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寶殿仙氣繚繞、靈光異彩,萬霞滾紅霓,瑞氣噴紫霧。眾仙家、星宿站於大殿兩側,玉帝正端坐於龍椅之上,聆聽眾卿各自奏報。忽有所思,玉帝問道:“這武曲下凡已有些時辰,凡間之情可有愛卿曉得若何?”
太白金星聞言,出列奏曰:“起奏陛下,臣聞武曲轉世一靈童,名喚李宇天。這靈童如今已屆弱冠之年,自幼酷喜蹴鞠,前些時日曾為其師門浴血勇奪蹴鞠頭名。”
玉帝聽聞太白金星奏報後大喜,龍心甚慰,武曲未失天庭顏面。又轉念道:“朕聞人間曾有大宋高俅,亦是東部神州蹴鞠高手,朕有意令其與武曲決一雌雄,此亦可考驗武曲。眾卿可有仙法復活那高俅?”
太白金星道:“陛下,高俅乃東部神州已沒(念mo)千年之人,武曲轉世時,這高俅早已化為灰燼。且東部神州有《水滸傳》所載高俅乃大宋太尉,官聲甚差,系以奸佞而論。如若復活高俅,難保其不再重蹈覆轍。陛下三思。”
玉帝道:“愛卿所言甚是。朕欲其僅示蹴鞠技藝”。言罷,遂看向秦廣王,此乃掌管人間生殺大權之閻王,問道:“這人間生死歸愛卿掌管,秦廣王可有良策?”
閻王道:“起奏陛下,臣所轄幽冥界生死簿乃記載人間生離死別之冊,但凡被生死簿定下死期,則時辰一到,即赴黃泉。那高俅陽壽已盡,永世不得再生。陛下若欲復活高俅,臣恐生死簿所錄人間芸芸眾生之生死列序難保不亂。”
玉帝聞言不悅道:“依卿之言,朕要禍亂人間?”
閻王聞言,大驚失色,渾身顫微,豆大的汗珠霎時布滿額頭,伴君真如伴虎,遂“噗通”一聲,急跪拜道:“臣非此意,臣亦不敢有此意,臣罪該萬死!臣罪該萬死!”
太白金星見玉帝似要震怒,略一斟酌,忙圓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有一策,可既復活高俅用其之才藝,又保陛下九五之尊嚴。”
玉帝聞聽轉怒為喜道:“愛卿快詳奏與朕聽。”
太白金星作揖道:“起奏陛下,這高俅雖已千年化灰,但可從秦廣王所轄生死簿中摘得其生辰八字,蓋人間生辰八字乃人之命局是也,這八字暗含命局前因後果之命理,將這八字輔以奇門遁甲之八卦九宮,可溯其魂魄。”
閻王一聽太白金星所言,頓覺周身松懈下來,忙幫腔道:“陛下,臣這就喚判官調來生死簿。”
玉帝聽後,不解太白金星所言,問道:“復活其魂魄若之奈何?秦廣王的幽冥界,十八層地獄之內不知有多少魂魄。愛卿所言,不如令秦廣王將那高俅魂魄喚來即可。”
太白金星又作揖道:“陛下莫急莫急。臣之意非陛下所言。”
玉帝道:“若之奈何?”
太白金星道:“陛下,以生辰八字所取魂魄,非秦廣王幽冥界所轄魂魄。冥界陰曹地府所轄之魂魄,戾氣深重,不當大用。八字所取魂魄,可以奇門遁甲九宮圖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此舉即可將高俅為亂朝綱之命局略去,隻留其蹴鞠才藝。”
玉帝恍然大悟,正欲誇讚,忽又惑道:“愛卿,此法雖妙,然八字取魂,乃虛空之物,不成人形,此又何解?”
“陛下,武曲乃北鬥七星第六宮,開陽星君是也,可命北鬥第七宮破軍星君,攜此八字魂魄,幻化做一人即可。此二星乃北鬥七星同門兄弟,武曲年長於破軍,乃破軍星之六兄長,亦可挾製破軍,以免八字魂魄中為禍朝綱之命局掌控破軍星,
貽害凡間。”太白金星奏道。 玉帝聞聽龍顏大悅。正欲差人傳令北鬥小七,太上老君出列奏道:“陛下且慢。”
“老君仙道長,有何不妥?”玉帝不解道。
“陛下,老朽非是阻擋。老朽之意將這八字魂魄,用我兜率宮三味真火煉丹爐煉製金丹一枚,可與北鬥小七服下,以免這小七隨身攜帶之煩勞。”
“此計甚妙!此計甚妙!”玉帝大喜,又聽得老君道:“三味真火雖無法將此八字魂魄之命局破解,但可將八字魂魄中貽害朝綱之糟粕所攜戾氣壓製。隻留其蹴鞠技藝與人之七情六欲,輔以人形,此可免其為禍人間。”
“就依卿言。”玉帝說罷,即命值日星官傳旨,召北鬥第七星破軍星君覲見。
“北鬥第七將破軍星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不一晌,北鬥破軍星君即駕祥雲來凌霄寶殿覲見,三呼萬歲,跪拜於殿內。
“愛卿平身。”玉帝道。
“北鬥小七奉旨覲見,請陛下吩咐。”破軍星起身,請旨道。
“愛卿,朕聞爾有一兄喚作開陽武曲星君。”
“正是愚兄,但如今在凡間修煉。不知陛下有何旨意?”破軍聞聽,以為玉帝要降旨召回兄長,心中喜悅。
“朕賜爾一枚八字魂魄金丹,此金丹乃太上老君煉製,蘊含凡間東部州已沒千年之大宋高俅命局命理,汝可服下。”
玉帝言罷,指向仙女所端玉盤,盤中有一似仙桃大小之氣團。此正是秦廣王命判官從生死簿將那高俅八字摘得的八字魂魄,正欲差人送至太上老君兜率宮。
北鬥小七不明就裡,未敢多言。玉帝見其面露疑惑,遂笑道:“愛卿莫疑,朕何曾有害汝之心?”
