上一瞬間站起無數身影,然後一連竄密如炒豆的聲音響徹。
“有埋伏,跑啊?!”
距離槍聲響起五裡的位置,一群身穿水綠色軍裝的士兵,正滿頭大汗的揮舞著工兵鏟,領頭的是長臉一身腱子肉的李開山。
是的李開山之所以沒有出現在前方的陣列,只因為整個部隊的的精銳幾乎都被抽掉了下來,然後準備在最短的時間內,在一馬平川的都府平原,建造一處公事,然後在成軍追趕過來的時候,給予對方致命的一擊。
聽著槍聲還要用力的挖掘,這對於士兵的素質絕對是一種考驗,甚至若不是這些都是跟著小飛從第一次攻擊劉彪子就已經參加戰鬥的,相信團長絕對不會拋下他們,他們這個時候絕對會一哄而散。
不過即便是這樣,有些人聽到逐漸靠近的槍聲還是有些手腳發軟,畢竟如今他們第一道壕溝僅僅挖了半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