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零染無語瞪他片刻,實在沒忍住,道:“公子是不是有什麽隱疾啊?皇上給您治了嗎?就這麽讓你出門他放心嗎?”
“我真懷疑齊家商行怎麽在你手裡壯大起來的?”
燕柒哈哈笑了起來。
這一笑引的旁人側目。
薑零染忙把扇子遮好,緊走幾步,不想被人瞧出與他是一起的。
燕柒跟上她,道:“我坐擁金山,幫幫你權當做做善事了,你不必有負擔。”
薑零染道:“多謝公子。但公子的善意還是分給需要的人吧。”
燕柒絲毫不氣餒。
笑著又道:“你上次還說要謀財害命。我怕了你,眼下自覺的分給你,你倒又拒絕。”
“小丫頭,你耍我呢?”
“”對於這樣的燕柒,薑零染無話可說。
燕柒睨了眼抿唇不開口的人,笑意深了深。
他總有辦法讓她開口的。
“還是說你對我的銀子根本不感興趣,隻對我感興趣啊?”
薑零染忍無可忍,腳下一頓,扇子一撤,捏拳咬牙道:“你給我閉嘴!”
仿佛是一隻小貓受了欺負,惱怒的炸了毛一般。
燕柒看她這般模樣,一時笑的樂不可支。
薑零染又怒又窘,看著四周投來的視線,她咬牙就要走,卻被他拽住。
她算是看出來了,他真就是個傻子!
合起折扇當做棒子使,在他胳膊上狠敲了下,警告道:“你再笑,我可不去聽戲了。”
這話終於對燕柒有點用了。
短短一段路,薑零染有種歷經坎坷的艱辛感。
進了戲樓,她才算是松了口氣。
直接上了二樓。
燕兩儀招手道:“我在這裡。”
小光嚇得忙壓下燕兩儀的手,低聲提醒道:“公子,您小點動靜。”
二人走過去落座。
燕兩儀笑著打量薑零染的衣著,點頭道:“你這樣穿很好看嘛。”
在這裡沒辦法行禮,薑零染落座後恭敬的頷了頷首,低聲道:“民女見過兩儀公主。”
燕兩儀啞然失笑:“你看你,又把你那一套老學究的模樣給搬出來了。”
燕柒給她和自己各倒了杯茶,端著慢慢的抿了一口道:“現在都是男子,行止上灑脫些,莫要被熟人給識破了。”
這話主要是對薑零染說的。
剛才還不顯,如今她與燕兩儀同坐,相比較起來,差距可謂是十分之大。
燕兩儀本就是個大咧的性子,且身子骨還沒有抽長開,穿上這男子衣服雖然白淨瘦弱些,但也不會太惹人注目。
可薑零染不同,該癟的地方不癟,該粗壯的地方卻又過分的纖細柔弱。
想著皺了皺眉,光遮著臉也沒用啊?
待會披件鬥篷或許會好些!
燕兩儀點頭應下,像模像樣的謙謙一揖手,道:“薑公子。”
薑零染含笑還禮。
咿咿呀呀聽了兩場戲,喝了兩壺刮腸的茶,燕兩儀覺得腹中空空,餓的不行。
幾人離開了戲樓,去了華盛樓。
酒菜已備好。
燕兩儀看著滿桌的飯菜,眼饞嘴又饞,笑道:“上次還聽白芙說這裡的飯菜好吃,沒想到我今日便吃到了。”
燕柒擰眉看她一眼,道:“你素日裡就這麽稱呼她的?太子也同意?”
燕兩儀看他一臉嚴肅,往薑零染身邊蹭了蹭,低聲道:“你瞧瞧他,板著一張臉,真嚇人。”
薑零染聞言看了一眼,抿唇低笑。
前世她覺得燕柒是老虎。
撿荷包那次,他眉眼間的凜冽,與從骨子裡滲出的戾氣都讓她心中生怯。
可這些日子接觸下來,她越發認為燕柒是個紙老虎,
一點都不可怕。燕柒不理會她們交頭接耳,自斟了杯酒。
燕兩儀瞧見了,厚臉皮的舉著杯子道:“兄長,我也想嘗嘗。”
燕柒直接拒絕道:“不行!”
“被皇后知道,你又要被罰禁足了。”
燕兩儀一聽禁足二字就沒了膽兒,湮了心思。
燕柒看她可憐的模樣,道:“這裡的梅子果釀味道不錯,你們要嘗嘗嗎?”話到最後是看著薑零染問的。
薑零染沒酒量,果釀喝著也勉勉強強,不敢應聲。
燕兩儀卻歡喜起來,忙不迭的點頭。
百香忙去吩咐了。
有燕兩儀在,就一定會熱鬧。
一頓午膳用了近兩個時辰。
用了膳,三人喝了會茶,眼看著時辰不早了,燕柒便道:“我送你們回去。”
燕兩儀雖然還想再玩,但也知道燕柒事忙,聞言點頭道好。
路過一個賣布娃娃的攤位,燕兩儀停下了腳,挑揀了幾個遞給小光道:“回去送給平樂和景寧。”
燕柒看薑零染站著不動,上前挑了一個,遞給了她。
卻是一個布梨。
她愕了愕,沒敢接。
燕柒不明所以,看了眼手裡的布梨:“覺得醜啊?”
“不醜。”薑零染搖頭道:“只是,我我不用這些,公子還是送給您的妹妹吧。”
燕柒看了眼小光懷裡的娃娃,道:“她已經挑了,這個就給你吧。”說著便塞在了她懷裡,付了銀子。
布梨縫製的極其逼真,圓滾滾的塞著棉花,柔軟又可愛。
薑零染抱著卻仿佛是抱著一個燙手山芋。
布梨寓意不離。
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左思右想,薑零染仍舊不敢留,更衣後故意的落在了廂房裡。
卻被小光給取了出來,道:“薑姑娘遺忘了這個。”
燕柒頓時眯眼瞧了過來。
薑零染縮了縮脖子,謝過後忙接在了手裡。
馬車上她趁著燕柒與燕兩儀說話,把布梨塞到了角落裡,下車時故意的沒拿。
沒走到府門口,就被小光追了上來。
看著小光手裡的布梨,薑零染有些絕望。
廂竹早等的急了,眼下看薑零染安好無虞的回來,頓時松了口氣,吩咐雲夢道:“去給公子傳話,說姑娘回來了。”
雲夢點頭去了,廂竹則迎了上去:“您怎麽去了那麽久?”
薑零染道:“兩儀公主要聽戲,我陪她聽戲去了。”
說著又道:“兄長回來了是嗎?”
廂竹點頭:“已問過三四遍了,差點要出去找您。”說著看到了她懷裡的布梨,疑惑道:“這是公主送您的嗎?”
薑零染滯了滯,點頭道:“是,兩儀公主送的。”說著遞給了廂竹:“你拿回去吧,我去見哥哥。”
廂竹點頭稱是。
馬車上燕柒皺眉不解,一個布梨罷了,她三翻四次的不收,是什麽意思?
送了燕兩儀回宮,燕柒直接出了城。
將要到寶山時,他腦中靈光一閃,忽的笑了起來。
“小丫頭,腦子轉的倒是快!”
百香不解的看著沉默了一路的燕柒忽然笑成了花,奇道:“公子笑成這樣,是想到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