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露在聽到那是兒子咳出來的血之後,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待反應過來後,起身就往樓上衝。
楊銳看了,忙跟上去。
路子野抿著唇,跟在後面,廚房裡路清心探頭出來,想了想路了上去。
路露衝進房間,就撲到床上,“暮晨,讓媽媽看看你到底怎麽了?”
蘇暮晨靜靜的睜著眼睛,卻一動也沒有動。
“你到是說話啊?”路露急的哭出聲來。
楊銳在一旁安慰道,“我已經給醫生打了電話,馬上就過來。”
“子野,你給暮晨看看,你不是醫術最好嗎?”路露真的怕了,回身扯著弟弟。
路子野抽回手,“行了,鬱疾傷氣,慢慢調養。”
“你的意思是我氣的?”路露錯愕。
“不然呢?”路子野反問。
路露像受了打擊一般,身子晃了晃,被楊銳扶住,路露靠在丈夫懷裡,傷痛欲決的望向床上的兒子,“蘇暮晨,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要這樣傷媽媽的心嗎?難不成在你的心裡,媽媽連個外人都不如嗎?”
“好了,別在說孩子了。”楊銳了解妻子的性子,知道她再說下去也不會說好聽的。
路露卻不管,“我說的又沒有錯,你看看他,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把自己折騰成這樣,還吐血了,他這是要氣死我啊。”
“小露。”楊銳擰眉,有幾分急了。
路子野攔下他,“讓她說。”
楊銳閉嘴,路露看到這樣,也沒有知趣的閉嘴,反而一直覺得她才是最委屈的,“你將家裡祖傳的紅寶石手鏈給她,你當真她是對你有感情?還不是見錢起意?頂級鴿血紅,雖是暗紅色,卻是沒有做過熱處理,也才珍貴,現在哪裡能尋到這樣的好東西,那是祖輩傳下來的,便是她窮其一生也掙不來個零頭。”
“她不是那種人。”蘇暮晨扶著床坐起來,“你了解她嗎?”
“那種女生還用了解?看看她有什麽樣的媽就知道,她是什麽樣失了。”
“她求過我的命,對你來說這樣的人也不是好人嗎?”蘇暮晨冷笑,“你知道那麽多,這件事也知道吧?”
路露被問住了,不過馬上就反駁道,“挾恩以報,這樣的人更是好人。”
“是啊,只要是你不喜歡的,就不是好人,我還和你說那些做什麽?”蘇暮晨隻覺得好笑,又躺回到床上,“你喜歡支配我,我就讓你支配,你將我生下來,這次當是我還了你的生恩,我更不想因為自己,而讓她受到別人的羞辱。”
為了還生恩,也為了不讓她因他而受欺辱,他選擇放手。
他不想說出來,也不想這樣做,都是她逼他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路露白了臉,“你要和我斷決母子關系?”
“怎麽會斷?我若是斷了,你怕是又要惱羞成怒的找到千遇面前。”
話裡的嘲弄和不屑,臊紅了路露的臉,“在你眼裡,媽媽就是那麽不講理的人嗎?”
蘇暮晨冷笑,不說卻,可態度已代表一切。
“你怎麽會變成這副樣子?”路露像受了打擊一般,若不是人在丈夫懷裡,定會身子滑落在地,“你說她好,那你送的紅寶石她還給你了嗎?還不是要我去上門要,你真以為她如你說的那樣好?”
這話太尖酸,楊銳擰著眉,妻子是大世家出來的,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一直沉默的路子野,從兜裡將東西掏出來遞到她面前,“拿著吧,人家可沒那麽眼皮子淺。”
無視姐姐臉上的驚愕,路子野心裡憋的這口氣也痛快了,“而且啊,人家也不知道這東西有多精貴,但是既然你們家反對,那就不能佔你家便宜,所以哪怕便宜,也要還給你們。”
路子野是在撒謊。
他和言墨坐飛機的時候,就將手鏈的事情說給言墨,所以在言墨抱著昏過去的夏千遇上飛機後,就將手鏈直接摘下來遞到了他手裡。
可路子野就看不慣他姐姐一副全世界就她高貴就她有錢的模樣,整日裡看不起這個,瞧不上那個,又一副高雅的模樣,也不想想當年姓蘇的就是因為她這樣子才在外面找人的,最後她自己覺得丟臉又沒面子,憋屈的得了抑鬱症想自殺。
在路子野看來,那是什麽抑鬱症啊?就是被人慣的。
她要真死,就去死,真想死誰能接得住,還是不想死。
床上的蘇暮晨笑了,開始還在小聲笑,最後笑聲越來越大,像看了世間最大的笑話。
路子野撇了路露一眼,轉身走了。
路露慘白著臉,“他他怎麽能這樣說?誰知道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根本就是做給人看的,知道瞞不住早晚要還回來,所以”
楊銳卻不想再聽下去,“小露,你還要說嗎?我還有事,先去處理一下。”
路露看著一向疼自己的丈夫,突然之間覺得很陌生,“你”
楊銳到底是愛著妻子的, 看她受傷的樣子,又於心不忍,“別傷了暮晨的心。”
路露不明白,她一切為了兒子,怎麽就傷了兒子的心了。
楊銳知道說了也是白說,扶著她出去,門口路清心手裡端著粥,小聲的叫了一聲姑夫。
楊銳看著她手裡的粥,“暮晨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吃,先端下去吧。”
路清心應聲,跟著楊銳夫妻下了樓。
樓下,路子野臉色不好,人就站在那,雙手插在兜裡,“我就先回去了,暮晨你也不會讓他跟我走,不過話我放在這,你就這麽一個兒子,如今也大了,他是個人,不是物,有感情,不是你想怎麽支配就怎麽支配,別日後傷了母子的情份,後悔也來不急。”
“我們是母子,用不著你多說。”路露還在氣惱剛剛弟弟在兒子面前不給她面子。
路子野笑了,“行啊,我不說,日後你別求我就行。”
說完,人轉身走了。
楊銳小聲對妻子耳語一聲,然後追了出去,想親自送人,最後被拒,退而求其次讓司機去送。
路清心望著路子野走了,想著言墨的事,心裡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