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斬在水流中如同無力地翻滾,腦海中浮現出這樣一個畫面:
他殺掉了所有參賽的同伴,最終成功畢業。冰冷壓抑的氣氛隨著心跳的節奏錐擊著他的意識,手上的鮮血怎麽也擦不乾淨。
周圍都是血腥氣味,明明他是勝者,卻沒有一點勝利的喜悅感,反而是感到無比的孤獨和失落,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裡,滿臉絕望,任眼淚和血液混為一體。
是啊,他是個冷血殘酷的人,他是在一個扭曲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深受其害。
他的理想,說起來很簡單,辦起來基本上不可能——刺殺水影,將霧隱村從血霧之鄉的恐怖氛圍中解脫出來。
再不斬終於落下了地面上,不斷咳嗽,在鑽入肺中的水吐出,模糊的意識漸漸清醒,一抬頭便看見了那個可怕的孩子。
星野樹並沒有完全弄暈再不斬,他還需要和再不斬繼續交流。
再不斬雙手撐在地上,眼眸低垂,心灰意懶,萬念俱焚,覺得理想正離自己越來越遠,他看了看身旁的半截斬首大刀,也和自己一樣是失意的樣子。
他艱難地爬向斬首大刀,想要了解自己的性命。
“再不斬,我贏了,按照約定,你任憑我處置,那麽,你還不能死。”星野樹神色從容地看著再不斬。
再不斬手指扣住地面,滿眼的不敢,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憤怒地吼道:“你懂些什麽!咳咳……”
星野樹手負於胸前,仍舊淡淡說道:“我說,你不能死,對吧,白。”
再不斬心底一顫,震驚地抬頭望向白。
“再不斬先生,請不要自殺。”白眼神幽幽,同樣地沮喪,他的情緒,性命乃至命運都和再不斬牽扯在了一起。
“你希望他死嗎?你要是死了,我想這位姐……不是,這位哥也會自我了結的。”
再不斬猶豫了。
“雪?”小櫻攤開手掌,發現有雪花躺在自己手心,潔白無瑕。
雪越下越大,落在了每個人的頭上,蓋在了再不斬的臉上,和白本就白皙的面龐交匯,仿佛融為一物。
“雪,是白這個孩子家鄉的別稱。”再不斬固執而堅硬的面龐柔軟了下來。
星野樹抬起頭望著滿天的雪花,喃喃道:“真希望永遠呆在這個時刻啊,還好,我沒有失敗。”
星野樹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他感覺自己並不是那麽沒用,有些事,真的被他改變了。
一夢扯千緒,星野樹來到這個熟悉而陌生的世界,拚著命修煉,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在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
“只要我想辦到的,都能辦到;只要我想守護的,都會像擺在冰箱上的花瓶一樣,永遠寧靜地敞立在那,一切安好。”
鳴人遠遠看著星野樹,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老哥好厲害啊,我一定要超越他!”
達茲納重重地歎了口氣,如釋重負,他回頭看向那即將連在一起的大橋,只要再過很少的日子,希望就會在上面走動,波之國再也不會貧苦下去。
星野樹將視線收回,再次對再不斬說道:“再不斬,跟我們一起走吧。”
再不斬沉默不語,白走向前將再不斬扶了起來,替再不斬向星野樹點了點頭。
看到白安心的眼神,星野樹肩頭的擔子一下卸了下來,頭腦一暈,險些栽倒,卡卡西走過來扶起星野樹。
“查克拉使用過度了嗎?”卡卡西問道。
“是有一點。”
再不斬低頭髮現自己褲子上有一道極細的線狀液體和星野樹的手相連。
“原來就是通過這個找尋到我的位置的嗎?”再不斬苦笑道,搖搖頭。
“卡卡西,我真的羨慕你們啊,木葉有你們這群人存在,永遠都會是強國。”
卡卡西笑道:“這種孩子也沒那麽常見。”
就當眾人收拾著準備返回修整時,卡多尖銳刺耳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
“再不斬,我早就知道你真的是毫無用處,你就和他們一起死在這兒吧,反正我一開始也沒想過付你錢。”
卡多露出狡詐的笑容:“你們這些叛忍實在太好用了,等你們和其他派別鬥得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再來收尾,簡直是再好不過。”
“白,放開我,我還能打。”再不斬很是惱怒,惡狠狠地看著卡多,雖然他現在是俘虜,但依舊是一個有尊嚴的男人。
“再不斬先生,你先休息一會兒吧。”白溫柔笑道。
星野樹望著白,小聲嘀咕道:“要是個女生該多好。”
“樹,還有多少查克拉?”卡卡西問道。
星野樹笑道:“反正處理這幫鹹魚綽綽有余就是了。”
這時波之國的人民們也拿起他們的武器站在了橋的另一方,怒吼著朝卡多的手下們衝過來。
“多重影分身之術!”鳴人召喚出大量分身。
“真羨慕這種查克拉用不完的家夥啊。”星野樹估摸了一下自己剩余的查克拉量,召喚出一個水分身意思一下。
“你去吧,我歇會兒。”星野樹對著自己的水分身說道。
一直維持雷神之劍的使用耗費了星野樹大量的查克拉,再加上頻繁的瞬步和兩個螺旋丸,星野樹真是一滴查克拉也沒有了。
水分身鄙夷地看著星野樹,默默點頭,心想:“待會過去意思一下就好,我是個水分身,劃劃水也不過分吧。”
“那我就來嚇唬嚇唬他們吧。”卡卡西結印。
“影分身之術!”
上百個卡卡西出現在卡多手下面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卡卡西們同時蔑視道:“還要再來嗎?”
卡多許多手下已經開始退縮了。
“喂,不就是錢而已啊,搭上命不值得吧,我還有家人。”
“說的也是,我們一起去上廁所吧。”
“好好好。”
卡多聽到手下們懦弱的話,不禁大怒道:“你們這些廢物,我可是給你們付了錢的,你們要是跑了,可別怪我事後算帳的時候不客氣!”
“卡多先生,你先照顧好自己吧,傻瓜!”
一小半手下已經逃了出去,同時帶動了剩下人不安的情緒。
卡多吃驚地回望,手下們四散而逃,心裡開始發慌,等到他轉過頭來時,將要面對的是波之國人民潮湧般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