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境遇就有些相似的兩人,一番對話過後,沒想到經歷也有些相似,而且又都要去往相同的地方,加之早前有過一面之緣,慢慢的都袒露了心扉。
兩人越聊越覺得投機,不知覺間已入了深夜。小雷留狂少在樓中過夜,眼見這多事的一天終於要過去,不想深夜之中,又到來了一位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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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前來拜見傲少堂主。”在小雷和狂少正說話間,唐糖突然拜訪到,在堂中請見。
“出什麽事了?”小雷將唐糖招致後院,見唐糖行色匆匆,手中端著一個木盒,小雷有些擔憂的問道。
“見過傲少堂主。”唐糖向小雷請好,同時看到小雷身邊的狂少,欲語還休。
“這位是吃堂的狂少堂主,自己人,有什麽事直說就行。”小雷看出唐糖的擔憂,介紹道。
“見過狂少堂主。稟傲少堂主,唐糖今日趕來,是為了將此釵交於少堂主保管。”唐糖又向狂少請好後,將那木盒打開,一簪流光彩釵絢麗的躺在盒中。
“這是什麽?”小雷接過木盒,不解的向唐糖問道。
“這是雲樂坊三釵之一的霓虹釵。原霓虹釵的持有者是穹京第一名妓師彩娘,但是十天前,師彩娘被人贖走了,這霓虹釵便也就空了出來。本來這釵應該由嫖姐掌管,可是她現在不在雲方界,所以由我將此釵轉交給少堂主您。”唐糖解釋道。
“贖走?什麽人贖的?多少錢贖的?”小雷本不關心雲樂坊的事,可是一聽,這雲樂坊的女子有一日還會被人贖走,不由的想到樓上那位以琴音為自己作伴的林巧音,不知道她最後的歸宿是什麽樣的。
“據說是南方的某個王孫子弟,用了萬兩黃金,將彩娘贖走,對咱們雲樂坊來說,也算是風光事。”唐糖匯報到,從他那尖聲細氣的話語中,似乎還聽出了幾絲羨慕。
“嗯,好。還有事麽?沒事就退下吧,我和狂少堂主還有事要說。”小雷看著手中的釵,打心底的希望,以後林巧音也可以找到一個好人家。
“叨擾傲少堂主了,不過唐糖確實還有一件事。這霓虹釵現在空出來了,唐糖作為挑花人,已經為雲樂坊物色了一位合適的接釵人,需要傲少堂主您跟唐糖一同去接下貨。”唐糖洋洋得意的說道,似乎對這次選的人十分滿意。
“挑花不是你的事麽?你自己去就行了。”雖然唐糖十分得意,可小雷卻對這個行當沒有絲毫的興趣,直接回絕的唐糖的要求。
“唐糖自然也不想勞煩傲少堂主,不過這也是嫖姐的意思。少堂主您遲早也是要接管雲樂坊的生意,對於各方流程和細節,也需通達一二。”對於小雷的回絕,唐糖並不生氣,好像早料到小雷的反應一樣,反而更加真誠的笑著。
“好,那快走吧。”小雷覺得唐糖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看著那些被他挑中的姑娘一樣,令小雷覺得十分不適,不想與他更多的口舌,匆匆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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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在唐糖的引領下,狂少跟著小雷來到了一座小城中的戲院茶樓前。
此城雖小,但也沾著水路要道,行來過往的人群促使這城中也算熱鬧。而這茶樓,居城中主路,建築古樸,一看就是一家正經經營生意的老店,不知這樣的一家店怎麽會被唐糖盯住。
“這裡?”小雷問道。
“正是這裡,這茶樓的老板欠人一些錢,隻得將茶樓中的戲子賣了還錢。這比買賣對於咱們來說隻賺不賠,
少堂主您看了便知道了,不如咱們就先進去喝一盞茶看看?”唐糖媚笑著說道。 “走,去看看。”不等小雷說話,一旁的狂少先行一步並說道。
“所以你到底為什麽要跟過來?”小雷看著狂少的樣子苦笑道。
“我現在跟著你最安全啊,那婆娘跟定想不到我跟著你來到這了。”邊說著,狂少邊走入了茶樓中。小雷笑著搖了搖頭,跟在後面也步入了茶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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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茶樓後,看到這樓中考究的布置和擺設,小雷確信這確實是間有年頭的茶樓。茶樓中間有個戲台,戲台下是數十張桌子,從這桌子的數量就能看出在鼎盛時,這茶樓是何其的熱鬧。可是如今,這數十張桌子隻零星的做著幾個人,那台上的武生也有氣無力的打著。
小雷和狂少在離戲台最近的那張正中的桌子座下,當坐定之後,唐糖轉到台後,過了一會才出來,站到小雷身旁。
“這的老板聽說漢門兩位少堂主駕臨,說要請二位看一台戲,咱們今天的主角兒,就在這台戲中。”唐糖俯下身,用衣袖掩住嘴說道。
唐糖剛說完,只聽鑼聲一響,幾個大漢來到台上, 賣著力氣表演起了熱場的雜技。這些雜技雖然精彩,但是在修道之人看來,不過是些低階的雜耍。
雜技過後,又上來一個變戲法的,這變戲法的人明明是個沒有靈力的凡人,但他的衣服下就像藏著一個儲物的靈器一樣,能不斷的拿出各種意想不到的東西。
小雷覺得這戲法倒是有些看頭,可是旁邊的狂少卻早已將那變戲法衣服下的玄機看個清楚,逐個逐個的給小雷講解,到也讓著表演變得索然無趣。
戲法過後,一個穿著紅衣的少女持一把白竹洞簫走上台來,在戲台正中的一張板凳上坐好。待她坐定,那紅色的長裙正好將凳腿和她的鞋襪蓋住,拿著簫,有些緊張的端坐在那裡。
那紅衣將她包裹的很嚴實,只露出雙手和脖子,還有脖子上那顆痣離衣領很近,時隱時現。這姑娘年歲正好,生得十分好看,一襲紅裝顯得她更加白皙,又嬌嫩羞澀,小雷猜測被唐糖挑中的人就是她。
正猜測間,這姑娘拿起洞簫吹奏了起來,當簫聲響起後,她似乎不那麽緊張了。隨著曲調漸進,她的手指更加有力,眼神也變得堅定,好像只要聽到自己的簫聲就無所畏懼一樣。
“好看!”狂少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姑娘的身體說道。
小雷沒有說話,只是用胳膊戳了一下他,然後微微的閉起了眼睛。
簫聲與笛聲雖略有不同,倒也相似,在簫聲的牽引下,小雷的心緒慢慢的倒退回了在地子閣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無所畏懼,沒有遺憾,也沒有目標,就好像白紙一般,簡單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