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夫人搖頭失笑。
薑零染帶著廂竹和青玉去了。
萬夫人點了路娘跟著聽吩咐。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一個精致的漆紅食盒到了燕柒的手裡。
燕柒得了點心,離開了萬家,吩咐百香去人生大事給燕兩儀買點心。
百香舉著手裡的食盒道“這不就是現成的?”
燕柒看了眼食盒,眼底帶著笑道“這是我的!”
百香不明白給燕兩儀的點心怎麽成了燕柒的。
但他能多吃點東西總是好的。
就委屈委屈燕兩儀吧。
當下應是,送著燕柒回府後,便去了人生大事。
薑零染並不知道自己看著人做出的點心進了燕柒的肚子裡,用過午膳便告辭回府了。
萬千千送這她到二門,道“怎麽走的這麽急?咱們還沒好好的說話兒呢。”
薑零染笑道“小七一個人在府裡呢。”說著又道“你這兩日忙完,我來,或者你去,咱們見面再說。”
萬千千一聽薑顏樂在,就不好多留她了,點頭稱好。
自從薑零染病了後,薑顏樂已學多日不曾去騎馬,每日想的緊,今日得空,回府後便帶著小姑娘去了橘福馬場。
接待她們的是單知舟。
他比上次更瘦了,兩頰幾乎凹進去,臉色青白,身上的青衫變得又空又大。
那麽站著,好像一陣大風都能把人卷走。
薑零染微皺了皺眉,忍不住道“單管事的傷可好些了?大夫是否每日都去診脈?”
單知舟正引著她們往馬廄走,聞言側首看過來,溫聲道“大夫每日都去的,多謝薑姑娘。”說著目光在薑零染臉上打量了一遍,略有躊躇。
薑零染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道“單管事想說什麽?”
單知舟聞言退下了兩步,差不多與薑零染並肩走著,聲音也壓低了許多。道“上次薑姑娘身邊的侍衛來找我,說是不是我擄了您。”
“那日後您便未再來馬場,我心中很是擔心,以為您遭遇了不測,想去府裡打聽,又唯恐給您造成不便。”
“眼下看您氣色極好,我也就放心了。”
“只是還想問一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是因為我的緣故嗎?”
薑零染聽出他口裡的侍衛是文叔。
她並不知道文叔去找了他!
不過,那樣的情況下,文叔去找他實屬正常,畢竟姓單。
聽他這一通解釋與擔心的問詢,薑零染微微笑道“我竟不知有此事?”
“打攪了單管事清淨,實在抱歉。”
單知舟忙搖頭擺手,漲紅著臉,表示不會。
聽薑零染沒了後話,也不多問,緊走幾步與她拉開了距離。
到了馬廄,幫著薑顏樂選了馬,便退下了。
騎了一個時辰,薑零染去馬場把熱汗淋漓的薑顏樂接在懷裡,給她擦著額頭的汗,笑道“今日練得夠久了,明日再來,好不好?”
薑顏樂抱住了薑零染的脖子,點頭道“四姐姐,我餓了。”
薑零染笑道“好,帶小七回家吃晚膳。”
府門口遇到了送的不知是什麽禮的王路。
看著他身後眾小廝手裡的錦盒,薑零染眉眼不動,淡淡道“這些東西拿回去吧,告訴你們侯爺,不要擾人清靜。”
王路低垂著頭,訕訕應是。
薑零染領著薑顏樂進府。
王路叫住了文叔,趁人注意,悄悄的塞了封信給他。
文叔垂眼看了眼腰帶裡的紙張,又看了眼王路,轉身進了府。
薑顏樂一直纏著薑零染,直到小姑娘睡下,薑零染才有空看王路送來的信。
他倒是精明,這麽快就發現了李道士和老侯夫人之間有曖昧。
他的狂喜躍然於紙上,字句間滿是迫不及待的復仇。
可若是以此為契機,平肅侯府是完了,但孟致沛和鄭清儀卻不會有致命的影響。
這可不是薑零染願意看到的!
如今將到八月,而前世鄭清儀的表哥是十一月進京的。
只剩三個月!
這個時候她不能讓王路壞了她的計劃。
信箋放在燭火上燒著,她掀開桌案上擺放著的鏨刻著梅花的鏤空香爐蓋子,把燒了一半的信箋丟進去。
孔洞中泄出的火光,照亮了薑零染冷冽的眼底,她看了會轉開了眼,道“讓文叔告訴王路,不可輕舉妄動。”
“另外,再多注意一下,鄭清儀近日可有見什麽府外的人。”
自從鄭清儀進了平肅侯府,那個叫王胡子的男人就再未去找過她。
王胡子那樣的市井無賴不會白白放掉鄭清儀這棵搖錢樹的。
他們肯定還有聯系。
“哐當”一聲突兀的響。
薑零染連著桌旁的廂竹青玉齊齊看向發出異響的後窗。
窗外有道人影。
自從發生了薑零染被擄的事情後, 廂竹並著文叔等人都時刻警惕著,唯恐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這會兒看窗外有人,廂竹立刻抱起了一旁博古架上的青瓷花瓶,青玉則把雞毛撣子捏在手裡,喝道“誰在哪!”
人影未動。
薑零染看著那高度,心下微松,起身走過去,推開了後窗。
窗外,一襲黑衣的燕柒仿佛要融入他身後的漆黑夜色裡。
廂竹和青玉一看是燕柒,頓時大松了口氣,放花瓶的放花瓶,擱雞毛撣子的擱雞毛撣子。
燕柒看了會兒粉碎在腳下的夜來香花盆,抬起頭來。
屋子內,她身著素衣,用恬淡的眉眼看著他。
他低聲道“花盆碎了。”
薑零染聽他說完,眉心幾不可見的蹙了蹙,道“怎麽了嗎?”
他的情緒為什麽這麽低落?
燕柒道“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她的書桌很靠近後窗。
她們的交談被他聽到了!薑零染眸光恍了恍,眼底劃過慌亂。
這些都被燕柒看在眼底,他滿心的苦澀,看她垂下了眼睫,燕柒徹底慌了。
腳下近前一步,鞋子踩在了碎花盆上,清脆的響聲,割破了凝重的夜色。
他的手隔著窗台抓住她的胳膊,脫口要說什麽,看她惶然抬起的臉,他又忍了下來。
唇邊的話吞入腹中,摘去了急躁,緩和了痛苦,酸澀。
他用最平和的聲音問她“你還喜歡著孟致沛嗎?”
薑零染覺得他的話音落下,箍在胳膊上的手掌驟然收緊。
她甚至覺察到了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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