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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季常把話說得那麽明了，言瑾也不好在故意刁難他了。況且她本身也需要多收攏部下，方便她去了上界後行事。

　所以接下來，舊的契約在雙方的同意下，和平廢棄。再另起一道新的附庸契約，附庸家族每年需給言瑾上供，所有人手無償聽從言瑾差遣調配，相對的言瑾則需要擔起保護井家的責任。

　這個保護，並不是意味著她必須每個月大量提供丹藥，也不是井家有誰受了欺負她就得出面是跟人打一架。

　而是在井家受到滅族危險的關頭，她必須挺身而出，維護井家。說白了，日後有人想打井家的主意，那就是跟她過不去。

　言瑾若只是一個大藥師，絕沒有資格讓井家附庸。她的戰鬥力加上她的財力物力人力，才是她成為靠山的原因。

　顏家正是因為這一點，毫不猶豫的投入了言瑾的座下，尋求守護。而顏家能這麽毫不猶豫，也是因為顏之行顏之閱姐弟都在歸元宗，歸元宗已經與言瑾死死的綁在了一起，自然顏家也不能落後。

　顏家很清楚，現在的歸元宗看似掌門是莫弘義，可全宗上下都將言瑾當做了主心骨。包括歸元宗現在的發展方向，也全都是言瑾定下的。

　有這樣的主導人，顏家很放心。

　井家醒悟的晚了點，但卻比朱家還快。

　井季常簽完了契約後，提著的心總算落了下去。因為一簽完，言瑾就指派給了井家一項差事。

　這差事沒有實際上的經濟收益，只是讓井家派人在赤雲大陸的散修裡，宣傳上界歧視論。

　而言瑾也不會因為井家是附庸，就真的無償讓他們去做，反倒答應他們，若是這件事做得好，會將複印機的買賣交由他們做銷售商。

　井家本就以煉器發家，讓他們來做複印機的銷售商，再方便不過。複印機這東西，可不是只有修真者用得著。

　凡間使用複印機的概率更高，且需要這個人更多。

　一台複印機賣出去，也不是簡簡單單就賣出去了，還有售後的維修服務和更換靈石的服務。這些都是後期持續來錢的途徑，井季常不會不明白這一點。

　等井季常走後，連余從外頭進來，收拾殘余的茶杯，言瑾見他臉上欲言又止的樣子，笑著道:“有什麽想問的就問。”

　連余直起身來，一臉不解:“上修，這複印機是歸元宗發明的，理應這買賣也是歸元宗來做。可你為何答應井家接手?”

　言瑾笑道:“我問你，這赤雲大陸，若說買法器法寶，你第一個想到的是哪家鋪子?”

　連余道:“自然是井家的築靈堂。”

　言瑾又問:“那我歸元宗的名氣，與築靈堂的相比，又是誰的名氣最響亮?”

　連余不假思索:“當然是咱們歸元宗啊?”

　言瑾笑了笑:“這是在修真者眼中，在凡人眼中呢?”

　連余怔了一下，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到。

　言瑾見他不說話了，接過話頭來繼續道:“咱們下界，凡人的人數比修真者可要多上十倍。複印機這樣的東西，賣給修真者，能賣幾台?

　“就這麽幾家大宗門，每家買個幾台回去，用壞了他們自己能修，沒靈石了他們自己能換。我們能賣什麽，就只能賣個機器！

　“可賣給凡人，就不止這個數了。凡人不懂法術，用壞的幾率更高，靈石用完了也不會更換，有了售後服務，才有後期進帳。這就不是單賣機器，而是可持續性買賣。

　“但凡人上哪兒去找關系，來我們歸元宗買機器?即便我們新開個鋪子，賣我們自個的東西，跟那開了幾百年的老店相比，凡人會選哪家?”

　連余漸漸明白了過來:“上修的意思，是借井家的名聲?”

　言瑾笑著點了點頭:“當然，我也不是白借，銷售是最後一環，利潤是最大的部分。我讓他們做這銷售商，便是有心讓他們賺這一筆。畢竟那是我的附庸家族，每年都要給我供奉，我總不能又要割羊毛，又不給羊吃草吧?

　“與其同時，每台複印機都有我們長生牌的標記，這也是在打響我們的品牌。鋪子有鋪子的品牌，這百年老店就是信譽的象征。商品也要有商品的品牌，這象征著質量的保證。

　“長生牌如今還沒有面世，自然要先找一家百年老店來，為我們打個頭戰。這頭一戰打好了，日後品牌就能為人所知，就能賣的更好。”

　連余又問:“可這機器好歹也是宗門的東西，上修一人就將這事定了下來，莫掌門那邊會不會責怪?”

　言瑾自信一笑:“宗門和家族還是有所區別的，宗門的目標是修煉，是飛升。可家族的目標是繁榮富強。他們幾個肯花時間發明機器，那是因為這發明的階段，也能同時提升他們對煉器和煉符的理解。

　“但銷售環節複雜又費時，賣貨的時候還得舔著臉討好客戶，賣完了還要進行售後。你去宗門隨便抓個內門弟子問問，看他們願不願意日後經常下山去給凡人做售後維護?

　“我對他們太了解了，這些人懶得出奇，他們有這好奇心將不懂的東西研究出來，卻沒這耐心花大量時間去應付外人就為了賺這點靈石。與其把這麻麻煩煩的銷售工作交給他們，倒不如交給專業的人來處理。

　“再說這機器又不是白給，井家只是個銷售商，從咱們這裡進貨也是要付靈石的。這樣一來，我們既不用開發客源，又不必售後服務，只要造個機器就能換錢。”

　連余聽完，一臉受教道:“上修說的是，歸元宗這些道友……”

　唔……這些人確實一言難盡，歸元宗不缺人才，可偏偏懶於庶務俗事。要是他們勤快點，善於經營，說不定早就東山再起了。

　言瑾雖然替師哥師弟們做了決定，可還是去了趟主峰，把這件事告訴了莫弘義。

　莫弘義聽完還挺高興:“井家願意替咱們賣複印機?我這兒還有三台存貨，要不先讓人送去讓他們試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