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剛剛驚心動魄的場面,眾人又都是了然。
並不去製止燕柒,覺得這樣罵一罵燕兩儀,讓她深刻的長長記性,挺好。
太子妃走到薑零染身邊,看她僵著不敢動的左臂,疼惜問道“是受傷了嗎?”
湘王妃代為答道“脫臼了。”
太子妃聞言緊擰眉頭“必然是極疼的。”
薑零染抿笑搖頭“不妨事的。等回去後把骨頭接上,養兩日也就好了,不用擔心。”
燕柒明白這聲“不用擔心”是說給他聽的。
痛苦,心疼,恐懼折磨著他,可他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敢,眼眶發燙,他克制的閉了閉眼,抬步離開了。
燕辜喊了句“子安!”忙追了上去。
燕兩儀看燕柒氣的狠了,不敢追上去,又看薑零染為了救她而受傷,愧疚哭哽道“今雪,對不起。”
燕柒剛剛發火的時候薑零染就想阻止了,但燕柒是燕兩儀的兄長,教她言行,她一個外人實在不好開口。
且太子等人都是沒言語,她更是不好僭越了。
眼下瞧燕兩儀這般可憐無助的道歉,她抿笑安撫道“公主言重了,您沒有對不起民女。”
“民女這胳膊小時候便脫臼過一次,真的不礙事,只要回去把骨頭接好,日常做事都沒妨礙的。”
燕兩儀看她受著傷還在安慰自己,心中更是愧疚。
太子攬住她的肩膀,低聲道“好了,沒事了,別哭了。”說著扭頭看了眼他們掉下去的地方,一陣惡寒。
太子妃道“今雪的手臂需要盡快的醫治,咱們就別做耽擱了,這就下山吧。”
眾人自是沒有意見。
燕兩儀真是嚇得狠了,沒到山下便起了高燒,到了馬車上,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歪在引枕上昏睡著。
薑零染的左手臂是徹底的動彈不得,看燕兩儀睡著,眼淚還從眼角流出來,用右手給她擦了淚。
太子妃看著,歎了口氣道“她就是個貪玩好動的性格。”
“素常裡都有母后約束著,今日實在怪我。”說著歉疚的看了眼薑零染的胳膊“連累你受傷,我這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薑零染聽太子妃都快要把燕兩儀說成了不受拘束的闖禍精了。不讚同道“兩儀公主待人真誠,雖是愛玩,但也是天真爛漫討人喜歡的。今日是意外,怪不得她。”
太子妃聽言,眼底浮現動容,感動又感慨道“今日多虧有你,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薑零染抿笑道“民女只是拖延了些時間,真正幫上忙的是太子殿下和湘王信王。”
太子妃看她謙虛的不領功,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再說。
馬車急速的回了城。
太子妃有心送薑零染回府,被薑零染婉拒了“消息傳到宮裡,皇上和皇后娘娘必然是擔憂不安的。太子妃還是盡快的進宮,好讓他們安心。”
說著看了眼燕兩儀,蹙眉道“況且兩儀公主燒的厲害,需待盡快診治才好。”
太子妃看她如此為人著想,已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了,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好好養傷,我出宮後去看你。”
薑零染含笑頷首。
城門外換了馬車。
薑零染回二和街,其余人全都往宮裡去。
宮裡早就得了消息,薑零染回府的時候,皇上已派了禦醫在等候。
不過有王瞎子這個神醫在,禦醫也不拔尖,只在一旁看著。
確實是脫臼了。
但脫臼也分輕重。
薑零染的情況是有些嚴重的。
不過再嚴重的骨傷,在王瞎子這裡都不成問題。
接好了骨頭後,叮囑道“姑娘這幾日盡量不要動彈。
”而後開了藥方,施施然的離開了。禦醫來一遭,並無用武之地,但他回去要複命,在王瞎子離開後,上前給薑零染診了脈,又看過王瞎子的藥方,覺得無誤,這才回宮了。
廂竹和青玉都是嚇得不輕,眼淚巴巴的看著薑零染“姑娘疼嗎?”
薑零染看她們這般,含笑道“王神醫能是白叫的?已經不疼了。”說著逗趣兒的挑了挑她們的下巴“可別在我面前哭,我不哄的。”
二人聞言都是笑了起來。
薑零染看著衣襟和裙裾上的泥土,皺眉嫌棄道“給我找件衣服換吧。”
二人點頭應下,忙活起來。
因著王瞎子囑咐手臂不能動,也不敢給她穿窄袖的衣服,特意找了件好穿的廣袖對襟長裙。
換了乾淨衣服,薑零染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一口氣還沒松完,就看薑霽坐著肩輿來了。
那一張又黑又冷的臉看的薑零染止不住的縮脖子,低低弱弱的輕喚一聲“哥哥。”
小廝把肩輿放在薑零染的外間,便垂首退了出去。
松鼠也退了出去,守在了房門外。
薑霽目光冷沉的將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心中的惶懼感才算是平和下來。
“胳膊怎麽樣?”
“藥吃了嗎?”
廂竹聽薑霽這冰冷腔調,頭皮麻了麻,側目看薑零染嚇得頭都不敢抬,忙答道“回公子的話,王神醫說歇兩日就好了。”
青玉接著又道“藥已經熬好了,奴婢這就去給姑娘端來。”說著疾步出去了。
薑霽盯著她低垂的腦袋看了會兒,心中歎了口氣,聲音和緩了些“這會兒知道怕了?”
薑零染怯怯的抬頭睃一眼,又垂下去,嘟囔道“兩儀公主對我這麽好,她有危險,我怎麽能視而不見?”
“我沒說讓你視而不見!”薑霽皺眉強調道“我是想讓你在做事情之前考慮考慮自己的安全!”
薑零染的眼睛在他腿上掠過,忍不住回嘴道“哥哥還好意思說我?”
薑霽覺得天靈蓋都快要氣的冒煙了,狠瞪她一眼道“你給我禁足!”
薑零染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這可真是氣的狠了,竟然要禁她的足!
真真是比甲子年還要難遇!
經了兩湖的事,她是感同身受過薑霽的心情的。
心中自責,撇了撇嘴,可憐兮兮道“我都受傷了,哥哥就別罰我了,好不好?”
薑霽看她這模樣,心裡酸澀的直發軟,也說不出狠話了,歎息道“若你真有了好歹,我可怎麽向父母交代?”
說著看她一眼,聲音低了下來“你可讓我自己怎麽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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