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知道他要處理什麽事情。
欣慰點頭,這忠國愛家的樣子看著就讓人放心。
“且回去吧,有什麽困難便來尋朕,朕給你們做主。”
薑霽明白這話外之音,一時驚喜若狂,忙伏地謝恩。
是他多想了,皇上這一遭召他來竟是為了安撫!
而宮門口趕來求見皇后的老侯夫人就吃了閉門羹。
負責通傳的宮人道:“皇后娘娘事務繁忙,不得空見老侯夫人,您請回吧。”
老侯夫人面上滯澀,心中卻激起了驚濤駭浪。
她的尊爵和年紀在這擺著,皇后不可能不見她!
驚疑難安,老侯夫人輕輕拉著宮人往一旁站了站,塞了個荷包。
宮人掂了掂荷包,沉甸甸的壓手,心中滿意,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提點了幾句,轉身離開了。
老侯夫人頓如泥塑木雕,臉色慘白,蒼老的搖搖欲墜,她忙撐手扶住了牆壁,勉強穩住了。
督察院彈劾平肅侯寵妾滅妻,德行有損!
督察院萬冗萬家是薑霽!!
萬家母女與薑零染最是親近,一定是薑霽買通了萬冗!
而后宮向來看著前朝的風向辦事,皇后不見她的原因已不言而喻老侯夫人心口冰涼,湮滅了心頭的火氣,只剩下一腔的悲憤不甘。
都是一家子啊!
怎麽能如此不知變通!
一丁點的小矛盾就要上折彈劾,沛兒可是他的妹夫,他怎麽能這麽不顧情分,暗中插刀?
如此時刻,老侯夫人渾然忘了,她進宮是告禦狀的!
薑家,鄭明蘊正為即將要分家一事而暗自竊喜。
分家自然要分財,兩房的地契商鋪都在她的手裡,趕在薑霽找來之前,她要琢磨好,分什麽,留什麽。
瞧見薑冼木如喪考妣的走了進來,頓時皺眉道:“老爺這是怎麽了?“
薑冼木行屍走肉般的在鵝頸椅上落座,空白的臉上隱隱能瞧出幾分悲傷來:“平肅侯完了,皇上朝堂上替薑霽撐腰了。”
“我也完了,高升無望,銀子都打了水漂了。”
他怎麽就忘了薑浮杭還留了忠義之名護著他們兄妹倆。
這種家宅之事不鬧大誰都懶得過問,可一旦鬧上朝堂,皇上一定會偏袒他們兄妹的!
疏忽了,真是疏忽了。
這舉國上下誰能大的過皇上?他要給那兄妹倆撐腰,便沒有人敢瞧不起他們!
反之,平肅侯府真就成了糞坑了!
鄭明蘊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急道:“信可送出去了?!這家不能分!”
薑冼木悲極反笑:“昨兒就送出去了。”
鄭明蘊悔的直拍大腿,埋怨他做事太急。
薑冼木反怪她為了私心而害得他錯判了局勢。
夫妻二人相互推諉,大吵一架。
寶山莊子上,因繡娘製衣要幾日才成,薑零染讓大虎去城中幫他買了幾套成衣。
回來便說,昨兒薑霽把孟致沛打了個半死。
薑零染有些茫然道:“你沒聽錯吧?兄長昨兒去平肅侯府了?他沒說啊。”
大虎道:“絕不可能聽錯的,如今城中的大街小巷都在議論這件事,當時連京兆府都驚動了。”
兄長剛打了孟致沛,皇上就把兄長召進宮了薑零染心中悚然,白著臉道:“你現在立刻去萬家打探情況。”
大虎暗恨自己蠢,聽到這樣的消息就該去王家打探的。
聞言立刻應下,轉身就出去了。
廂竹看薑零染神色惶惶,安撫道:“姑娘放心,公子最是聰明,一定不會有事的。”
“再說,是那人不對在先,公子打他也是應該。
”薑零染白著臉搖了搖頭:“你不懂。”
這一世她改變了太多的事情,會不會導致兄長的命運也受到了波及?
前世的這個時候,兄長還在陽南關。
廂竹看她的兩隻手都在微微打著顫,心中也跟著惶懼起來。
青玉走了進來,道:“姑娘,柒公子在偏廳,說是有急事要見您。”
急事?是兄長?!薑零染心中一緊,疾步往偏廳趕了過去。
一眼瞧見他笑意清淺,翹腳悠哉的樣子,她腳下一頓,心頭油煎似的焦灼莫名緩和了大半。
她悄悄勻著氣息,上前道:“公子來,是要告訴我,我兄長的事情的嗎?”
“你兄長?薑霽?”燕柒被問住了,學著她瞪大眼的樣子,反瞪著她,疑惑道:“他不是進宮了,有什麽事情嗎?”
薑零染這才意識到他說的急事與她心中所急,並不是相同的。
怨他嚇人,又看他總沒個正經的模樣,皺眉沒好氣道:“你來幹什麽?這會兒可沒飯吃。”
燕柒被她的話噎的臉色鐵青,想到自己在她心裡就是個蹭吃蹭喝的,氣急敗壞的拍桌道:“我是那種人嘛!”
薑零染側目, 睃他一眼,淡淡道:“嗯,您不是。”
“”這語氣聽得燕柒止不住的想要磨牙。
這小丫頭一定是知道氣死人不用償命,才這麽下功夫的氣他!
活了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評價他,燕柒不能接受!
他必須要在她心中塑造出屬於他的正確形象!
心裡簡單的打了腹稿,他認真正色道:“你看啊,我這樣的人。”他說著拍了拍胸脯,抖了抖掛在腰間的墨玉雕龍的玉佩:“我怎麽可能蹭吃蹭喝呢,是吧?”
“我告訴你啊,我之前那是,是”回想自己前幾次來做過的事情,燕柒不覺理屈詞窮的滅了氣焰。
薑零染忍笑反問:“是什麽?公子怎麽不說了?”
“反正我不是!”燕柒拿出沒理佔三分的氣勢來:“我那是幫你試菜,看看好不好吃,有沒有毒。”
得到這樣的答案,薑零染錯愕又無語。
附和著他的話應景兒的點了點頭,認真道:“說的好有道理,那我該謝謝你啊。”
燕柒挑眉淺笑,優雅一頷首:“好說,好說。”
薑零染側目看了眼偷笑不止的廂竹和青玉。
二人頓時肅了神色。
燕柒敲了敲空空如也的桌子:“上茶!”
說著施施然的靠在了椅子裡,微仰著下巴,故意瞥她一眼,道:“我和你們姑娘吵架鬥嘴,你們也不能短我的茶喝不是!”
薑零染怎舌:“”
這臉皮厚的真是無敵了!
他可真對得起他玉佩上的那條龍!
剛剛好像還有人說自己沒蹭吃蹭喝廂竹和青玉相顧無言,轉身去了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