“陛下此言折煞小七也。臣不敢妄猜聖意,亦不敢妄言陛下害臣。臣追隨陛下出生入死,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玉帝聞聽,心中大悅,天庭之上誰敢以下犯上,此乃死罪。又見北鬥小七忠心耿耿,不愧是武曲同門兄弟,遂道:“朕今命爾赴凡間與汝兄武曲博弈蹴鞠。”
破軍星聞聽,心中不解,玉帝此欲同室操戈?“起奏陛下,臣未曾習得蹴鞠之技,即便下界,亦與常人無異,如之奈何?臣鬥膽請陛下明示。”破軍星畢恭畢敬奏道。
玉帝笑道:“長庚,汝將朕意說與小七知曉。”
太白金星本名李長庚,聞聽玉帝之命,遂向玉帝拱手作揖,道:“遵旨。”
“小七將軍,汝兄武曲投奔凡間化作一孩,名喚李宇天。此孩自幼習得蹴鞠絕藝,現如今已有弱冠之齡。陛下前番降旨武曲下凡修煉,令其建功立業,造福蒼生。”
“咳咳”,太白金星乾咳兩聲,再道:“如今陛下賜汝之金丹,乃將東部神州大宋高俅之蹴鞠技藝固於金丹之內,汝服下金丹,此蹴鞠技藝即可幻化於汝身,陛下之意即令汝攜此蹴鞠之技,前去與汝兄博弈,以資考驗。亦是令汝與兄為伴。”
這末一句是太白金星所加,玉帝不曾如此說過。此句乃太白金星依八字魂魄之糟粕而言。畢竟此非小七之魂魄,恐其一身二魂難保衝亂心性,故而言此,意即北鬥小七之靈亦須服從其兄武曲之靈。
破軍星哪知其中蹊蹺,聞言心中大喜,這幾日正待在搖光宮無所事事,整日與屬下部將喝酒猜拳,度日如年。天庭有令,非奉旨下界,其罪誅也。故破軍星正思忖找天蓬元帥討借艘艦船到天河遊玩遊玩,以尋個歡快。未曾想,玉帝卻要降旨令其下凡,此等差事真乃臨困送枕也。
“小七愛卿,朕意知否?”
玉帝問話,將破軍思緒折回凌霄寶殿,破軍星聞聽玉帝在問,立時跪拜道:“臣願往。”
“收拾妥當,即刻啟程。”玉帝抽出一柄令箭,輕然一推,令箭本就天宮靈器,伴著玉帝稍加的仙靈之力,飄然立於破軍星面前。
“得令!”破軍星拱手摘下令箭,跪拜後退出凌霄寶殿。回搖光宮布置好點卯值守,又到兜率宮尋得太上老君,服下金丹,拜謝一聲,即出了南天門,望下界而去,暫且不表。
金碧輝煌的錦繡山河廳,山河大學學生會足協杯慶功宴,正熱鬧非凡的舉行中。山河大學隊全體成員以及有女友的都帶著各自女友已落座,坐在靠近司儀台的幾桌。稍遠一些的是學生會後勤服務人員和一些球員的要好之友。
“大家靜一下!大家靜一下!”常勝拿著麥克,站在司儀台上朗聲說道。
“不久前,我們山河大學足球隊過五關斬六將,披荊斬棘,揮斥方遒,一舉奪得泰岩市足協杯冠軍。場場比賽都是每個隊員相互協作,共同拚搏的結果。整個賽事,山河大學隊球員展現了良好的競技狀態和凝心聚力、團結一心的團隊精神。”
“今天,我們在這舉行慶功宴,一來是犒勞浴血拚搏的隊員,二來也是給大家提供一個相聚的機會,都忙著學業,兄弟之間難得一聚。……。”
台下有好事者打斷常勝的話音,嘻哈道:“常哥,哪來那麽多煽情的官話啊,兄弟們肚子早都咕咕叫啦!”
“哈哈哈。”大廳裡立時哄笑起來。
常勝定睛看到,是李宇天的舍友陸大志。不過,今兒是喜慶之日,大夥高興就好,常勝也無怒色。
“你小子急什麽,見酒就沒命啦!我這最關鍵的話還沒說呢!所以,今天,一切都在酒中!大夥放開了喝!不醉不歸!哈哈哈!”常勝也是豪爽之人:“開吃!”
