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辜看著他波閃不定的眸子,含笑道“早就仰慕楊統領的帶兵才能,只是一直不得機會請教,今日特意選了處清淨地方,泡了壺好茶。”
“還望楊統領不吝賜教。”
楊平福陪著禮貌的笑意,恭敬頷首道“信王殿下廖讚了。”
“下官哪裡有什麽能力?粗人一個,幸得今上不棄,這才在人前有了些威望。”
說著搖頭歎息“心裡卻是極明白自己的斤兩的,從不敢在人前說嘴。”
燕辜笑意溫和“楊統領過謙了。”
“您不能明確的認識到自己的才能,不是您的錯,是領導者的錯。”
楊平福嘴角的笑意一僵。
誰人都知他是太子的人。
燕辜這話,名面兒上是說皇上,暗中卻是直指太子的。
看來,他沒會錯意,燕辜這是要拉攏他!
想明白這些,楊平福心中不知是可笑還是可氣,他堂堂巡防營統領,帶兵足兩萬,在太子面前是倍得臉面的,燕辜如何有底氣來拉攏他?
真真是不自量力!
密談不過一刻鍾,燕辜便走了出來,一輛簡陋的烏棚馬車很快駛離。
雷簡跟在車旁,到了無人處,低聲道“殿下,不順利嗎?”
馬車裡沒有語聲傳出。
隔著車廂,雷簡隱約能感到燕辜身上的躁鬱氣息,聰明的沒有再開口。
車廂裡燕辜閉目養神,面上是驚雷不動的淡然,可渾身散發的卻是冷凝的怒意。
沒關系的!
誰低看他都沒關系的,他會一步步的強大,讓那些曾經低看過他的人匍匐在他腳下,求著他賞看一眼。
好一會兒,他才平緩了心情,道“兩湖有消息傳來嗎?”
雷簡看了眼四周,更靠近了車窗,低聲稟道“事發突然,已經極力的做了完全的準備了。”
“本來若換做別的精乾,經驗足的將軍隨行,成事只有六成。”
“現在是姓薑的那青蛋子同往,他名頭是夠足,卻也只是他爹留下的威名。他個人只在邊關做了幾年的副將,連戰場都沒正經的上過幾次,外強中乾,不足為懼罷了!”
“天時地利人和全都有了,此次必能成事的。”
馬車裡燕辜聽到這些,神色並未松懈。
兩湖的災情發生後,他極力的爭取賑災一事,可父皇還是給了太子。
他費盡全力爭取的東西,太子卻連手指頭都不用動,便輕松的拿到手了,他的心如何能平呢!
父不慈,兄不友,弟不恭,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原本他想先除掉燕柒,再對太子動手,可兩湖的事情是個絕佳的機會,他不能放過。
而燕柒,他還要從長計議。
他接連兩次動手,都沒能對燕柒造成傷害,更是沒能動搖燕柒在父皇心中的地位。
父皇寵愛燕柒,遠比他心中想的更甚。
而燕柒的一言一行對父皇也有著絕對的影響力。
就如這次燕柒提議讓薑霽隨行保護太子,父皇對他的話竟絲毫不加考量,欣然應允了。
而太子和燕柒私下明明沒什麽往來,燕柒這次怎麽就擔心起了太子的安危?還點了薑霽?
不過當時薑霽的神色並不是欣喜的,想來他並不屬於太子和燕柒任何一方。
也是因此事,他決定暫且留下燕柒的性命!
這樣一枚好棋,若是好好利用,或許比殺了他更能得好處。
而且若在這個檔口,太子與燕柒接連出事,父皇定然起疑,於他反而不利。
戶部的石阡忙的連軸轉,直到傍晚仍是沒能把衙門外排隊的人給全都清走。
秦明浩看這情形,約莫著會持續好幾日,
單靠石阡一人怕是不行的,便想著找個做實事的人一起分擔。可轉念一想,戶部如今的首要任務是兩湖的賑災銀子和糧草,怕是抽不出多余的人來負責此事。
況且這些人堵在衙門口,也影響戶部眾人的工作。
薑冼木不知哪裡探聽了消息,立刻活泛了心思。
誰看不出皇上如今重視此事?若把此差事做好,那必定能在皇上心中留下好印象。
況且石阡只是個巡官,到時候論功行賞,還不是他排在前面?
秦明浩看著找來的薑冼木,溫和笑道“這件事情本官已經寫了折子遞到了勤政殿。”
薑冼木認為秦明浩這是婉拒。
難道他不僅要重用石阡,還有旁的人?
這小小的戶部,秦明浩這狗賊究竟要容的幾個人踩在他的肩膀上!!
又或者是秦明浩自己想要獨佔這好差事?
薑冼木恨得牙癢,可面上還是不得不做出謙卑恭順的模樣,微微躬著身子,笑道“秦大人何必這般費事,咱們戶部就多得是有才能之人。不必再舍近求遠。”
“再者,若是本衙的人受了皇上讚譽,那可是一個衙門的榮耀呢,秦大人說是不是啊?”
秦明浩笑容依舊,語調也沒什麽變化“薑侍郎說的不錯。 ”
“只是,折子我已經遞進了宮,萬沒有再要回來的道理。”
“且等皇上的吩咐吧。”
薑冼木聽他這口氣竟是真的給皇上遞了折子。
一時恨他不會做事!
又恨他把絕好的差事拱手送出去,絲毫不顧及本部的人的心情。
可再恨也不敢給臉子看,僵硬的點頭應是。
這邊皇上看到秦明浩的折子,思忖片刻,點了兩個人負責收捐銀。
聖旨發下去,又是驚呆了一眾人。
無他,只因皇上選的兩個人實在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兩個人一個是燕柒,一個是薑零染。
燕柒就不說了,腦袋瓜好用,算盤珠子撥的利索,就算代收捐銀,也是錯不了帳目的。
再說,就算錯了,他也不缺銀子去填補。
可薑零染算是個什麽情況?
無官無職不說,還是個弱不禁風的女人!
這樣的幫手,虧得皇上敢用!
故而聖旨一頒下,不少人都笑歪了嘴,只等著看薑零染鬧出的笑話。
其中就包括薑家大房和元誠伯府裡的薑婉瑜。
言抒恛看薑婉瑜竊喜的模樣,淡淡轉開眼,音調清冷道“那是你堂妹,她真出了錯,你又能得什麽好處?”
薑婉瑜不悅斜他一眼,擰眉道“你怎麽總是向著外人?我可是你的妻子,你還拎不清那頭親,那頭疏嗎?”
言抒恛皺眉,態度更是疏離,起身道“若你能想到的只有這個,那就隻當我是白說吧。”說著抬腳要走。
。
本文網址:,手機用戶請瀏覽:享受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