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破廟過夜
方柔一頓,這個賀思思是傻子嗎,居然會和自己下這樣的賭約。
“好!不過賭題我來定。”她立刻接了話,這結果,她求之不得,就算最後也沒得到凌大哥,她也不要便宜了這兩個來路不明的人,她怎麽說也是天下第一莊的大小姐,這兩人算什麽,不知從哪裡來的野丫頭罷了。
賀思思沉思片刻,應了下來:“好!就由你決定賭什麽,沒在怕的!公平起見,這位水玉姐姐給當個公證人如何?”
水玉的眼裡皆是精明,溫柔的向兩個人點了點頭。
“好,那我們就賭......”方柔思索間,視線落在一直睡著的五兒身上,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就賭五兒能不能入宮家!”
水玉聽到她提到宮家,沒有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仿佛對他們去宮家一點都不奇怪。
賀思思想著,離姐姐之前確有意讓五兒入宮家,可宮家是什麽地方,只怕都是一群自視甚高的人,豈會隨便收人,還教他毒術。
這也同樣是方柔所想,她離沫是哪根蔥,宮家豈會因她一人之言就隨便收一個外人為徒,還學控制五毒,哼,到時候不被五毒圍著轉,也許還要看在她天下第一莊的面子上。
“好,就賭這個!”賀思思眼中狡黠,就算輸了,她們可以離開凌大哥,難道還能阻止得了凌大哥自己找來嗎?再者說,離姐姐說出口的話,凌大哥定會想辦法做到。
方柔看著賀思思,兩人之間的眼神,如能碰出火花,方柔覺得,這個賀思思狡詐的很,她得防著她一些:“如果到時候你們言出無行,還不肯離開怎麽辦?”
賀思思撇了撇嘴:“那你要如何相信。”
方柔一時也想不到什麽好法子。
“我這裡有一藥......”水玉拿出一個普通瓷瓶,出聲道,“名為葬心,可封人的七情六欲,只有遠離心中掛念之人,才可免受錐心之痛。”
“還有這樣神奇的藥。”方柔緊緊盯著水玉手中的棕色瓷瓶,恨不得現在就將這藥給離沫吃下,只要她敢對無心哥哥動半點心思,就讓她受著錐心之苦,疼死才好。
“這是不是也太狠了,那以後豈不是什麽人都不能愛了。”賀思思皺著眉,不知水玉拿出這藥是什麽意思。
“那是我多事了。”水玉面露為難。
“一點都不,水玉姐姐,你千萬別多心。”方柔看著那藥瓶眼睛都要呆了。
此時,賀思思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比方柔快了一步,把瓷瓶搶了過來,收入懷中,起身準備朝外而去,扭頭壓低了聲音對方柔說:“這東西我先保管著,到時候誰若輸了,我親手喂她喝下。”
方柔沒有搶到藥瓶,想要發泄,狠狠的在地上捶一下,又怕太疼,還是忍了下來。
賀思思剛將瓷瓶放進隨身帶著的小包裡,何溪從外進來。
“離姑娘打了野味,出來吃一些墊墊肚子吧。”
方柔嫌棄的搖了搖頭:“我不吃,寧願餓著。明日不是就要出發了嗎,還是去下個鎮上吧。”
野外的東西,誰知道有沒有毒,也就她們這樣的人能吃的下。
水玉低頭沒有說話,唇邊勾起一個淺笑。破廟外的火堆旁,凌無心、何溪、賀思思三人各坐一邊,唯獨不見莫輕淺的身影。
賀思思一點都不奇怪,這倒讓凌無心起了疑心。
“莫兒是不是......”
“沒有好像。”賀思思一邊吃一邊快速的說著。
“我還沒問。”
“沒問也不許問。”
何溪看著有些霸道的賀思思,臉上帶著一絲微笑。
凌無心也笑出了聲,小心的取下一塊烤好的肉,放在油紙上,為莫輕淺留著。
待夜深一些的時候,賀思思將屋外的火熄滅,凌無心帶著何溪悄悄潛回了祈天村,莫輕淺留下來守著破廟。
原本以凌無心的武功,又有何溪在身邊,應該是萬無一失的,可她還是忍不住擔心,站在破廟門口,一直望著他離開的方向。
她竟有些後悔在他們臨走前將自己身上的玉清丸給他,如果受傷或是中毒,也能用得上。
賀思思靠在一根柱子上,頭一點一點的已經睡著了。
方柔靠在角落裡,難以入眠,總覺得身上像有什麽東西爬一樣,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能在這樣的環境中呆著,無心哥哥也不知去了哪裡。方柔實在睡不著,索性起身,跑到外面的馬車上了。
水玉悄悄伸出手,為她身邊的五兒診脈。
以脈象來看,他所受的傷若沒有及時醫治,很快就會死,看他現在呼吸均勻,很明顯是有人為他醫治過, 他才會好轉的這麽快。
方柔轉過頭來時,正好看到水玉睜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麽。
“水玉姐姐,你也沒睡?”方柔問道。
水玉捂著嘴,低低咳了一聲:“胸口覺得悶,不大舒服,所以沒睡著。”
夜裡寂靜,她們的聲音一下驚醒了沒有睡熟的賀思思,睜開惺忪的雙眼:“都深夜了還不睡,你們是要見鬼嗎?”
“什麽,還有鬼?”方柔驚恐的看著周圍,更沒有睡意了。
水玉覺得後背一亮,在這樣的地方,這個丫頭也敢開這種玩笑:“方妹妹不要怕,想來賀姑娘是與你說笑的。”
賀思思閉著眼轉了轉發僵的脖子,有些不耐的道:“誰和你們開玩笑了,難道你們沒聽說過,寧睡墳頭,不睡破廟嗎?這裡可是那些孤魂野鬼們最喜歡的地方了。”
凌無心不在這裡,方柔隻覺得與水玉最是親近了,忙往她的身邊湊了湊,警惕的看著周圍。
水玉倒不信什麽鬼怪,可是賀思思偏要在這個時辰,這樣的地方說這些,總還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賀思思現下也清醒了,睜大了眼睛無比認真的說:“你們難道......沒有聽見什麽聲音嗎?”
水玉和方柔隨著賀思思的眼睛看向一處,好似真的聽見了什麽似的。
咯?......咯?,像是什麽啃咬的聲音,又像什麽快速劃過木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