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克爾，一定有些不一樣的感覺吧。”

　　畢書拉上羽絨服的拉鏈，隨口問道。倫敦的天氣越來越冷了，薄薄的西裝襯衫已經穿不住了。畢書可不是那種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人，他開開心心地穿上了阿森納官方羽絨服，同時確認了一下羽絨服的拉鏈質量還是不錯的。

　　“有，但是這不會影響我的表現。”阿爾特塔綁上球鞋的鞋帶，淡淡回復。

　　“這就是莫耶斯為什麽喜歡你這樣的球員的原因。”

　　“我很感激大衛，但我要向他說聲抱歉了。”

　　“去吧。”畢書咧嘴一笑，“你負責讓大衛受傷，我會跟他好好道歉的。”

　　阿爾特塔沒忍住咧了咧嘴，最後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拿出了更衣室領袖的威嚴，招呼球員們起身上場。

　　十二月十日，英超聯賽第十五輪，阿森納對陣埃弗頓。

　　大衛·莫耶斯和畢書的握手很友善。莫耶斯在小球會呆的久了，年年保級就是他的追求。低要求帶來的是低利益衝突。所以，莫耶斯與世無爭，很少和人打嘴仗。

　　“老實說，我挺羨慕你的。”握完手，莫耶斯悄悄說，“這麽年輕就能執掌這麽大的球會。”

　　“壓力很大。”畢書苦笑。

　　“能做到現在這樣，我很欽佩。”莫耶斯認真地說。

　　畢書看出了莫耶斯對豪門的渴望。在小球會歷練了這麽多年，莫耶斯的能力不需要質疑。但是他並不適合豪門。

　　望著莫耶斯回去招呼球員的背影，畢書仿佛看到了幾年後他在老特拉福德孤立無援的身影。有時候，適合的位置比更高的地位更重要。莫耶斯會明白這個道理的，只是代價會很慘痛。

　　希望他成功吧，莫大叔不容易的！畢書歎口氣，搖搖頭。

　　阿爾特塔今天的表現很沉寂。

　　在他對面的蓬蓬頭費萊尼，後衛海廷加，賈吉爾卡等人，都是阿爾特塔的老相識了。他們都是相當不錯的球員，而且屈居埃弗頓，身價不高。這個夏天，阿森納也沒少動過把阿爾特塔的前隊友們也打包過來的心思。

　　雖然對阿爾特塔印象很好，埃弗頓的球員們腳下沒見含糊。正是深知阿爾特塔的才華與技術，莫耶斯對他給予了格外關照。費萊尼，這個人高馬大的蓬蓬頭專門來關照阿爾特塔，不給他舒服出球的空間。

　　費萊尼，身高一米九四，一腦袋蓬蓬頭非常顯眼。製空能力強，防守穩健，身體強壯，是一名適合英超節奏的一流防守型中場。

　　在畢書眼裡，這時候的費萊尼是阿森納相當好的一個補充。當然，他也只能流流口水了，費萊尼此時的身價，沒有三千萬鎊是拿不下來的。

　　畢書還記得費萊尼後來的命運，這位大哥最後可是流落到了中超。他的輝煌時刻是高價登陸老特拉福德，加盟曼聯。然而卻被范加爾生生練廢了。

　　費萊尼令人唏噓的前途在現在還看不出來。場上的比利時獸腰興高采烈地懟著阿爾特塔。他強壯的體格讓阿爾特塔很是難受，跟費萊尼搶頭球更是白費力氣。

　　“馬魯萬，講點感情，行嗎?”

　　在費萊尼一個飛鏟踹飛了阿爾特塔的短傳後，阿爾特塔無奈地說道。

　　“嘿嘿，米克爾，抱歉了，誰叫你去阿森納了呢?”

　　費萊尼心情不錯，看著和自己相比顯得頗為瘦小，在身體對抗上完全處於下風的阿爾特塔，他因為這種以大欺小的感覺，惡趣味地偷著樂了一陣。

　　“你……”阿爾特塔無語。

　　沒有了阿爾特塔穩定的推進出球，阿森納的推進任務更多分攤給了亞歷山大-宋。宋來一手神來之筆的挑傳還可以，真要消化掉大量的球權，還是勉為其難了些。

　　而且，本職是防守型後腰的宋，防守功夫算不上頂尖。他的回追、轉身速度都算不上快。過多地投入到進攻中去，讓他顧此失彼，被埃弗頓頻頻打穿。

　　這場比賽滿足地獲得了首發機會的科斯切爾尼表現神勇，中場被打穿的結果就是，後衛要承擔更大的防守責任。科斯切爾尼和維爾馬倫展現出了令人驚訝的默契和穩定性，守住了防線。

　　這樣下去不行啊……

　　畢書給莫耶斯默默點了個讚。莫耶斯看得很清楚，阿森納的命脈還是在中場。這是一支靠中場撐起來的球隊，如果失去了流暢的推進，阿森納的進攻就被掐死了大半。

　　而中場的關鍵又在於雙後腰。畢書理想中的雙後腰，是要兼具防守能力與出球能力的。這樣的球員放在哪裡都是稀有產品。這逼迫他尋找功能型球員的組合。

　　阿爾特塔和宋，本來是一攻一守的組合。為了避免功能性過於明顯的問題，畢書特意在這個賽季開發了宋的助攻能力。一般情況下，亞歷山大·宋做得不錯，他和范佩西多次做出了精妙連線。

　　但是這場比賽，還是暴露了問題。

　　為了讓推進更順暢，拉姆塞不得不在畢書的要求下回撤支援。阿森納對中場的控制獲得提升的代價是，他們對埃弗頓禁區的威脅更困難了。

　　莫耶斯手裡的埃弗頓，缺乏強攻能力。把局勢拖到均勢，符合莫耶斯的設想。隨著場面陷入了拉鋸戰，莫耶斯嘴角勾起一抹笑。

　　佩服，佩服！

　　畢書感慨，不愧是在小球會呆久了的人，保平爭勝的實用主義思想貫徹得相當不錯。現在的局勢，看起來兩方相持不下，實際上莫耶斯更喜歡這種局面吧。

　　這正是莫耶斯的算計。多年的保級生涯讓莫耶斯明白，死磕豪門搶分是沒有意義的。所謂的劫富濟貧，是報紙上寫著好看，有這份精力還不如留給主要競爭對手。

　　能在酋長球場全身而退，是一個不錯的結果。出於對愛將多年的了解，莫耶斯給阿爾特塔設置的防守壓迫也很成功。阿爾特塔面對的是一群熟知他特點的防守者。

　　就這樣，就這樣掐死他們的進攻，然後伺機反擊。莫耶斯期待著驚喜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