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一?”藍有鐵愁著眉頭在口中輕聲念叨。
那個長恨師太口中的律一,不正是曹聽雲。但是,為什麽她好像不認識自己一般,是故意的還是失憶了?藍有鐵在念叨的同時,不斷在思量著。
藍聯笙注意到藍有鐵的異常,看了眼藍有鐵,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律一,同時目光迅速的捕捉到律一僅存的左臂上的緣盡鈴。然後藍聯笙將目光收起,雖然心如明鏡,卻並沒有多說什麽。
同為藍家的主事人,雖然輩分上比藍有鐵大,但沒有涉及到藍家根本利益的事情,藍家已經誰都沒有干涉藍有鐵的權利了。
而那名被稱作律一的妙音洞女弟子,也至始至終沒有朝藍有鐵這邊看過一眼,除了聲音和容貌,在她身上似乎再也找不到一絲曹聽雲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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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已到,請各位仙駕上座。”就在院中各方討論時,江家的家主江鶴彥左右帶著兩位小童從門中走入,身後跟隨著兩行門客,將院內的眾人邀入後院。
鴻鳥院的後院中有一條細小的山澗,涓涓流轉,匯入到庭院,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湖泊,湖中有九塊磐石突出水面。八大各方議事之人皆列石而坐,其余人等則圍繞在湖邊旁聽。
原本湖心處主石的位置一項都是由初雲樓的議事長老把持,可此次代表初雲樓議事的這位兩鬢斑白的中年長老卻將主石的位置讓與了青狐舫主,對於此事並無人反對,青狐舫主也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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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八大的議事人落座之後,江鶴彥才在第九塊石頭中坐下,雖然他是主人,卻只能坐在末端。但絕沒有人敢以此事說笑江家,畢竟能與八大掌事之人同台而坐,除了江家家主還沒有哪個人有此等殊榮。
“鶴彥見過青狐舫主尊駕。”江鶴彥入座之後,率先向青狐舫主行禮,其余八大各派也都向青狐舫主行禮。
青狐舫主微微點頭回應,像湖心中的一朵幽蓮,不可方物。小雷從旁人那裡多多少少知道些青狐舫主在雲方界中的名聲及地位,但今日一會,讓小雷不禁暗自拜服。雲方八大,代表著雲方界修道者的頂層,而能在此席代表八大各方議事之人,又有哪個不是頂尖上的人物。
可現在,這些被人尊崇的頂尖人物,竟然第一個就要向青狐舫主行禮,可見青狐舫主在眾人心中是怎樣的存在。當然,在座的所有人中,恐怕也只有青狐舫主參加過或者見識過上一次的七界大戰,此次議會她的出現,自然也是意義非凡。
“鶴彥見過幽昌道人尊駕。”向青狐舫主行完禮之後,江鶴彥又向初雲樓那位梁冰斑白的中年長老行禮道。
“連青狐舫主都能請到,鶴彥你又長進了不少,江家子弟有你領導,本道放心了。”幽昌道人語重心長的對江鶴彥說道。
“鶴彥銘記太叔公教誨。”江鶴彥雖然也是一副中年面孔,但此時竟然顯得有些乖巧,看不出來這位幽昌道人居然是他的太叔公。不過江家勢力能滲入到初雲樓中如此之深,也難怪能夠成為雲方第一家族。
其余眾人又一同向幽昌道人行禮,然後江鶴彥又依次向凌霄,霽雨,轟霆,霈澤四宗的議事掌門和長老行禮,最後又拜會正陽門和妙音洞的大師和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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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到幽昌道人的名號時,站在湖邊的小雷不禁聯想起阿靛在音貝中所說的究考道人,目光也不自覺的看向幽昌道人。
這位幽昌道人能代表初雲樓登石議事,
會不會就是阿靛所說的歎霄台上那三位長老之一呢,沒有想到當時自感觸不可及的人,現在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而且他又是江家的人,說不定能從六姑娘那裡得到些關於他們的消息。 小雷想著想著,不由的又想起來六姑娘,然後自己苦笑著搖了搖頭,來到江流城至今都沒有見到六姑娘露面,想來應該早就已經嫁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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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的話就到這吧,有件事,想必各位都已經知道了。”在小雷思索間,會議的前奏已經結束,轟霆宗的議事長老金光道人首先將會議引入了正題。
“不錯,初雲樓和我們四宗的傳送法陣都不好用了。”霽雨宗的赦霞仙子接過金光道人的話說道,同時向青狐舫主以及正陽門的晏殊大師和妙音洞的蝶夢師太。
“看來不僅僅是本寺的傳送法陣出了問題,就在幾個月前,本寺和派入平界中的幾名弟子失去了聯系。”正陽門晏殊大師說道。
“我們妙音洞也是,在平界的弟子回不來,而雲方的弟子也過不去,不知出了什麽問題。”妙音洞蝶夢師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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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中的幾番對話,引得圍在湖邊的人群低聲議論起來。在三年前界壁松動之後, 虛境的修士也可以進入到平界之中,隨著高修為的修士不斷進入平界,在清魔兩方在平界中的摩擦也逐漸加劇,戰爭的前奏儼然已經打響。
可是就在幾個月前,突然之間,雲方界與平界失去了聯系,所有能夠通往平界的傳送法陣已經可以開啟,但是卻全部失去了效果,在平界的弟子回不來,而雲方界這邊的弟子也過不去。這樣的現象讓各門各派都十分緊張,初雲樓及四宗原本就是同氣連枝,相互之間早就通了消息,但卻束手無策,他們不知道是只有雲方界的傳送法陣出了這樣的問題,還是其他六界的傳送法陣都出了這樣的問題,又或者說有哪一界的傳送法陣僥幸還可以繼續使用,那必然會影響到平界中的局勢。可是不論局勢如何,現在他們都無從而知。
同時,雖然湖邊旁聽的人群中,有很多本身就是八大中的長老,對於此事早就知曉,可是也難免有一些像小雷的人第一次聽聞此事,心中不禁湧出各種猜想。一陣議論之後,湖邊再次安靜,湖中的八人對於現狀說明之後,明沒有進行深一步的交流,而是一致將目光投向了青狐舫主,希望從她那裡可以得到答案。
圍繞在湖邊的人群看到湖中一幕,自然也停止了議論,因為如今唯一有資格可以評說這件事的只有青狐舫主一人,只有她從上次的七界大戰中延續至今,而也是這一刻,人們才清醒過來,在那美麗的面容下是一個歷經了萬年世事的靈魂,此刻他們再次看向青狐舫主時,眼中的欣賞和臆想也終於變成了一種對先賢和大能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