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也有!在地動發生之後,監守點的人便會點燃煙花。這是一個信號,只有蜀中發生了地動,堅守點中的人才會發出的信號!”
“三十裡外的人看到煙花,便同樣的點燃手中的煙花,依次往後延續。”
說著看瑞王欲開口,隋風道:“京中備有同樣的煙花,瑞王若不信,大可點上一桶試一試,看三十裡外是否能夠看的清楚。”
瑞王的質疑被他點出來,一時臉上不太好看。
聞言冷哼道:“自然是要試一試的!”
事已至此,皇上自也不會攔著,虛抬了抬手。小福子頷首接令,看向隋風。隋風道:“宮門口有商行的管事在等候著。”
小福子點點頭,疾步往外走。
等了近一個時辰,小福子才回來,稟道:“奴才上了城門,禁軍則往城外三十裡去,點燃煙花的後,城門上的每個守兵都清晰的看到了。”說著頓了下又道:“今日天氣陰沉,這種情況下仍能清晰的看到,若是天氣晴朗,會更清楚的。”
隋風往瑞王的方向掃了眼,道:“這距離是經過多次測試的。”
“其實四十裡外依舊能看到,但家主考慮到了天氣原因,寧可多設下幾個,也不做無用之功。”
皇上點了點頭。
瑞王的臉色更難看了,仿佛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
太子顧不上和瑞王做口舌之爭,揖手道:“父皇,如今該如何下命令?”
“照原定的方案去做!”皇上道:“你即刻出京。”
太子點頭應是,轉身出了勤政殿。
殿外候著的兵部尚書呂淮平跟上了太子的腳步,一邊走一邊匯報著隨行保護的兵將情況:“定了豐州的副將邊虞山,帶兩萬兵。”
“豐州那邊也已經遵了禦命,邊副將正帶兵往京中來。約莫半個時辰後便能城外駐扎。”
太子側目看了呂淮平一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又走了幾步,才道:“呂尚書費心了。”
他猜測,呂淮平選邊虞山的理由有二。
一是因他去浙州時就是邊虞山負責隨行保護的,交流和配合起來會更為默契。
二是因為邊虞山是僅次於豐州大營統領張懷濮的副將之一。
而張懷濮因為瑞王妃的緣故,是鐵杆的瑞王黨。
縱然現如今瑞王在京中不得勢,但豐州依舊是瑞王最得力的助益,沒有之一。
若是能推舉邊虞山上位,倒不失為一招極好的釜底抽薪之策。
呂淮平聽到太子的這句話,登時心花怒放,連連道:“微臣能為太子效勞一二,實是幸事。”
對比朝中已站位的以及沒站位卻心如明鏡的朝臣,呂淮平是在單逸安被擼了後才坐上尚書之職的,算是踏入較晚的。
在剛任職初期,他謹小慎微,誰都不敢開罪。
既不敢貿然的迎合太子,也不敢得罪瑞王。
這大小幾件差事辦下來,倒是如願的落了個中立的名頭。
只是近些日子朝中局勢越來越明顯,他就是瞎子也該看清楚了。
蜀中大動的消息傳回京,震驚了朝野上下,多少人在金殿之中跪拜佛祖,祈求蜀中百姓能夠平安。
薑零染也是其中一員。
廂竹看薑零染跪了許久,上前道:“夫人,會沒事的。”
薑零染的視線從慈眉善目的菩薩臉上收回,垂下眼道:“我知道。”
“我信他。”
廂竹頓了下,又道:“您如今是雙身子的人,可不能久歸的。”
“咱回吧。”
薑零染微微的點了點頭。
當日太子便帶兵離京,隨著太子的離開,京中似乎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而瑞王在勤政殿沒得到好臉色,離開後便去給宜妃請安。
眾人都在忙活著賑災的事情,倒也沒人注意宜妃這個禁足的人。
母子二人見了面。
宜妃抹淚道:“皇上好狠的心。”
瑞王厭煩宜妃哭哭啼啼的樣子,卻也知道宜妃的榮辱系在自己的身上,免不了又有些愧疚。
耐心的安撫著宜妃,道:“母妃放心,兒臣一定會努力的。”
宜妃聞言一臉無望的搖了搖頭:“你既有這個決心,如何不爭取去蜀中賑災的差事?由得太子他拔了頭籌!”
“上次太子去兩湖賑災,回京後聲望有多高?這次他若再平安歸來,咱們就連一絲的機會都無了。”
瑞王冷笑道:“母妃糊塗!”
宜妃不解的看著他:“你這話何意?”
“兒臣此前偷偷的去了欽天監。”瑞王道:“連他們都測不出什麽,這消息十有八九是假的!”
“燕柒他憑著一封兩個月前就寫好的求救信便要興風作浪,我可不咬這魚鉤!”
“太子現如今巴巴的過去了,回頭有他的苦頭吃。”他說著笑了下,很是期待的樣子。
宜妃聞言面有遲疑,沉默了片刻道:“可若是真的呢?”
燕柒這般做於他而言有什麽好處嗎?
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會去做?
瑞王眯眼冷哼道:“若有萬一,那我便更不能去了!”
宜妃再一次的疑惑。
瑞王道:“燕柒那雜碎,最是個心黑手黑的,我若此番去了蜀中,他保不齊要對我下黑手的。再陰險的給我按上一個出了意外的名頭。”
“且若是真發生了地動,那蜀中可就是最危險之地,我去了若真的發生了意外,折在那兒該怎麽辦?”
“現如今只有京中才是最安全的!”
宜妃聽他這般說,面上的神情變得有些恍惚,襯的眉眼間的鬥志都散了大半。
沉默著好一會兒都沒能說得出話來。
瑞王乾坐著無趣便提出要走。宜妃在此時開口道:“王妃身子可好些了?”
瑞王聽言面上一沉,眼底是絲毫不掩飾的厭惡,他極冷淡的道:“許是好些了吧。”
宜妃聽著這話便知他並未去探望過瑞王妃,輕搖了搖頭,歎氣道:“夫妻一體,你不好總冷落她的。”
“若被張家知道,怕也是要生出怨懟的。”
瑞王敷衍的應著。
宜妃又道:“聽說薑零染派人去送了補品?”
瑞王低頭撣著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淡淡的道:“聽說是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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