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被枝葉遮擋破碎成千片的午後,一名乾瘦頭髮亂糟糟的十四歲少年,背著書包走在路邊的林蔭裡,夏日的陽光讓人覺得渾身懶洋洋的,以至於他眯起眼都沒注意就在前方幾名或染著黃發,或拉起袖管的學生,他們嘴裡抽著煙,眼睛狠厲的看著逐漸走進的少年,然後發一聲喊丟掉煙就衝了上去。
“打,打死這個王八蛋!”
“跟,老子裝逼,找死!”
“玩英雄救美,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
七八名的對手,當然不是少年可以對抗的,甚至連逃的機會都沒有,最後他只能躺在地上用力的雙手護著頭,夾著雙腿,這個姿勢還是家裡那個奇怪女人教他的,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教他這個,但他記住了,所以他盡管在挨打,但大腦還能思考。
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在被踢打中絕望,因為這些埋伏自己的家夥,根本就是往死裡打,沒有停手的意思。
“啊!”
“叮鈴鈴…”
就在他不自禁的發出痛苦的哀嚎,一輛自行車帶著急促的叮鈴鈴的聲音衝了過來,還有一道女生發出的大吼;“保安隊來啦!”
“跑啊!”
呼啦,毆打少年的人員一瞬間就四散奔逃,而那輛載著白衫牛仔褲女子的自行車則在少年目瞪口呆中一頭撞在了他的身上。
“哎呀,我給你道歉了,我那是救你,你懂不懂,車子沒刹車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這件事直到半天后少年也不肯原諒對方,因為他一直覺得對方是故意的,畢竟她的那輛自行車還是他給修的刹車,並且就在前天。
“上學去啊!”
一道身影不管少年是不是光著身子直接闖了進來,這讓少年驚叫一聲鑽進被窩。
“袁莉,你進來能不能敲一下門?”
“小飛,老娘是來叫你上學的,你凶什麽凶,信不信老娘打你!”
“一個女人整天老娘老娘的也不嫌粗俗,將來將來誰敢要你!”
“你說什麽?”
“我說,我不想上學了,老是被打,沒意思!”
“去上,我已經和那些學生談過了,他們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絕對不會在打你了!”
“那我也不去,上學有什麽用,隔壁家的楊洪碩都去工地打工了,聽說一個月兩千塊呢!”
“小子,我和你說,必須去上學,必須去知道嗎,因為只有那樣你才能好好的過一輩子,知道嗎,知道嗎?”
臉龐依然青澀的袁莉聽到小飛不願上學的言論似乎很憤怒,然後不顧一切的大吼,拉動小飛身上的被子,而他也終於被嚇的慌忙答應。
“我去上學,我去上學!”
滿頭汗的小飛大叫著猛然睜開眼,映入眼瞳的是不斷閃動的臉龐,以及蒼白的燈光,還有傳進耳朵裡'叮叮當當'清脆的金鐵交擊聲,以及有人不斷的吼動,血壓七十,正在逐漸恢復,繼續輸血,止血劑,擦汗……!
這些聲音有男有女,似乎是在搶救什麽人,這讓小飛想要詢問是不是在搶救莉姐,但他實在太疲憊了,想要張嘴都難,最後只能不自禁的再次閉上眼。
“小子,你卑鄙?”
小飛去上學了,在學校他遇見了前天毆打他的幾名學校的小痞子,原本小飛想要躲一躲的,但隨後他就吃驚的發現這些家夥個個帶傷,甚至有一個誇張的居然吊著一條手臂。
“大震,你們怎麽了,集體被車撞了?”
聽到這話,幾名男孩的身體集體抖動了一下,然後紛紛點頭,但隨後表示今後他們和平相處,井水不犯河水。
“逃課,不請假!啪!”
“無法無天,啪!”
“請家長,啪!”
凶戾的老師一邊用書本抽打小飛的頭一邊大罵,這讓小飛很是委屈,畢竟他當時也想請假來著,但大震幾個小痞子沒給他機會啊。
但就在傍晚,他無聊閑逛路過操場邊的時候,發現身穿白衫牛仔褲的袁莉翻牆頭進來。
因為光線的原因對方並沒有看到他,而是直奔坐在河邊釣魚的班主任,並在小飛目瞪口呆中一腳將在他心中凶神惡煞的班主任踢進來水裡,隨後袁莉就如同行俠仗義的女俠一樣,不留功與名的轉身奔到學校的圍牆邊,一個輕躍猶如漂亮的狸貓一樣翻過牆頭消失不見。
呆愣愣的看著消失在牆頭的袁莉,再看看在水中不斷的用力撲騰的班主任,小飛嘶聲的大吼;“救人啊,救人,張老師掉水裡了,張老師掉水裡了!”
似乎是為了掩護袁莉,小飛撲進了水裡,拽出了班主任,但趴在地上吐了兩大碗水的班主任,在能起身的第一時間,在眾多學生老師的矚目中一把抓住了小飛。
“你小子報復是不是, 是不是?”
“我?”
小飛驚慌,想要解釋,但想起袁莉的作為,他立刻閉了嘴,於是班主任更加確定小飛這是心虛,於是大叫;“我一定開除你,開除你,你這個不學好的小子,居然敢報復師長,居然敢報復師長!”
“對不起,你們不能帶走裡面的人!”
秦州第一醫院的ICU外的走廊上,兩名西裝男子攔住一群前來的健壯男子,這些男子一水的保安隊製服,他們屬於秦州保安隊。
為首的男子是一名細長眼的男子,他姓袁。
“裡面的人員,我懷疑跟袁家一起傷害案有關,我們需要帶他回去調查!”
“裡面的人,是我們外務署抓住的一個重要犯罪人員,你們若是這樣帶走,必須經過上層!”
站在門前的黑西裝男子是外務署的人員,王桂良因為需要避嫌已經離開,但卻留下了人員,只要小飛一清醒就要帶走,但袁家似乎並不打算給他們這個機會!
“滾尼瑪的外務署!”
袁姓男子說完之前的話就不耐煩直接一把推開守在ICU前的外務署人員,這讓外務署的人想要掏槍,但卻被袁姓男子身後的人員,用力的抵住,並且隨之七八把槍抵住他們的頭上。
“你們眼中還有'國'法'法'律嗎?”外務署人員的臉被壓得臉龐扭曲。
“這裡是秦州!”袁姓男子毫不在意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