“對,常哥說得好,一切都在酒中!”
一時間,大廳內眾人推杯換盞,猜拳行令,熱鬧喜慶。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喝到興頭。常勝站起身,右手拿著一瓶剛開蓋的啤酒,大聲說道:“哎哎哎,大家暫停一下!”
正喝得聚勁的眾人聽到常勝喊話,都收回談資,看著常勝。
“這次奪冠,李宇天功不可沒。我提議,大夥敬他一杯!”常勝舉著瓶子環視四周。
“好啊好啊,沒李宇天,咱們可能在半決賽就铩羽而歸了。”王江濤嘴裡還嚼著菜,鼓著嘴邊吃邊說。
“哎,常哥,你這是敬一杯啊還是一瓶啊?”陸大志看著常勝手裡的酒瓶打趣道。
“咱山河大學隊喝酒都是碰瓶吹瓶,從不用杯,這才叫個豪氣!兄弟們,是不是這個理兒?”常勝身為學生會主席,拉動氣氛是手到擒來的看家本領。
“對,爺喝酒不論杯!”山河大學隊球員幾乎異口同聲的喊道。
“李宇天,這酒你可不能推辭啊,雖然你滴酒不沾。今天得破例了,這酒得喝。”陸大志就坐在常勝和李宇天之間,遞給他一瓶。
陸大志本該坐在離司儀台遠的飯桌座位,是李宇天專門叫他坐到自己身邊,為的是給自己擋酒,替喝。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先要灌自己。
不過,李宇天城府深,見陸大志勸酒,又是舍友,便也不動聲色,欣然接過酒瓶。
常勝說完,轉身看向坐在旁邊的李宇天,意思是大夥敬酒,你得喝兩口。
李宇天起身道:“常哥過獎啦,小弟不敢當。要說這次最大的功臣是咱隊的8號趙建軍,關鍵時刻打進鎖定勝局的一球。”
說完,李宇天走到趙建軍跟前,把酒瓶遞給了他。趙建軍在半決賽時按照李宇天的策劃,下半場終場前打進第三球,鎖定勝局,這是有目共睹的。
“對,要不是老趙那一球,當時理工大隊還有翻盤的可能。”飯桌上有人回憶道。
趙建軍被李宇天一捧,有點害羞,不過也不小家子氣,接過酒瓶,一揚脖不到半分鍾,吹了。
陸大志給李宇天的這瓶酒,就這樣被李宇天輕松化解。
這陸大志看到李宇天這麽轉了個彎就把酒推給別人,知道自己不是李宇天的對手,玩不過他,於是不再理他,轉而找身邊的常勝喝起來。
常勝那是海量,老家是東北人,父母入關到內地做生意,把他帶來,自然有東北大漢豪爽能喝的基因傳承。
兩人喝得興起,真有將遇良才棋逢對手之感。
陸大志愛喝酒,但酒量不大,哪是常勝的對手。這啤酒、白酒、紅酒全灌在腹中,混合酒那可是高度酒了,直喝得陸大志天旋地轉。
“大志,這才喝了幾瓶啤酒就這樣了啊?”常勝逗他。
“幾……幾瓶?”陸大志舌頭已經打直。
“才五瓶。”常勝數了數兩人面前的酒瓶。
“逗……你……你逗我!”
“不信你自己看。”常勝把酒瓶往陸大志面前一推。
陸大志暈暈乎乎的數來數去, “確實是……是五瓶,這……這還不……如我……我那次和王……亮坤在……在宿舍喝……喝得多。”
“你倆喝了多少?”
“就……就我倆人,喝了兩……兩件!”陸大志邊嘣著字邊伸出手指比劃著“二”字。其實是隻買了一件,陸大志這會喝大了,有點胡言亂語的吹噓。
“多會的事還拿出來顯擺啊?你倆幹啥就喝那麽多?”常勝也不是要套他什麽,只是話趕話隨口那麽一說。
“就……就是半……半決賽前一天,那天我老……老婆上課,我在……在宿舍,剛……剛好王……王亮坤來了,就我倆……倆人別……別提喝得多……多痛快!”
陸大志一口氣吞吞吐吐蹦出這一堆話,憋得臉更紅。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幾次“就我倆人”讓常勝心生疑惑,王亮坤去李宇天宿舍幹嘛?
王亮坤因為校運會敗在李宇天手下,心裡不服氣,一直與李宇天不合,總到處疊李宇天的涼腔,常勝對此早有耳聞。
這會兒陸大志這麽一說,常勝不由得把李宇天球鞋被削去鞋釘的事和王亮坤聯系到一起。他聽說李宇天在宿舍裡威信很高,半決賽前在宿舍睡覺,沒人敢大聲說話,所以他的舍友不可能做出這種事,難不成是王亮坤乾的?
但又無證據,常勝就把這事記在心裡。
這正是:三界之外神靈顯,欲使凡間起驟風;莫道害人無人曉,人間正道是滄桑。
畢竟這破軍星將如何面對武曲星,王亮坤能否逃得一劫,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