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霽看她驚恐無措,往日的沉靜半分不見,心中一軟,抬手揉著她的腦袋,笑道“你放心,此行不會有危險的。你好好在家,我很快就回來。”
薑零染知道他這是在安慰自己,心中也明白,賑災一事,持續數月都不足為奇的。
揉著濕潤的眼睛,把眼淚壓了回去,低頭嗔道“我都多大了,還用哥哥這麽哄我?”
她並不擔心洪災會傷人,她擔心的是太子。
兄長這一遭領的是保護太子的命令,太子好,兄長自然好。
可若太子如前世一般發生了“意外”,兄長面臨的是什麽?
文武百官以及那背後之人煽動起的口誅筆伐,足以讓兄長的下場比前世還要慘!
薑零染抓著薑霽的胳膊,掌心內盡是鎧甲的冰涼感,她心中的惶懼更深,眼淚又要冒出來,她深吸了口氣緩和著情緒,道,“哥哥功夫好,我不擔心。”
說著拉著他走到了院中,避開了侍候的人,低聲道“哥哥要謹記,此行不要松懈對太子的保護。”
“太子身邊的侍衛,哥哥也要有防備之心。總之,在保護太子的事情上,哥哥辛苦些,親力親為,誰都不要信。”
薑霽聽她這麽說,皺起了眉,凜然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說著頓了頓,她整日在府裡,這種事情她根本沒有途徑得知,難道是?
“是他告訴你的?”聲音冷沉,隱含怒意。
燕柒這廝竟然敢把這種事情告訴妹妹,他到底想做什麽?
薑零染愕然。
她知道兄長會質疑,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合適的措詞讓兄長信她所說。
可她已經顧不上這許多了。
但沒想到兄長倒給她找了個人出來圓說辭,登時點頭如搗蒜“對對對,就是他。”
薑霽心中怒意更盛。
妹妹什麽都不懂,他倒好,不管不顧的什麽都說,就不擔心會帶給妹妹危險?
也是,他本就是玩玩,談什麽用心不用心!
冷笑道“最想除掉太子的人非他莫屬吧?”
薑零染沒意識到自己的一句話竟讓兄長多誤會了燕柒一層。
聽他這話,唯恐他質疑燕柒的居心,從而對她的話持有懷疑,急的跺腳道“哥哥說什麽呢?他不是那樣的人,他心中懷疑歸懷疑,卻從不曾有過傷害太子的舉動!”
“他舉薦哥哥,是真心的信的過哥哥。”
“只是這樁差事注定了不會容易,此行太子身邊潛藏有危險,這是我敢用性命篤定的!兩湖如今情勢混亂,任何的突發情況都有可能成為太子陷入危險的因素,所以哥哥,你一定要信我。”她狠狠的抓著薑霽的胳膊,用渾身的力量去讓薑霽相信她所說的話,可看到的只是薑霽越皺越深的眉頭。
薑零染看著不自覺的泄了氣,眸光恍了一息又沉定下來,道“算了,我陪哥哥一起去。”說了這麽多,兄長也不一定能記住,就算記住了,也不一定會當回事。
還是她跟著,時時的提醒著才能安心。
薑霽聞言嚇了一跳,忙壓住她的肩膀道“我信,你說什麽我都信。”
“你放心,我會寸步不離的保護太子的。”說著看她緩和了神色,他笑著捏了捏她的小臉“在家好好的,等哥哥掙了功勞回來,就再沒人敢輕視你了。”
薑零染鼻子發酸,拉著他的手攥在手心裡,道“我什麽都不要,只要哥哥平安回來。”
薑霽笑著點頭“記下了。”
廂竹和青玉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又給薑霽收拾出一個包袱來,裝的多是跌打創傷藥,和一些耐放又抵餓的點心。
剛剛翻薑霽自己收拾出的包袱,
發現鞋襪隻帶了幾雙,怕是不夠更換,便又多收拾了幾雙放了進去。薑零染想讓文叔跟著薑霽去,可文叔上了年紀,雙腿又見不得濕寒之氣,加之薑霽也絕不會同意讓文叔去的。
她便退而求其次,讓大虎跟著去了。
大虎看待事情沒有文叔通透,也沒有文叔警敏,薑零染少不得叮囑了一番。
而薑霽卻找到文叔,仔細的叮囑了一番。
未到午時,以太子為首的賑災隊伍便已出了城。
薑零染心中不安,讓文叔去打探關於災情的消息。
文叔很快回來,稟道“兩湖的消息暫時還沒傳回更多。不過柒公子捐銀兩百萬兩,糧食和草藥不計,此事倒是震驚了朝野。聽說戶部上下都樂開了花,有這些糧草打底兒,他們短期內都不用愁銀子了。”
這件事情薑零染前世已經知道了,而且前幾日他來,也說過。
所以現下聽了並不驚訝,只是思慮著道“咱們是不是也盡點綿薄之力?”
這邊,前去調查寶山案子的百香在其中一個死者家附近的胡同裡偶遇了辛関。
二人一個胡同東,一個胡同西,臉上布滿震驚,顯然誰都沒料想到會遇到對方。
腳下僵了片刻,才向對方走去。
遵了燕柒的命令,百香一直在暗暗的監視著太子以及三位親王的貼身侍衛,卻沒想到這辛関看著是個憨厚的,卻狡猾的逃過了他的監視。
單手壓在後腰上,他心有警惕的走近,道“太子殿下不是出京了?你怎麽在這裡?”
辛関掃了眼他摸著兵器的手,坦誠道“太子殿下把我留了下來。”
百香眉間疑竇更顯深重,手已經抓住了短刀,嘴上卻淡然問道“這是為何?”
辛関總覺得百香會隨時出手,他沒有和他過招的意圖,更沒有在這裡過招的打算,退了兩步,遠離了他的攻擊范圍,道““我聽命於太子,按說無須向你解釋,可我若不解釋為何出現在這裡,你和你們家那主子怕又要誤會我家殿下。”
百香聽他這麽說,頓時沒好氣,冷道“說的我家主子好像多麽無理取鬧一樣!”
辛関輕哼一聲,往僻靜的地方走。
燕柒對於太子特特留下辛関來調查寶山案子的行為感到震驚,心裡又升起一種受了厭惡之人恩惠的別扭感。
百香看不懂燕柒的神色,不確定道“公子覺得辛関在說謊?”
燕柒搖了搖頭“若寶山的事情真是太子在搞鬼,那他隨意安排個信得過的人留下解決橫生出的麻煩也就行了。沒必要留下辛関這個得力的心腹。”
“到了兩湖,用人的地方還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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