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洞口之中繁星點點,如永恆一般,星光熠熠,好像看慣了世間無休的爭鬥,而那洞口之下天地色變,如鴻蒙半開,地覆天翻,似乎忘記了朝露溘至的過客。
此刻的新世界外圍已經穩定下來,那些落定的界土堆疊在平界的大地上,形成了新的山脈,將洪峰已過的大水推擋,同時又像一個巨大的環形,將平界的中心圍成出一片新的海洋。
而在那海洋的中心,人人遠遠看去,只見流星溢彩,像一幕盛大的煙火。可那些離近一點,想要去一探究竟的人,卻止步在了最近的那些由山峰而變成的孤島上。
隨著焦面人的出現,七界修士幾乎陷入了絕境,幾乎就在那女人被洞穿的同時,焦面人與那三臂巨人同時向著奧克和那兩個天魔音發起攻擊。
也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在那兩個的夾擊之下,奧和兩名天魔音便被巨人的三隻巨手握住。三人奮力掙扎,卻於事無補,而那焦面人在控制了此處的場面之後,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即向鯨落四人發起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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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聖主還沒好,看來你我是逃不過這最後的使命了。”看著焦面人犀利的攻勢,天靈魔尊對金發說道。
“哈哈哈,來吧。”金發大笑起來,他的金色鎧甲上已經滿是裂紋,可笑起來卻像是要勝利了一樣。
“你們要做什麽?”小雷看著兩人那與此時處境不符的豁然,問道。
“小子,你要說的話,我幫不了你了,想辦法活下去自己對她說吧。”金發大笑完,回頭看著小雷,給了他一個像是鼓勵的微笑,竟全然不顧那輕甲刺來的黑矛。
下一刻,輕甲的黑矛便將金發的鎧甲刺穿,那金發的臉上非但沒有痛苦的表情,反而舉起手臂,對著小雷豎起的拇指。
對於金發這種送死的耍帥行為,小雷完全沒有看懂,而不等那輕甲的黑矛抽離,又見天靈魔尊直直的衝向輕甲,給出舍身一擊。
天靈魔尊的這一擊來勢洶湧,卻不見輕甲閃躲,定睛去看,才發現原來是金發的另一隻手將輕甲的手腕死死抓住。而那輕甲舉起另一隻手的黑盾,將天靈魔尊的舍身一擊擋下,雖然擋了下來,可是在這衝擊之下,天靈魔尊和輕甲都受了傷,只不過天靈魔尊傷的更重。
小雷不明白這靈界雙尊為何變得如此衝動,如果這樣的攻擊能夠致命,那他們早就憑借人數優勢戰勝最高庭了。
可就在小雷不解之時,只見重傷的天靈魔尊伸出手握住了瀕死的金發,而就在兩人雙手握住的一瞬間,兩人化作了金銀兩道光芒,並融匯成一團光球。
“大敵當前,唯有用我們獻祭,才能加速讓聖主降臨,勞煩你多抵擋一會。”天靈魔尊的聲音伴隨著光球的出現一同響起,雖然光球向著小雷飛來越來越近,可是那聲音卻越來越小,越來越遠。
緊接著那光球便鑽入了那塊碎片世界之中,而隨著那光球一同向小雷奔來的則是剛剛被擺了一道的輕甲。
本來輕甲隻認為那兩人是要拚死一搏,而聽完這番話,沒想到那兩人是在將自己獻祭之前,從自己這裡討個便宜。
輕甲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之後怒氣衝衝的朝小雷刺來,不過他的目標不是小雷,而是小雷手中那塊碎片世界。小雷見到兩人不惜犧牲自己,也要讓洛初初盡快出來,猜想洛初初一定是能左右戰局的關鍵,也不管其他,握緊手中的碎塊扭頭就跑。
論逃跑,小雷的經驗絕對豐富,
而且也曾在比自己強大許多的冰魔面前僥幸逃脫,雖然此時看來倒也不確定那時的冰魔是真的用盡全力獅子搏兔,還是有意放自己生路。 此時小雷也來不及想許多,疾風勁影,兩人便在這新世界的上空追逐起來。小雷所化之風很快,卷的海浪再次掀起,又立即被那尾隨的黑影斬破,兩股浪濤在兩人的身後分出寬闊的水流。此時再看這位於新世界中央的汪洋,如同有一隻快到看不清的巨筆,在這波瀾的畫卷上繪出新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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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的不止小雷一人,隨著奧克四人的敗落,那焦面人不斷的衝殺,使得原本僵持住的其他幾處戰局瞬間變成了一邊倒的情形,除了與黃衣人交戰的花洛絕三人,其他的天魔音都開始四散而逃。
