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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二十三 上巳射兔
()射柳一場雖是遼國取巧,卻也是實實在在得了勝,聽聞有機會扳回一城,伴射之臣自是蠢蠢欲動。

曹偕上前一步道:“遠來是客,秦王殿下有興致,我東道之國自當作陪。”說罷吩咐太常寺卿先行折柳預備。

話音未落,卻見遼國使團內有一人走出,用契丹語和耶律重元說了些什麽,耶律重元聞言也以契丹回應。

通事官上前稟道:“遼國使者請求以上寺射兔之儀為試。”

人群中竊竊私語,都在猜測這射兔儀又有什麽將就,太常寺卿亦不明遼俗、上前問起細則,聽得遼國使臣道:“上巳射兔以祈福子孫繁衍、五谷豐登——以木雕為兔,二人走馬射之,先中者勝。”

“聽起來也沒有稀罕的。”有人竊竊私語。

方才出列那契丹勇士補充了兩句,通事官翻譯道:“這位勇士說,射兔負者要下馬跪奉勝者烈酒,勝者於馬上接杯飲之。”

話裡話外,分明就是在向大宋挑釁。

“我看他們就是想借機會踩一踩大宋的臉面。”徐仲達低聲道。

李寬蔑笑兩聲,偏了偏頭道:“比就比,別輸不起就成。”

場上眾人分為兩組,每組五對,一同上場比試;太常寺少卿手中鼓槌一落,十人一同策馬而出。

還未行至木雕近處,便有契丹人策馬橫撞而來奪路,與之同隊的青年校尉不防他突然發難,被他撞得墜於馬下;那契丹人趁機飛馳而去,輕輕松松射下那木雕,更是回身衝著那摔得不能動彈的校尉耀武揚威一番。

人群間頓時響起竊竊私語,兩旁同組的騎射手分神的功夫也被契丹人鑽了空子,或被撞下馬來,或被奪了箭囊,唯獨一人在落馬之前拉下契丹人,二人滾作一團,誰也不得脫身。

契丹人如出一轍的手段先解決了對手,而後才拿下木雕,場上四人怒而不敢言,偏偏還要礙著大國風范顯露一番願賭服輸的胸懷,從禮官手中接過酒杯獻給馬上耀武揚威的契丹蠻子。

“跪下。”方才那說契丹話的武士忽而冒出一句字正腔圓的漢語,對著地上那摔傷了的校尉笑道,“戰敗者,要跪下奉上美酒。”

那校尉滿臉通紅,脖頸處已有青筋暴起,強忍著怒意單膝跪地奉上酒杯。

那契丹人大笑著飲了一口,咂嘴道:“果然不如我大遼酒香。”話畢隨手往那校尉懷中一擲,殘酒灑了那校尉滿臉。

曹偕終於忍無可忍,對著耶律重元道:“不知秦王殿下可曾聽過‘禮之用,和為貴’,想來貴國先祖設下射兔之儀,為的是激勵後世子孫發憤圖強,而非羞辱他人、破壞和睦。”

耶律重元挑眉睨他一眼,見他神色頗為嚴肅,竟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看來,曹大人並不了解我大遼風骨——孔丘重禮儀、尚君子之風;而我大遼國,從來都隻崇拜強者。”

曹偕一噎,聽得耶律重元的笑聲帶這些不屑、又帶著些真誠:“窮山惡水之間,凶禽猛獸之中,弱者尚且難以自保,又有什麽資格談尊嚴。貴國自詡禮儀之邦,大有像曹大人這樣的君子去關懷弱者;而我大遼國,永遠不需要弱者。“

曹偕忿忿然道:“巧取豪奪也能稱為強者?”

耶律重元垂眸搖頭,勾起嘴角笑道:“兵不厭詐,想必曹大人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

說話間已有禮官引了狄青這一行上前,前車之鑒猶在,眾人自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防著契丹使者使絆子,五隊人馬都在木雕近處斡旋,場面難免有些膠著起來。

狄青記掛著李寬的囑咐,滿心放在契丹人的異動上,

自然也不敢冒動,最左側的徐仲達持箭虛晃幾下,將那契丹人鬧得暈頭轉向,而後一個靈活後仰,從那契丹人手臂之下出箭射中了木雕。場上歡呼雷動,契丹使團裡卻是急切地催促之聲,眾人都搭了箭上弦,場上頓時混亂起來。

李寬和狄青都無心出這風頭,只看緊了自己的對手耗下去,正當此時,兩人余光瞥見有一支箭偏離了方向,往觀賽席上射去。

狄青飛快上前撲下那人,轉頭望著李寬打落那箭。

原在兩人嚴防死守下的契丹武士得了空,正要舉弓射兔,卻見右側飛出一人,連出四箭、穩穩射中了場上木雕。

契丹使團中一片嘩然,通事官翻譯道:“契丹使者抗議徐校尉違反規則,越俎代庖。”

方才受傷那青年校尉忍者怒意笑道:“規則之中也未有此項禁令。”

太常寺卿得了趙元儼的示意,上前向耶律重元請教這射兔之儀勝負又該如何評判,耶律重元坦然笑道:“徐校尉一人奪下五籌,勝了我國一籌,自然是南朝勝了。”

得了這話,太常寺卿心滿意足地轉身去了,曹偕轉頭望了耶律重元一眼,聽得他笑道:“我說過,我大遼向來隻崇拜強者。”

荊王聽了太常寺卿的轉達,向來肅穆威嚴的面龐上也露出了幾分難得的笑意, 下旨請了徐仲達上觀賽台,賜下金銀彩頭及珠寶若乾。

眾人走下場來,見李寬和狄青仍壓著一契丹武士,使者團中的文官隨即上前過問。

李寬將方才之事同那文官並內侍說明,請內侍代為詢問荊王殿下如何處置,不料那內侍去而複返,只是笑道:“李指使和狄鈐轄護衛內臣有功,各賞黃金百兩、契丹風物若乾,至於這位契丹勇士——方才流失想必是無心之舉,也就不必責罰了。”

那契丹人怪笑一聲,掙開狄青的雙手,得意地往回去了。

荊王再替官家賜下禦酒,雙方勇士相對飲盡,而後陸續往偏殿更衣去了。

沿路的內侍見著徐仲達皆是歡呼擊掌,徐仲達原就生得一副靦腆模樣,含笑應謝間也帶了幾分自謙內斂的意思。

待到眾人更衣完畢,便有內侍前來傳話,說是荊王代官家在殿廷內設宴,特請伴射得勝的徐校尉前往出席。

徐仲達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聽了李寬幾人一番調笑,便隨著內侍去了;狄青幾人則隨著內侍退出瓊林苑來。

出來的路上,狄青忍不住道:“方才行凶那人,頭兒怎麽看?”

李寬拍拍他的肩膀道:“你還是沒明白——我怎麽看不要緊,你怎麽看也不要緊。對咱們來說,重要的是八大王怎麽看;而對那契丹人來說,重要的是他遼國的秦王怎麽看。”

狄青沉吟道:“秦王若是在汴梁出了事,到底對我大宋不利,若是察覺到了端倪,何不找個機會提醒提醒秦王殿下?”

李寬搖頭歎道:“多做多措,身在天子腳下,還是少管閑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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