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系幻術更加直接有效,而宇智波家族寫輪眼的瞳術更不用說。
或許還沒有人比鼬更懂得使用幻術。
鼬是少有的專精幻術,可以把幻術當成主要攻擊手段的忍者,因為幻術越精進,對智商的要求越高,常人的智商很難以達到很高層次幻術應用的需要。
也就是常說的智商不夠用。
白絕發現星野樹的身體又僵在了原地,歎道:“好不容易解除了幻術,又中了下一個幻術呢,不管是誰,遇到鼬這樣的幻術大師,都是很難對付的吧,鼬對付敵人可以說是兵不血刃。”
黑絕補充道:“這次是瞳術,就沒有剛才那樣好破解了。”
星野樹此時眼前的景象已經不是他所呆著的的樹林了,而是一個昏暗的房間,四面皆是石壁,鼬手撐著臉,靠坐在石椅上。
熟悉的景象激起了星野樹的回憶——這是宇智波家族的秘密基地,也是鼬最終會和佐助決戰的場所。
鼬開口道:“如果你有辦法的話,還是暫時不要試著破解了,我專門使用幻術來製造出了一個我們兩個能夠交流的場所。”
星野樹點點頭,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是“我能開口說話嗎?”
“你果然知道絕的存在……可以自由說話,你處在我的幻術中說的話,旁觀者是無法發覺的,絕只看到你呆在原地不動,會以為你在幻術中抵抗,與我糾纏,也因如此,交流的時間不能太長,他知道我處理事情總是很快。”
鼬心思縝密,每個舉動都力求萬無一失,自身作為間諜,必須膽大心細,既要做到有效的消息傳遞,又要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在同樣心思厲害的曉組織成員眼皮底下做到這一點是件極其困難的事,特別鬼鮫進入曉組織以前,長年以來一直盡責地為霧隱村執行難以想象的任務,也是個經驗老道的人,針對各種不自然的細節的洞察能力極高。
而鼬不僅做到了,還成功了許多次。
他剛才跟星野樹所說的一番話不僅解答了星野樹的困惑,還告訴了他談話過程中需要注意的地方,沒有一點廢話。
星野樹看著鼬,鼬現在仍舊帶著護額,只是護額的木葉印記上有著一道鮮明的劃痕——這是叛忍的印記,是危險的信號,也是各國忍者眼中恥辱的象征。
這本該是最不能戴在鼬額頭上的東西。
什麽是叛忍?背叛了村子的忍者。而鼬從來沒有背叛過木葉,他永遠把村子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為了村子的利益,他甚至背叛了自己的家族,手刃了自己除了弟弟的全族,那些他親愛的血肉同胞,手上沾上了同宗的血液。
正如他之前對星野樹袒露的,哪怕說得再光明正大,他永遠只會自認是個宇智波家族的罪人,殘害族人這件事,是他心中無法抹去的汙點。
只是他知道自己會愧疚,會在無數個夜晚,甚至比佐助更加頻繁地夢見那個面對地獄深淵般的夜晚,那整個夜晚都回蕩著孩子般的絕望哭聲,不僅是族人的哀嚎,也是他自己的內心慟哭。
但他還是做了,這本來是個無法選擇的問題,換做其他人,在選擇之前內心就會崩潰,但鼬還是毅然決然選擇了木葉。
可以說他是宇智波家族的叛徒,但絕不能說他是木葉的叛徒。
星野樹現在很想用手將鼬護額上的那道劃痕抹去,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企盼。
他深吸一口氣,向鼬說道:
“鼬,三代爺爺他對我說了些話,我也和他想得一樣,他……他希望你能夠回到木葉。”
木葉……回去……
這兩個詞匯組合在一起,讓鼬的寫輪眼顫了顫,他的下眼皮不住抽搐,他閉上眼,回憶起許多美好的內容與許多黑暗的畫面,他很習慣地強行鎮定住心神,再睜開眼,臉色恢復了平靜。
他笑了笑,回道:“這不是你之前對我說過的話嗎?我已經說過了,我是個罪人,不會再回到木葉,那對我其實也沒有什麽意義了,我只要做好我該做的事就足夠了,更不希望有人記得我。”
星野樹點點頭,平靜地看著地面,他知道鼬還是這樣的想法。
“對,你是說過。”他低聲道。
“但是我不想,三代爺爺他也不想,以後的佐助也不想,我們都不想你只是以一個罪人的形象活在木葉村民的心中。”
星野樹用著低沉的語氣說完這段話。
“我殺死了我的族人,還……”
鼬話還沒說完,星野樹立即抬頭,激動地大聲衝鼬喊道:
“但是你不是木葉的罪人啊!你製止了木葉的暴亂,維持住了木葉的安定,宇智波家族的人是有資格說你是叛徒,是罪人,但是木葉需要將英雄的名字刻在英雄碑上,不用刻意宣傳,英雄的名號也會一代代流傳下去!”
星野樹的話語回蕩在房間裡,鼬被他如此巨大的反應給震住了, 他其實早就做好了以曉組織成員的身份來終結自己的一生,那些身後事,他並不在意。
只是他突然發現,他不在意的事,有許多人在意,他似乎看到了三代瘦小蒼老的身影正立在村口,迎著夕陽,等待著遊子的歸來。
“英雄嗎?”鼬再次閉上眼,自嘲地笑了。
星野樹眼看鼬還是沒有給自己肯定的答覆,不禁焦慮起來。
一行淚從鼬的左眼處落下,流到上臉頰處,另一道眼淚又從他的右眼中流了下來。
他確實是想回到木葉的,不是為了接受英雄的聲譽,只是單純地想家了,他想在那裡長住下去,每天吃三頓三色丸子,然後沒事戳一戳佐助的額頭。
鼬一哭,星野樹鼻子一酸,他也想哭了。
“但是我已經活不長了啊……”鼬睜開眼,看著天花板,無奈想道。
“我已經是個身患絕症的病人了,現在只是以藥物維持著我這個殘破的身軀,可以說是生命半逝,我現在一直在積蓄力量,然後打算把這股最後的力量,在和佐助最後對決的時候使用出來,哪怕事情辦完後可以回到木葉,那也是屍體了。”他向星野樹解釋道。
回木葉?非不願,實不能。
鼬的話,星野樹一句也沒聽進去,他死死盯著鼬,眼神快要冒出火來,他咬著牙對鼬說道:
“你要活著回到木葉,和佐助一起,這不是你能決定的事,而是我要決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