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隻伸向自己的大手,以及那冰雪皚皚的身軀,冰魔兩個字瞬間從小雷的腦海中閃過。
不等那隻手靠近,小雷連忙翻滾,重新跌入那剛剛被他破開的窟窿中。
“吼!”冰魔一手抓空,大吼一聲,一跺腳,也跟著小雷落入這冰層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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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窟下,原本想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的冰蟲,在小雷進入冰窟的一瞬間,又立刻揚起身子。當那些蟲子正要噴吐冰液時,冰魔也從上面落下,那些冰蟲又立刻將身體蜷縮回冰面中。
可仍舊有些蟲子先一步噴射出冰液,雖沒有命中小雷,卻正好打在了冰魔的身上。那些冰液沾上便在身體凝出一層霜,如果被這一窩的冰蟲噴中,可能直接就會變成一個霜人。
但皮膚上的冰霜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冰魔的行動,他隨便一動,皮膚上的冰霜便脫落。又反手一揮,剛剛向他發起攻擊的那個方向,一大片冰蟲便被他的掌風直接碾碎,冰藍色的血液奔湧而出,留下冰雕般的屍體。
小雷只是回頭瞥了一眼,看到那些冰蟲的慘狀,暗叫不好,沒有想到自己的運氣這麽不好,這冰魔原這麽大,偏偏自己就能碰到冰魔。他怕冰魔向自己揮掌,就算自己的肉身強硬,恐怕也挨不住幾下,於是小雷再次化風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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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冰魔見小雷換成一陣清風,猛吸了口,朝著小雷大聲吼去。
冰魔的這一吼,本就蘊含了極深的靈力,又加之兩側冰崖反覆回蕩,震得小雷全身發麻,這一縷清風似乎都要被這吼聲震得靜止了。可小雷不敢停下,同時在身體周圍卷起一道風障,阻擋這音波的攻擊。
但只是一瞬,那風障便被轟碎,下一刻,小雷化回人形。
這吼聲差一點將小雷轟散於風中,雖然及時化回人形沒有被這吼聲轟殺,但體力的靈力一時間竟也像被轟散的小水滴,在體內鏈接不起來。小雷已經操控不了自己的靈力和身體,旋轉著在冰崖中間劃出一個弧度,落向地面。
“轟!”小雷的身體砸到冰面上,雖然還有些天旋地轉,可借助地面他已經重新拾回方向感,在冰面上翻滾了幾圈之後,借勢穩住腳跟,繼續向前跑去。可同時,兩側的冰崖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在冰魔的吼聲中坍塌起來。
首先坍塌的是冰魔所在的冰崖,兩側的冰崖在吼聲中像兩個崩壞的山體,無數的冰雪瞬間將冰魔吞沒,並快速向小雷蔓延過去。
小雷的身後已經看不到冰魔的身影,可是小雷知道越是凶狠的妖獸被激怒就越不會放棄,而那冰魔分明就是這冰魔原上最凶狠的妖獸。
冰崖的坍塌已經追上了小雷,並隨著那吼聲的余響繼續向前,小雷兩側和前方的冰崖開始崩裂,前面的通路就像是密室中一道緩緩關閉的門。他左閃右躲,在坍塌中不斷狂奔,如果此時被這些坍塌的冰雪吞噬,那他所有的一切都會葬送在冰魔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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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雷在和崩塌賽跑著,這裂痕之下脈絡複雜,小雷來不及區分,只是憑借著直覺不斷的向前跑著。他身體的麻木和眩暈在奔跑中已經恢復,可體力的靈力仍舊調動不去來。不知是這坍塌的速度越來越快,還是他的速度越來越慢,前方留給他的道路已經越來越狹小。當他轉過一側時,前方忽然出現了一絲光亮,小雷能分辨的出那是外面的陽光。雖然在絕經中找到了一絲光亮,可那光亮就在他的眼前越來越小,最後比擠壓成冰冷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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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冰山斷壁上的縫隙中響起轟隆低沉的聲音,越來越近,那聲音最後終於從縫隙中釋放了出來。同時大量的冰雪將縫隙填滿,又聽到一股厚重的聲音,感覺整個冰山都微微的傾動了一下。
“砰!”就在以為所有的異動都結束時,被冰雪填滿的縫隙中擠出一個人,那人像是凍僵了一樣,一動不動,夾雜著冰雪,向下墜去。
還不等那人墜落,縫隙中又出現一個人影,更加高大,向遠方望去。但是那人影似乎並沒有尋到自己的目標,垂頭喪氣時,正看到搖搖墜落的那人,興奮的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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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雷從冰崖斷崖的縫隙中墜落,冷風越來越急的從他臉上刮過,但他的靈力還沒有恢復。就在他著急的時候,冰魔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縫隙處,小雷一驚,最後的一段靈力終於連通。正要飛起,卻察覺到那冰魔似乎並沒有發現到自己,可剛開始慶幸,沒想到冰魔居然不自覺的低了下頭。
看到冰魔跳下,小雷再一次化風而去,這裡十分空曠,引不起回音,就算冰魔再吼一次,也能撐住強行遁逃。可小雷剛剛飛出幾十丈,只見那冰魔凌空一踏,來到小雷附近。在吃了幾次虧之後,小雷也開始跟霜界的風交流,並學著融入它們,可是終究時間有限,沒有完全融入其中。冰魔感受到小雷的大概范圍,揮起雙掌,在空中用力的已拍,掌力直接將小雷壓回了地面。
小雷強行維持風行,貼著地面遊走,那冰魔也跟著落回地面,像抓泥鰍一樣,伸手去抓。還好此處地形奇特,寬闊的冰原上豎立著無數的大小冰錐, 好像之前重力翻轉過一樣。小雷在冰錐中遊走穿行,雖然冰魔憑借蠻力橫衝直撞,可他那龐大的身軀還是受到了些許阻礙,伸展並不自如。四次三番的都撲了一場空,讓冰魔有些惱火,可在這樣的情況下越惱火反而越容易失手。
盡管瘋魔,但冰魔終究也是立於頂點的存在,他的耐心一點點耗盡。冰魔停止了追逐,跳向空中,又狠狠的跺了下來,整個冰原都被他震起,冰面碎裂,原本凍結在冰面下沒來得及冒出的冰錐被這一跺也紛紛迸出來。這些普通的冰錐當然傷不到化作風行的小雷,可沒想到冰魔居然將靈力灌注到了整個冰原,誓要讓小雷千瘡百孔。
這密不透風的冰錐風暴讓小雷躲無可躲,他連忙化回人形憑借猿體去抵禦這些被冰魔的靈力所灌注的冰錐。冰魔雖是頂端的修士,可這一整片冰原也將他的靈力稀釋,再分攤到擊中小雷的那些,已經可以讓小雷抵擋住。
在抵擋住冰爆之後,小雷連忙回頭,發現冰魔並沒有來追擊話回人形的自己,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小雷,露出瘮人的笑容。小雷暗叫不好,這些灌注了靈力的冰錐雖然被抵擋住,可是那些冰錐上的靈力卻像一個印記粘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像被錨定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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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要繼續奔跑的小雷停下腳步,他轉過身,坦然的和這個世間的頂尖強者對視著。
這一幕,他曾經幻想過無數次,但沒想到眼前的人不是那個目中無人的金發,也不玩弄人心的青狐舫主,而是這個是非不分的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