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情定月下
“在想你爹娘?”
莫輕淺覺得,凌無心好像總能看穿自己的心事,伸手展開手心,讓凌無心可以看清楚手裡的玉佩。
玉佩是一片整塊的羊脂白玉雕出,上面的鏤空紋飾看著很奇怪,不像是普通慣用的樣式。
“嗯,他們留給我的東西不多,這玉佩,也是我僅有的念想了。”莫輕淺時常拿出玉佩,回憶著父母的樣子,可惜自己現在,竟漸漸的快要記不清他們的樣子。
凌無心突然從懷裡拿出一個白玉簪子,與那玉佩的材質相同,上面有一枚小巧的玉雕蓮花,連每一瓣蓮花葉上的葉紋,都能看得見,可見製作的精細。
“很早就為你準備了,只是沒有機會給你。”凌無心將簪子插在她的發間,“本公子的手藝果然不錯,這簪子與莫兒你,襯極了。”
莫輕淺看著凌無心,心中一片溫熱:“你還會做這些?”
“為了心悅之人,什麽都可以。”凌無心的聲音,好像總帶著些魅惑。
莫輕淺正要收起手裡的玉佩,卻被凌無心先一步抓在手裡。
“你難道不是該給本公子一個定情信物嗎,本公子的,可已經給了。”
他的話,讓莫輕淺想要搶回玉佩的動作,停在空中。
這......是定情之物嗎?
她停在空中的手,緩緩抬起,摸在發間的簪子上,觸及溫潤,果然是上好的白玉,心中很是喜歡。
凌無心將玉佩貼身放在胸前,看到莫輕淺的臉上,自然流露著淡淡的笑顏。他伸手攬在莫輕淺的腰間,腳下用力,騰空而起,兩人穩穩的坐到了樹上。
“我記得,莫兒你喜歡這樣賞月。”
莫輕淺的手緊了緊,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凌無心,她只是怕火,並無心賞月。
凌無心看她又有些緊張起來,暗自笑了笑,知她還沒有準備好,便沒有繼續,而是說了其他:“你之前是因為什麽,懷疑我爹是凶手?”
莫輕淺沒想到他問的是這個,之前她誤會了凌無心,總該給他個解釋的。
她伸手入懷,拿出那枚暗器:“這暗器,是我從我爹的屍體上尋到,整個神醫谷付之一炬,我再無任何線索可尋,而這暗器的出處,直指你天下第一莊。而製這暗器的人告訴我,若是內力深厚的人,任誰都無法躲開,而我爹,雖不會什麽武功,但輕功在江湖上也是首屈一指,所以,我只能懷疑是你東院的人。”
凌無心接過鶥菱鏢,仔細看過後,搖了搖頭:“我確實從未見過這暗器,也從未見莊中何人用過此暗器。”
“十年前,莊中可有人去過千機谷?”莫輕淺問。
“大伯的兒子方勁曾得到過一枚千機令,可惜還未到千機谷就被人搶了去,去尋的成三叔也只是帶回了重傷的方勁,他已經癡傻如孩童一般,什麽都問不出。”
莫輕淺隻知天下第一莊的莊主不理莊中事物已久,卻不想是這樣的原因:“罷了,這麽多年過去,自然不好查。我莫家曾經同四家頗有淵源,我也只能從四家入手,看看是否有線索。”
“放心,有本公子這麽聰明的人與你同在,定能盡快為你查明真相。”
莫輕淺側頭看著凌無心,心裡不再覺得冰涼:“凌無心,難道你真如他們所說的是個無為公子,沒有別的事可做了嗎?”
凌無心故作深沉:“有啊,那就是......陪著你啊。”
莫輕淺輕笑出聲。
“忘了問你,你與何溪去村中,探查的天聖教如何了?”
凌無心搖了搖頭:“他們全都離開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神殿。”
“都走了?那五兒說的奶奶和他的妹妹呢。”
凌無心雖然不想讓莫輕淺失望,但還是搖了搖頭:“我們到時,只在後院發現了一堆灰燼......他們應該一早想到我們會去,處理的很乾淨。”
莫輕淺皺了皺眉,想著如何與五兒解釋。
“你似乎,對年幼的孩子都很好,包括賀思思,對他們,你總有比別人多一些的寬忍和善意。”
從賀思思、顧濟桓,到現在的五兒。
“我......神醫谷出事時,我也是個孩子,那樣的無助,求助無門的感覺,我總不忍心其他人再受一次。”莫輕淺的聲音,柔和的時候,有些糯糯的軟音,很是好聽。
凌無心伸手握住了莫輕淺的手:“從今以後,我再不會讓你有那樣的感覺,無論你做什麽,在哪裡,我都會在。”
好像凌無心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發誓一般,陪著她、護著她、守著她。
莫輕淺覺得心裡的位置, 被填滿了一般,想起他曾經問過賀思思的話,想來這便是男女之間的情愛吧。
“方柔的事,你處理了?”莫輕淺柔聲問他,就像對五兒說話時一樣柔和。
說到這個,凌無心反倒有些吃味,難道方柔對她就一點威脅感都沒有嗎,還是她心裡,自己的位置,小到看不見?
“我已經與她說清楚了,只是,還要帶著她一路到四家相聚,莫兒你還要多忍些日子。”
“無妨,我也沒將她看在眼裡。”
“你就一點嫉妒也沒有?”凌無心眼神有些危險的看著她。
莫輕淺搖了搖頭:“你不是不喜歡她嗎,我要嫉妒什麽?”
“可我與她是青梅竹馬。”凌無心的聲音都不自覺抬高了一點,想要看到莫輕淺在意的樣子。
她卻只是笑笑:“我無法插手你同她一起長大的過去,但是我還沒有錯過你的以後,我為何要嫉妒?你若對她有意,難道現在,你不是應該與她坐在這裡賞月嗎?”
凌無心總算因為她這句話,心裡好受一些了。
莫輕淺也不知從何時起,就這般信任凌無心了,相信他說的話,相信他對自己的心意,哪怕有愛慕他的人一直在身邊,她居然都相信,凌無心從無他意。
看著自己的手,還被凌無心握著,她也忘了掙開。
看來身體,總是比自己的心要誠實,被他這麽握著,她都覺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