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日常升旗活動,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吵吵的老師受不了了。
“閉嘴,誰再說話,回去罰他拖一個月的地。”老班挺著他的大肚子,戴著眼鏡,凶神惡煞的說。戴的黑色框的眼鏡都遮不住他的黑眼圈,陸雲辭琢磨著他可能晚上去挖煤去了。
一整個班的人聽到拖一個月的地這句話,馬上禁聲。
台上教導主任還在忘情的演講。
“希望廣大同學發揚頑強拚搏精神,端正態度,刻苦學習,胸懷大志,明確目標,珍惜時間,主動學習。少年時代是打基礎的時代,是學習的黃金時期,每一位同學都應該好好把握,充分利用時間,不負韶華……”
張呈忍不住吐槽:“聽說咱們教導主任是從宿管主任升上來的,聽說當時,他每天都很積極的發表鼓勵同學們學習的演講,然後升上來的。”
“啊,好勵志啊!”崔瑩瑩說。
“下面,讓我們宣布上周獲得流動紅旗的班級有,高一年級,二班,四班,七班,八班,十三班……高二年級……”一群人馬上住嘴,豎起耳朵聽。
“一班,三班,六班,……”
完了……一群人心想,老班估計一會兒又要折騰他們了。
“啥呀?我沒聽清,有沒有咱班啊?”劉夢婷問。
“沒有。”
“……好,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祝賀以上班級。”
“……升旗儀式到此結束,請同學們有序退場。好,大家先讓老師走啊!”
回到教室,一群人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
一看到老班過來,一群人咽了口唾沫。
“好,讓我們說說衛生情況。上周哪個寢室晚上熄燈了還在說話?舉手,讓我看看是誰。”
崔瑩瑩弱弱的舉起了手。
“好,這周黑板你擦了。”
老班看著紙念出來,“上周拖地不乾淨,未達標?上星期是哪個組掃地?”
崔瑩瑩又舉手了。
老班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的說,“這周繼續掃地,掃到我們班得流動紅旗為止。”
一群人看著她,面露憐憫。崔瑩瑩心中暗叫,啊啊啊!為什麽又是我!
“周二下午自習,有人說話?誰,給我站起來。”
沒有人動。良久沉默後,老班冷笑一聲。
“好,既然沒人敢承認,那我就去調監控,到時候查出來是誰,去給我叫家長。”
“考試時間定了,這周二,座位表排好了,就在講台上放著,下課貼一下。好了,上課,起立。”
“老師好。”
“……”
下課以後,大家不約而同的抹了把汗。太嚇人了吧,那黑眼圈,那凌人的氣勢。
劉夢婷說:“我怎總覺得下星期要是沒得流動紅旗,老板會殺了我們。”
陸雲辭扭頭看她,沒有說話,但是眼神表達了一切――是的,你說的沒錯。
“有點嚇人啊,周二就考試,我還沒複習,是不是要完的節奏?”劉夢婷捧著臉,有點擔心的問陸雲辭。
陸雲辭拍了拍她的肩膀,連歎三聲氣,說,“節哀順變。”
“滾,我還沒考呢!萬一我考個第一,那你的寶座可就坐不穩了。”
陸雲辭一手撐著桌子,漫不經心的說:“哦!那你加油!”
劉夢婷氣的鼓著臉,眼睛瞪的圓圓的看著他說,“你這是覺得我沒有希望嘍?不要瞧不起人,哼!”
“……”人在家中坐,
鍋從天上來。真是六月飛雪竇娥冤啊! “劉夢婷,老班叫你去辦公室一趟。”文藝委員趙婉婉叫她。
“哦,好的,謝謝哈。”
陸雲辭見她走了,低著頭開始補語文隨筆。各種東拚西湊的寫了一篇,然後在文章右下角鄭重的寫上自己的筆名――朝辭白帝彩雲間。
第二篇開始犯愁。他看了看崔瑩瑩也在補隨筆,伸著脖子瞅了瞅,好像還是原創的呢!等她寫完,拿著借鑒了一下,才發現她寫的是她和她對象之間的愛情故事。
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嘴狗糧。
“同桌,除了原創,能寫摘抄嗎?”
崔瑩瑩喝了口水,點了點頭,咽下那口水後補充道:“不過,你摘抄完了還要寫你摘抄它的原因,也就是你的感想。”
陸雲辭還沒揚起的唇角抽了抽。
好痛苦啊!
還不如原創呢!抄了一大篇以後,還要再寫一大篇。
陸雲辭咬著筆,鄭重其事的說,“同桌,讓我抄一下你的原創吧!我覺得你和你對象的狗血言情寫的挺好的。”
崔瑩瑩一聽“狗血言情”這幾個字,瞪著他說,“做夢!”
過了一會兒,又補充說:“不過,等老師這次改完了,我可以給你抄。”
……
辦公室。
劉夢婷不解地看著老班,大腦瘋狂的運轉,好像……自習沒說話,在寢室也沒說話被抓啊!
“你去年申請了貧困補助?”老班放下手中的筆,看著她說。
“嗯”劉夢婷點頭。
“那你簡單說一下你家裡的情況吧!”
“我爸媽53歲了,都是體力勞動者,不是正式工,我哥得了慢性病,無法痊愈的那種,……”說著說著,她莫名其妙的眼淚就下來了,自己明明也沒覺得委屈啊!
老班點了點頭,說:“好,我知道了。今年體彩資助了咱們學校,咱們班下發了一個名額,這是申請表,你填一下。”
老班遞給她幾張紙,讓她擦擦眼淚,然後給她一根筆,然後說,“我邊說你邊寫。第一,名額有限,光咱們年級就一千五百多個人,一個年級有十幾個名額,學校的意思是,按照成績分配名額,你的成績一直是文科一共三百多個人,你排到二百左右,所以你的成績不一定可以。第二,這個名額給了你這件事,你不要跟別人說,就你自己知道就好。寫吧。”
劉夢婷回去以後,等眼淚被風吹幹了才進教室。
她想了很久都不明白,當時班裡好幾個貧困補助的人,為什麽名額就給了她。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她才明白。因為當時班裡全身下來不超過一百的只有她了。
第二天考試。
陸雲辭坐在實驗樓,心無旁騖的寫著卷子。他是四班唯一一個在一考場的人,還是個吊車尾的位置。
周三晚上,老班在講台上改卷子,一群人在下面竊竊私語。
“陸哥,你英語選擇題還記嗎?”張呈問他。
他還沒來得及說沒記答案,就看見,前後左右好幾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
他默默的咽了口口水,說:“好像……不記了。”眼看著一群人想要聲討他時,他連忙補救到,“但是我大概還記得答案。”如果有題的話。
純字母,怎麽可能記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