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聽到這個,搖頭歎氣道:“母后昨日還找我訴苦來著。”
“給他前後尋了十幾個姑娘,全都被否了。母后氣的都想把差事還給父皇去了。”
太子皺了皺眉:“你辛苦辛苦,多幫母后分分憂。”
這差事交給皇后,若遲遲未能完成,不管是前朝后宮,怕都要說一聲皇后辦事不利。
“父皇那裡,我會提一提的。”
太子妃睨他一眼,嗔道:“用你說?”
太子笑了起來,捏了捏她的臉頰:“有你,我很安心。”
到了晚膳前,王瞎子來給薑霽做治療,發現他臉頰泛紅,起初沒在意,針灸的時候觸碰到他的肌膚,掌心察覺到了熱,皺眉道:“您發燒了嗎?”
薑霽還不自覺,聞言摸了摸額頭:“好像是有一點?”
王瞎子給他把了脈,眉頭皺的更深:“您覺得哪裡有不舒服嗎?”
薑霽歎氣道:“就覺得腿疼。”
“與之前的疼還不同,現在這條腿都發脹。”
王瞎子拔掉了銀針,沉聲道:“忍著點。”說完開始捏骨。
許久沒體驗這酸爽的感覺,薑霽疼的直咬後槽牙,及等王瞎子捏完,渾身水洗一般:“您要殺人啊!!”
王瞎子收了手,看著他的腿,歎了口氣。
薑霽看他這般,便有些驚:“歎歎氣是什麽意思啊?”
王瞎子的目光從他的腿挪到他的臉上,認真道:“有日子沒喝藥了?懷念嗎?”
薑霽心裡咯噔一下,嘴裡登時泛苦,五官擰巴著反問:“您,您說呢?”
王瞎子沉吟片刻:“其實我最近的藥方沒那麽苦了,您可以嘗嘗。”
薑霽道:“嘗嘗?是一副就能藥到病除嗎?”
“哎呦,瞧我,上了年紀,嘴就瓢了。”王瞎子在嘴巴上輕輕拍了下:“您一直好奇我的藥為什麽這麽苦,這次有充足的時間好好的研究了。”
薑霽:“”
王瞎子寫好藥方回來,看薑霽仍保持著自己起身時的樣子,蹙眉道:“您想什麽呢?”
薑霽欲哭無淚:“我在回味您湯藥的滋味兒。”
王瞎子聽了很是欣慰:“您能這麽想,離大安不遠了。”說著留下藥方,施施然離開了。
次日,薑霽告了假,而同日,秦若丹和宋巳的有意議親的消息傳了出來。
故而,朝野上下對薑霽告假的事情眾說紛紜,猜測頗多。
太子來了承春坊,對於薑霽很是抱歉。
薑霽不在意的笑道:“您出京是為了幫末將找尋妹妹,該是末將感激您,何來抱歉一說。”
話雖如此,但究其根本,薑零染出京還是皇上的緣故。太子看著他腿上密密麻麻的銀針,揪心道:“你好好養著,這次天大的事情我也不動用你了。”
薑霽笑著道:“看著嚇人罷了,並沒那麽嚴重。”說著揖手,誠懇道:“末將願為殿下分憂解難。”
太子欣慰的點點頭,想起什麽,苦笑道:“外面的那些傳言,就不用我多做解釋了吧?”
薑霽聞言“嗤”的笑出了聲。
太子也是笑了起來,笑罷搖頭歎道:“三人成虎啊。”
薑霽收了笑,揖手道:“末將,信得過殿下!”
太子站起身,伸手扶住他抱起的拳:“酸話我就不多說了,好生養著吧,宮裡也離不得你。”
薑霽明白這話的意思,頷首稱是。
燕柒聽說了薑霽受傷的事情,特特的遞了帖子,備著補品去探望。
百香將燕柒送到隔壁,支吾道:“公子,那個,屬下,今今日告了假。”
燕柒聽言轉身,恍然道:“哦,我差點給忘了。
”說著接過他手裡的補品:“去吧。”說完轉身進了府門。松鼠得了消息等在府門口,見到燕柒忙請安,而後接過他手裡的錦盒,請著人往薑霽的院子走。
百香打馬到了挑花巷,來到巷子最深處的一家矮牆院外。
雲癡蹲在水槽前殺魚,聽到馬匹的噴鼻聲,抬頭,正好瞧見院牆外的百香,笑道:“我以為你不來了。”
百香一邊拴馬一邊笑回道:“都答應你了,怎會不來?”說著進了院子,看她一手魚一手刀,皺眉道:“你別做這個,小心傷著手,我來。”
雲癡看他卷袖子,忙出聲道:“我都弄好了,你別摻和,待會兒弄得你身上全是魚腥味兒。”
百香便進了廚房,自覺的到了灶前燒火。
雲癡處理好了魚,進廚房時他已經生好了火,她笑道:“招待不周了。你來幫我暖居,卻還要乾活。”
嘴上如此說著,卻無比熟稔的使喚他道:“櫃子上的鹽罐子幫我取一下。”
百香站起身,取下了鹽罐子,而後靠在一旁看著她醃魚。
“我以前做魚可好吃了。”雲癡道:“就是好長時間沒下廚,手生了, 待會兒若是不好吃,你可擔待著點。”
百香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這裡沾上東西了。”
“嗯?”雲癡抬頭,順著他的手看了眼他的胸口,而後又垂眸看自己相同的位置,瞧見了兩片魚鱗:“沒關系,待會兒洗了手再弄吧。”
百香瞟了眼她的手,頓了一息,道:“我幫你。”說著也不等她應,伸手就拿下了魚鱗。
雲癡怔了下。
百香攏著手裡的魚鱗,繼續去燒火了。
雲癡眨了眨眼,繼續醃魚。
直到做好飯,二人都未在說話。
小小的一張飯桌擺在了堂屋裡,家裡只有兩張矮凳子,多來一人都要站著用膳。
雲癡幫百香盛飯,用了最大的碗,壓了又壓,很怕他吃不飽。
百香捏了根青菜喂籠子裡的白雪。
籠子裡的白雪懨懨的窩著,對於到嘴的青菜根本提不起勁兒。
百香皺眉道:“它是不是病了?”
雲癡抬頭看了眼:“嗯,怕是過不去這個冬天了。”
百香手裡的青菜掉在了腳下,他遲滯著扭身看她。
雲癡察覺到了,抬頭看過去,不解道:“怎麽了?”
百香道:“它若死了,就剩你自己了。”
雲癡聞言一滯,而後輕笑了下:“原本我就是一個人啊。”
百香知道她是孤兒,也因此,她對身邊的“伴兒”都非常珍惜。
就連菜場上買的一隻兔子都悉心的養了五六年,眼下卻要病死了。
這個冬天,隻她孤單單的一個。
百香心裡難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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