那七名天魔音看似潰散而逃,身形卻又井井有條,互相配合掩護,一時間竟沒有被最高庭的三人擊潰。
可是天空終究就只有這麽大,能容得下幾人呢。只見最高庭的人不斷迫近,那奔逃的人似乎已是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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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人緣不太好。”花落絕三人依舊和黃衣人交戰著,刀鋒鬥轉從未留下一絲空隙,看到其他最高庭的人竟然沒有來幫黃衣人的意思,花洛絕突然開口。
“我有規矩,我出刀,絕不允許別人插手。”黃衣人譏諷又傲慢的說道,這樣的話語這的腔調,原本是花洛絕說給七界其他人聽的,而此時在黃衣人的月鉤面前,他卻無力反駁。
幾人便再沒有更多的話,隻覺那刀風刮的越來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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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專注與眼前的戰鬥時,一隻顏色同不周玉璋一樣的若蟲順著不周玉璋從海面上緩緩的露出頭來,然後慢慢的順著不周玉璋向上攀爬。盡管周圍的戰鬥使得此處異常凶險,可它依舊不斷的向上爬著,就算偶爾被戰鬥所產生的威能波及,也沒有影響它的腳步,只是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它。
也就是在那若蟲爬到不周玉璋近半的時候,焦面人出現,小雷和七名天魔音開始奔逃。而就在那若蟲剛剛爬過不周玉璋一半的時候,這場追逃也已經結束了。
鯨落和兩名天魔音最先被追上,為了避免被瞬間全滅,他們選擇用自己的身軀將三位最高庭的人拖住。可就算他們能堪堪抵擋住最高庭的一兩擊,再多的攻擊卻不是他們的身軀所能承受的,只是三息的功夫,鯨落和那兩名天魔音的身軀就殘破不堪,最高庭的人把他們抓緊的手臂從身上扯下,隨手一扔,讓它們與身軀的殘骸一同落入海中。
三息,雖然很短,但對於這個境界的他們來說卻很長,卻又並不足以改變什麽。
再看小雷,幾乎同時也被那輕甲追上,那黑矛憑空一刺,小雷的身影豁然現出,捂住胸口,血液不停的往下流。
沒想到這就是破宇之氣的威力,既然可以破空又何嘗不能破風。小雷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握著碎塊,狠狠的盯著輕甲,眼神似憤怒似不甘又似要問那輕甲為什麽一定要這樣。
一幕場景忽然重疊,在那長長的樓梯上,小雷問解木為何要修道,解木說每個人都有原因。誰能想到當初小小年紀的解木,一語便道破了小雷此時的疑問。
突然之間,小雷明白了為什麽青狐舫主他們籌劃了也一定要追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原因,可這一刻,他同青狐舫主一樣,不想成為別人原因的犧牲品。
輕甲並不在意小雷的眼神,也沒有更多的耐心,朝著小雷手中的碎塊便刺去。小雷舉著碎塊連忙閃躲,一刺不中,輕甲似乎有些怒意,朝著小雷身體又刺去一矛。
這一刺,小雷的身體被開了兩個洞,可是他似乎沒有感覺到疼痛,仍舊狠狠的盯著輕甲。輕甲的下一擊又朝著小雷手中的碎塊此來,小雷被開了兩個洞,雖然身體動不了,可還是用盡全力將手臂揮起,讓那碎塊再次躲過一擊。
輕甲兩刺不中,下一刻,小雷身上又被輕甲洞穿。當身體被開了第三個洞時,小雷終於再也動不了,忽然眼神溫柔起來,盯著手中緊握著的那塊碎片,好似在那碎塊上看到了洛初初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