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一切都顯得巨大無比的地方，四周又充斥著種種危險，而可能無數古老者軀體堆積產生的詭異力量，更是給冬青無法阻擋的感覺。

　冬青本以為會很麻煩，但風神只是喚來一陣風，托舉著他們扶搖而上，很快便離開了地面，甚至不一會兒那些巨大的軀體也變得很小。

　這時候，冬青才看到全貌，下方是十二位古老者大戰的場景，祂們互相皆被一件神器穿透頭顱，所有的死亡意境全部由祂們身上散發。

　還有一點很古怪，這十二個古老者的屬性都非常的獨特，但也很全面，當他們在一起時，形成了一個奇怪的道之領域，之前冬青感應到的萬道皆亡，就是祂們身體營造出來的。

　冬青自覺，這個陣法他想要破除，起碼得幾百年，一個個方法慢慢試，才能想到這一層，而那時候，說不定他已經被陣法影響，成了其中的一員。

　不過好在風神的境界高出一層，於是直接看透了本質，直接帶著他們離開，但問題來了，祂們似乎在一直上升，這地方沒有個頂?

　這時候，玲瓏冷不丁開口詢問:“冬青，你能看出這空間的不同?”

　冬青想了想，把一路來的所有情況全部理順，這才道:“如果說不同，那就是這個空間一切都是靜止，按理來說，這裡一切都是死物，靜止才是常態。”

　“但我的眼裡，祂們雖然很真實，可靈性是假的，生命光輝也是假的，哪怕看起來就是死物應有的樣子，卻也虛假的過分。”

　玲瓏點頭，算是認可這個回答，隨後語出驚人:“能看出這一切很假，全是不錯，你沒看錯，這一切都是假的，我們此時應該在一幅畫之中。”

　“那人的技藝高超，畫出了歸墟，這裡也是真的歸墟，不過是別人讓我們看到的歸墟，真正的歸墟核心，應該不遠了。”

　到了尊者境之後，想要畫一幅畫，讓畫中世界成為真實，就已經是常規操作了，這一位未知修士見過歸墟，且將歸墟畫了出來，那麽畫中的歸墟就是真的歸墟，只是並不是冬青他們尋找的那一個罷了。

　冬青他們還在上升，風神顯得輕松，並且還給冬青講解起來:“你看這個空間內一切都是靜止的，我在之前跟著你們試驗就發現了，想玩出去，就先要運轉起來。”

　“這空間雖然厲害，但還困不住我的大道，如果按照正常操作出去，那麽就會進入專門給永恆者布置的陷阱。”

　“所以我尋找空間之外的紀元波動，準備直接跳出畫中世界，而這畫裡面，一直處在陣法空間之中，就會被視作沒有移動，就算是古老者，在其中十二年之後，也會成為畫中的一部分。”

　“離開陣法空間，如我們一般進入這高處，實際上是進入了空白的畫布，在這裡我們做到的一切都是在作畫，給我們自己作畫，哪怕我們出去了，也可能只是自以為而已。”

　冬青想到很久很久以前，他看過的貓和老鼠，有一集就是紙上畫著的貓與鼠活了過來，鬥智鬥勇。

　那麽此時畫作的主人繼續作畫設置阻礙呢?

　冬青將這個問題說了出來。

　風神依舊是不在意:“如果這畫作還有主人，那一開始我們就是面對最高層次的內容，而不是落入古老者的陷阱。”

　“從畫作還留有空白來看，這畫作未完成，而且只能被淺層次的運用，無法完全控制……哦，找到了，我們出去吧。”

　冬青隻覺得眼前無盡的天穹忽然出現一條界限，這邊是天空，另一邊是黑色，冬青他們“棄明投暗”，直接投身黑暗的懷抱。

　而這時，祂們終於看到之前那困住他們的一幅畫究竟是各種模樣:一塊巴掌大的灰色布料，上面勾畫出十二個栩栩如生的古老者，而這塊畫布，正靜靜躺在一片灰色的沙粒上。

　玲瓏將它拾起，對著風神打趣:“你隻說對了一部分，這畫作不是沒有完成，而是碎成了如今這模樣。”

　風神拿過碎片，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確實沒有完成，也確實碎成了碎片，但這一塊碎片掉落在這裡，便根據四周的力量自行繪製了畫面。”

　冬青沒去拿碎片，但他已經看到一些內容:“這碎片想必是了不得的寶物，一塊碎片竟然還能在歸墟保持靈性，而且碎片在吸收外界力量自我完善，它將我們吸入，就是想要吞噬我們，提升自己。”

　最終碎片還是被玲瓏拿了回去，接著就是感應，冬青也細細的感知墨點連接的位置，以及直接感應眾神之墓，最後還拿著馮羊傀儡進行感知。

　可惜了，除了第一個有點結果，後面兩個都是沒有半點進展，玲瓏依舊是通過法術將感受傳達給二人，然後道:“直接去左前方，另外這畫布碎片左前方也有一塊，冬青最好不要接觸。”

　冬青點頭，他不敢接觸，這一塊碎片的本質都比古老者高出一些，若是冬青觸碰，最有可能的是被畫布想辦法吞掉。

　灰砂地面踩起來依舊歘歘作響，只是這一次，冬青幾人從中感受到了更多信息，比如，沙粒中沉睡修士的氣息。

　有的來自於虛空，有的來自於混沌，還有的來自於冬青沒見過紀元，不過這裡沒有鴻蒙紀元，可能是鴻蒙紀元還屬於未來的時間線吧。

　碎片沒能完全模仿真正的歸墟，但冬青已經覺得碎片很了不起了，碎片就如此神奇，也不知道完整的如何。

　這灰色大陸也不知道什麽來歷，兩個永恆者一個古老者，竟然只能在上面老實的走路，根本無法飛行，刷新冬青的認知。

　風神倒是給了個解釋:“這裡只有地面具有空間的定義，地面之上，就是無，所以根本就不存在給你飛行的地方。”

　若要飛行，還需要自己先為灰色大陸拓展空間，還不如走路，畢竟走路也不慢。

　就是灰砂踩起來比較瘮人，每一腳下去，就有各種古怪的歎息，冬青想著，這灰色大陸就取名歎息沙漠吧。

　這邊念頭剛起， 那邊就聽玲瓏又一腳踩下去，歎息聲中，玲瓏道:“我看這地方是叫做歎息平原，歎息荒漠，歎息沙漠之類的吧?全是精神攻擊，尊者境來了也就勉強支撐。”

　冬青向著，當初從那些墨點內，他也聽到了聲音，只是那聲音非常之難聽，不過這一路都在查探，根本沒有主動發出聲音的區域。

　隨即冬青將這個想法拋開，十分讚同玲瓏的話:“我也這麽想的，不過我覺得這裡就直接叫歎息沙漠。”

　風神一腳踩下去就不抬腿了，但是他依舊在前進:“好了，現在它不歎息了，你們也學我吧，那聲音聽久了著實難聽。”

　冬青學著風神的方式，開始操縱灰砂流動，帶動自己前進，他這邊還需要學習，另一邊的玲瓏就直接使用風神相同的方法，看來對於風神的道，她早有了解。

　隨著前進，冬青已經不用專心感知，就能時時刻刻感應到前方就是自己要尋找的地方。

　遠遠的，他們就看到一根高大的石柱上，刻畫著三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