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個帶著熏人味道的擁抱。
林海的衣袍之上立即沾滿了不知道是什麽的迷之物體,人家的大狗看起來十分熱情,將汙泥蹭在他的衣袍上,不停的衝他搖尾巴。
他深呼一口氣,表面平和微笑,掙脫了這個親切的懷抱。
就當他打算要離開的時候,卻看到了讓人有些意想不到的東西——這似乎是剛剛的蒼田從泥濘中帶出來的,它在陽光下光芒一閃,看起來似乎是——
人的指甲!?
這個發現讓他內心一震,林海立即來到那泥濘周圍,他發現這個水雖然渾濁不清,但其間似乎夾雜著一些碎肉。
林海從周圍的地面上找到一棵樹枝,在裡面刨了刨,依稀看到一個有點似手指的東西。
這下他終於明白,那令人幾欲作嘔的臭味究竟是從何而來。
他站起,在盛烈的陽光下環顧四周,他發現這裡是個空曠的地方,周圍有一些屹立著的巨樹,並沒有看見有人居住的房屋。
眼下他在意的是,剛剛在這裡喂食蒼田大狗的巴爾克,究竟對此知不知情,他有很大可能是參與者,至於他的陣營……
或許晚上用心聲海螺是個不錯的選擇。
蒼穹中風雲變幻,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地面,落下斑駁的影,耳邊傳來蟲鳴之聲,一切看起來平靜而美好。
坦白講,要是沒這麽多的事,林海還蠻享受這裡的環境。
就在他打算離開這裡的時候,突然看見前方慢慢踱步而來一個黑色的影子,那是一隻……
肥碩的母雞。
林海:“……”總感覺這畫面有點眼熟。
溫暖的日光灑在它黑色的羽翼上,竟然奇妙的多了幾分流光溢彩的感覺。
這母雞的確生得油光水滑,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瞥過來,竟然莫名多了幾分震撼攝人心的味道。
這母雞……
長得還挺……
眉清目秀的。
這個想法湧現的一瞬間,林海心中多了幾分莫名的悲傷——果然是單身太久了嗎?看一隻母雞都會產生幻覺。
算眼前這玩意兒,跟他在進入空噬之界前遇到的奇幻生物有點像,可林海可不會認為它們是同一種生物——畢竟這太玄幻了。
上天證明這世界畢定是玄幻的。
就在林海從這隻黑色母雞走過的一瞬間,他聽到耳邊傳來清晰的聲音:“喲,很巧喲人類,又見面了。”
林海:“……”
他面無表情地加快了腳步,從他身邊走過,甚至小跑了起來。
終於走了一段距離,林海微微回頭,發現那東西已經不見了。
他深呼一口氣,接著便聽到耳邊道:“老朋友見面,就不敘敘舊嗎?你這也太沒禮貌了。”
之前那隻黑色母雞不知為何又出現在了前方,它不急不緩的走了過來,頭微微仰起,看起來十分優雅高貴。
可再怎麽優雅高貴,也不可能擺脫它是一隻母雞的事實。
林海面無喵情:“第一,我們什麽時候是老朋友了?我們僅僅見過一次面,而且上一次你還差點把我弄死了。第二,你究竟是怎麽來到這裡的?”
黑色的母雞眨了眨眼睛,開口道:“看起來你的問題似乎有點多,我想上一次肯定是誤會,雖然那時候我對你產生了一些不太妙的想法——但那只是特殊情況,畢竟你身上的另一半血統實在是太讓我厭惡了。”
“至於現在,我已經改變主意了,
或許我們和平相處的機會。” 它微微張開翅膀,一隻腿後退,竟然是一個行禮的姿態,看起來就像個優雅的貴族……母雞。
林海還是有些出戲。
但眼下這個不是重點,他平靜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第二個問題。”
母雞微笑:“你知道的,我可以擁有任何一種形態,佔領一個朝界或者暮界之人的身份,來到這裡,對我來說並非什麽難事。”
“這樣來說你是參與者?”林海狐疑地打量它:“進入空噬之界的時候,會與一個老頭子交談對視,難道他就沒有發現你的不正常?”
“其實只有很少人能與他交談,你很幸運。”母雞淡淡道:“好吧,那我也不撒謊了,畢竟撒一個謊要用無數謊言來圓。我並不能算參與者,或許下次我能夠以’魂焰獸’的方式與你一同前來。”
“那你究竟這次是怎麽來的?”
“執著於這個問題有必要麽?”
那隻母雞微微張開翅膀,眼神中閃過一絲凜冽,這讓林海想起了之前它化作黑色巨獸時的樣子——那種恐怖的力量還在他心中回蕩。
可接下來那種氣息突然收斂,對方的語氣也變得和藹可親起來:“你只要知道我是過來幫你的……之前你已經看到了我的能力,有我的存在,你存活的幾率會大大增加。”
“我可不與魔鬼做交易,天上掉餡餅這種事我並不相信。”林海平靜地望著他,眼底沒有絲毫動搖。
“你可真是難纏,人類的小鬼都這麽不好騙嗎?”它伸出了一隻羽翼,揉了揉額頭,露出了類似於苦惱的神情。
林海望了望天色,此時已經不早了,一支落葉從碧樹上隨風落下,也正好落在他的瞳孔中。
“我不和你浪費時間了,接下來我還有事,反正你要做什麽,別扯上我。”
他說了這句話,便打算離開——然而令人驚訝的是,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漂浮起來,接下來肺部的空氣幾乎被席卷而空,他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一種窒息的感覺襲上心頭。
“大家能好好解決多好,你看現在你又把事情搞複雜了。”
罪魁禍首黑色母雞優雅地在他身邊踱步:“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收我為魂焰獸,二是現在被我殺死。”
它的語氣輕松,就像在說一件漫不經心的小事。
林海心想:收你為魂焰獸,天天放你這個不穩定因素在身邊,我瘋了麽?
他聲音乾澀道:“……我選一。”
這話落下之後,身體一下子接觸了地面,林海接下來便迎面而來一個毛茸茸的懷抱。
“這樣多好,以後多指教,你可以稱呼我為萬變之恕,別人都是這樣叫我的,當然我並不喜歡——你可以叫我小恕恕。”
它說到這裡話音一轉,突然道:“你身上怎麽這麽臭?”
“有麽?”林海微笑,將那隻母雞揉在懷中,將泥濘與不明碎肉蹭在它的羽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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