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萬一遇到了什麽突發情況,你拿著這封信到任何一家齊家的商鋪,都會有人幫助你的。”
說著想到什麽,又叮囑道:“莫要往蜀中去。”
萬千千接了信,笑著道謝。
聽到後半句話,又疑惑道:“這是為何?”
薑零染吞咽了下口水,道:“聽燕柒說,最近那邊不太平。”
萬千千神色凝重了些,點頭道:“我記下了。”
送走了萬千千,薑零染很是難過了幾日。
但薑霽的婚期將至,她倒也分不出多余的心思來支撐難過。
縱是薑零染沒說,可燕柒還是發現了,進宮接了燕兩儀,讓她陪著薑零染解悶。
........
狐狸一路不敢停歇的直奔回了京,徑直往信王府而去。
“...小的親去那地方查看過,確實有新填補的痕跡,且那土質非常明顯與原本的很是不同。”
燕辜聽完默了會兒,眸光忽明忽暗,片刻冷笑道:“監守自盜。”
他說著舒了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眉眼之間一副勝券在握之態!
“先前有人提出張懷濮貪瀆,皇上派了人去查,卻沒查到什麽,我那時還奇怪來著。”
“原來他是用這個法子填窟窿的。”
“真不知道該說他聰明,還是愚蠢!”
狐狸道:“自然是愚不可及的!”
說著看了燕辜一眼,想到什麽,他微躬了身,低緩了聲音道:“王爺當真的要用他?”
燕辜沒說話。
狐狸見狀不敢多說。
可想到這些日子在豐州的所聞所查,又忍不住的道:“王爺,這樣膽大包天的人留著實是禍害。”
“您三思啊!”
在他看來,張懷濮這樣的亡命之徒如何能輕易的降服?
就算是捏住了他的把柄,可燕辜就不怕反被滅口嗎?
畢竟,如今的信王府已經到了誰都能踩一腳的地步了。
燕辜沉默著忽的笑了下,很是愉悅的樣子:“貪財奸猾有什麽不好?”
“人性如此。”
君王最不敢用的人,是正直的絲毫缺點都沒有的人!
一丁點的令人能轄製的缺點都沒有,誰敢信,誰又敢用呢?
也虧得張懷濮貪財好賭,老天才能賜予他這樣的一柄利刃。
有了這把柄在手,張懷濮就是死,也不敢對他說一個不字!
狐狸看著燕辜這笑,心底驀然升起了絲絲的寒意。
轉眼到了五月十六。
這日是薑霽和白蓉成親的日子。
同時也是燕辜出京的日子。
對比大半個京城都往薑家去賀喜的繁盛,燕辜的離開就顯得極其的冷清了。
他從東城門出城,馬車行到長亭時,他喊了停。
車隊停了下來。
雷簡打馬上前,俯身在窗邊,恭聲問道:“王爺,您有什麽吩咐?”
燕辜道:“我要喝杯茶。”說著掀簾下了馬車。
雷簡雖然疑惑這會子喝什麽茶,但卻不敢違背。
忙吩咐小廝準備泥爐、茶具、茶葉等物。
燕辜負手到了亭子裡,四下看了一眼,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小廝麻利的生火燒炭,又取了自帶的清水,很快就燒了一壺茶出來。
燕辜透著氤氳的茶霧,遠遠的看著京城的方向。
良久,面前的茶盞未動。
一壺茶由滾燙放到了浸涼,他一口沒喝。
雷簡看著道:“王爺,要再煮一壺嗎?”
燕辜收回了視線,慢慢的搖著頭。
“不了。”
說著站起身,道:“走吧。”
雷簡點頭跟上。
車隊重新出發,一路往東。
消息傳回宮裡。
皇上批著折子沒抬頭,道:“他等到了誰?”
小福子搖頭:“沒人去。”
皇上沒再說話。
薑零染和燕柒直到了快子時才回到府裡。
進了府,燕柒先送著薑零染回了院子,而後又往書房去。
薑零染拽住他的袖子,疑惑道:“這麽晚了,你還要處理帳務?”
燕柒笑著握住她的手,道:“讓百香去打聽了事情,去聽一聽。”
薑零染想到今日是燕辜出京的日子,便了然了。
書房裡,百香等了有一會兒了,看到燕柒來,忙倒了杯茶,笑道:“公子今日開心,喝了不少酒。”
他可是沒忘記起初燕柒和薑霽兩看生厭的過往。
現下能這般親厚,堪比親兄弟了!
不過,薑霽卻也真心實意的待燕柒,燕柒自也不是不懂得感恩之人。
燕柒揪著衣襟嗅了嗅,暗道待會兒要去洗個澡,免得醺著了薑零染。
聞言笑著點頭:“開心!”
“不過我喝酒多是替兄長擋的。”
“改明兒他要謝我的。”
百香聽言笑起來。
也只有在這些人面前,燕柒才會輕松自在。
換做旁人,他決計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的。
燕柒喝了口茶道:“查的怎麽樣?走的還利落嗎?”
百香道:“出城後信王殿下在長亭坐了小半個時辰。”
“等人?”燕柒疑惑的道:“等的是誰?”
“沒人去。”百香搖頭:“不知是要等的人沒去,還是要去的人失約了。”
燕柒皺了下眉。
猜想燕辜或許是不甘心,想等一等皇上的聖旨也說不定?
“然後呢?”
“他們一路往東。 ”百香道:“信王殿下的身子骨不似從前硬朗,車夫唯恐顛簸故而行的慢。”
“按照腳程,今晚應該是要宿在豐州了。”
燕柒點了點頭,沒了話。
回去的路上,他腦海裡不斷的浮現著早些年與燕辜的相處,不免心生唏噓,低歎一聲。
封地雖偏遠貧瘠,但以燕辜的才能,治理起來不是難事。
以後妥妥的富庶閑散親王。
可若他留在京城,下場會如何,才是未知之事。
這般結果,最好。
回到屋子,房中竟還亮著燈,燕柒有些意外,剛推門走進去就聽內間有人喚道:“燕柒?”
他眉眼頓時舒展開來,笑著輕應一聲,幾步走了進去,看到靠著床柱看書的人,蹙眉道:“怎麽沒睡覺?”說話間抽走了她手裡的書,低聲道:“小心看壞了眼睛。”
薑零染道:“睡了會兒,又醒了。”說著往裡側挪,拍了拍著身側。
燕柒嘴上說道:“還沒沐浴呢。”但還是掀著衣擺坐了下來:“如何又醒了?”
薑零染抱著他的手臂,腦袋倚在他肩膀上,失落道:“我夢到千千了。”
“也不知她到了何處了,一丁點的消息都沒有。”
“我有點擔心她。”
燕柒垂眸看她,將她臉上的憂愁看在眼裡。
輕聲安撫道:“萬景西跟著呢,會沒事的。”
這些年的相處,萬景西雖然好玩,看著有些不著調,但在對待萬千千的事情時,那是絲毫不敢惰怠的。
有他陪著,萬千千定然是舒坦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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