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前,冰魔原上,正是這一點混元天光顯現,將那擁有丹境十重修為卻神志不清的冰魔嚇退。
小雷當時沒有注意到那一點混元天光,也並不知道冰魔不再追擊自己的真正原因,更不知道這點混元天光所謂何意。就在小雷和甯世山接受著城下百姓的膜拜時,那混元天光漸漸穿透天空,如一把刀刺破隔膜,一束白光便射到了二人面前。
那束白光,純粹而又耀眼,那二人雖在陽光之下,卻被白光遮去了身影,仿佛神跡降臨。城下的百姓們當然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認為是仙人又在施展什麽仙法,一個個載歌載舞的對著那束白光慶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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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之內,小雷和甯世山隻覺得炙熱灼體,仿佛是被扔入了丹爐一般。在這束炙熱的白光中,每多待一會,都讓人十分的煎熬,這炙熱雖不致命,但抵禦這份炙熱卻消耗著大量的靈力。
見到此般情形,小雷左右環顧,四周皆白,不知何處才能脫離這束白光。兩人也不猶豫,立刻化作風雷,在這白光之中尋找出路,可是這白又似無窮無盡,這種感覺讓小雷想到初雲樓前的梭雲梯。這白光從天空射下,寬窄不過咫尺,可這咫尺卻如天涯,讓人永遠也到不了盡頭。
“這就是天譴嗎?”遁逃無門之後,甯世山定下身形問道。
“這天譴也太兒戲了吧,就跟泡個澡一樣。”這般場景倒是和藍有鐵在爐壁中的時候有幾分相似,同樣的炙熱難耐,可在調節了一番之後,便慢慢適應了這份炙熱。
“泡什麽澡啊,連滴水都沒有。這根本就是烤箱,就現在這個火候,散上挑料剛剛好。”甯世山畢竟修為低了一些,不像小雷這般從容。
“這烹飪手法是吃老大教你的嗎?對了,還沒問你呢,你為什麽穿成這樣?”此時二人也找不到脫離光束的辦法,小雷倒是終於找到機會,詢問甯世山為什麽要穿一身庖人的裝束。
“都穿成這樣了還看不出來麽,當然是做菜了。”甯世山喘著粗氣說道。
“做什麽菜?你又參加仙廚宴了?”小雷繼續問。
“這道菜可是七界之中最厲害的一道菜,當然現在是不能說的,不過只要我們能從這裡出去,早晚有一天能讓你見到。”甯世山喘著粗氣的同時,豎起了一根大拇指,似乎對他的菜十分有信心。
“看?只能看不能吃嗎?”小雷問道。
“給你吃有什麽用,而且本來也不是給你吃的。”甯世山的粗氣漸漸喘勻,看來他也漸漸適應了這白光的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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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真好啊,一點都不知道怕,在這混元天光裡還聊起天了。”白光之中,突然有第三個聲音響起,然後一個人影就在兩人的眼前憑空出現。
“您是?”小雷看到眼前之人,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少年模樣,但卻窺探不出他的修為。
“你不必知道我的名字,我可不希望有亡魂詛咒我。”那少年搖搖頭,然後輕輕推出一掌。那一掌柔弱無力,也沒有碰觸到什麽,只是單純的對著小雷憑空一推。小雷的身體順便向後飛出,仿佛萬把長槍將他刺穿了一般。
隨著小雷的飛出,血液也從小雷的身上潑灑出來,在這純白之中灑出一道鮮豔的弧線。小雷一驚,感覺渾身劇痛,好像每一寸皮膚都在滲著鮮血。但他立刻做出反擊,回手便射出一道風刃。
少年那一掌推出,還沒有收回去,卻發現小雷還有反擊之力,竟然提起了幾分興致。
之間他伸手一抓,竟然將那道風刃抓住,然後捏在指尖反覆打量著。 “有趣,這一刀裡面,居然包容了這麽多刀。不過我已經解開了,看看你能不能解的開我的招式。”少年微微一笑,似乎對這風刃十分滿意,然後一甩手,將撚與指尖的風刃重新射向小雷。那道風刃到達小雷面前時,忽然散開,如萬有千手腳向著他攻來。
小雷的風刃暗含無雙劍訣,有萬劍歸一之效,而這少年所用之法,卻是化一為萬。而這千萬拳腳之中,每一拳每一腳,卻又似無雙劍訣那把蘊含萬千。這千千萬萬無窮盡的場面,讓人眼花繚亂的同時, 更讓人感受到了絕望。
如果說小雷對於那無雙劍訣隻領悟到了一,那麽眼前這個少年則領悟到了萬,一與萬之間的差距,就是此時他們之間的差距。忽然間,小雷想起來,自己好像從最開始就不太擅長用劍。然後小雷又想起來,花洛絕所說的話,這刀與劍本就不同。
眼前的這些千萬拳腳,小雷根本看不過來,既然看不過來,又何必去看。在那撲面而來的拳腳面前,小雷閉上了眼睛,隻想著花洛絕以眼授刀時的目光。在這最絕境的時刻,一股福至心靈湧現,小雷拿出黑鐮,揮掃了一下,那千萬拳腳竟然全都改變了軌跡,剛好都與小雷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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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有趣,沒想到除了一劍天的那個怪物,還有第二個人解的了我的招式。不過還是辦正事要緊,不然下來久了,要被他們說笑的。”說罷,少年身形一緊,朝著小雷和甯世山快速的揮出四指。
四指揮出,好似這白光都聽從那指尖的調度,光線凝聚成萬千鋒利的絲線,向著兩人切割而去。小雷自然可以用手中的黑鐮抵擋一二,可是甯世山卻沒有能抵禦這少年攻擊的手段,情急之下,小雷連忙放出魂器。霎時間,無數的兵刃和無數的光絲碰撞又糾纏在了一起。
“咦?魂器?難道在雲方界感受到的魂器就是你操控的?這麽說,陌千道那小子還是藏了一手啊。不過被我遇上了,就是他的不幸了。”少年看到魂器,顯得興奮起來,將一股靈氣化形外放,纏繞手臂上,來到小雷面前,不等小雷反應,一拳便轟在了小雷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