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算計
某處莊院的一角,一個背著包袱的黑色人影正欲翻牆而出。
“你這次又要去哪兒?”一個錦衣墨袍的公子從暗處走出,似乎是一早便等在這裡了。
恰是月色正好,借著盈盈月色,見那公子面色如玉,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危險的光芒;殷紅的薄唇,勾出一抹壞笑。
這人名叫凌無心,莊中暗地裡都叫他無為公子。
那準備翻牆的人轉身,這二人在容貌上竟有三分相似,隻比那公子看上去多了些歲月的痕跡,便多了幾分男子的英氣。
“老子去哪兒,什麽時候還要你當兒子的管了。”說話的人正是凌無心的父親,凌戟。
“那你怎麽不走正門?”
“老子就愛翻牆。”
凌無心不置可否,環臂靠牆而立:“說說吧,這次又是誰的消息。”
“自然是……銀面探查來的消息。”
旁邊陰影處,隨著凌無心而來的一個面覆銀質面具的男子,身子一僵,心中腹誹,現任門主審,老門主答,誰也不好得罪,這個鍋還是背著吧。
“既然是銀面的消息,那就讓他們去查,你都一把歲數了,總這麽外出奔波,實在是不妥,如果他們無能,那兒子……”
“那怎麽行,他們幾個能力雖然是不差,可就是眼神兒不好,神醫谷的人哪是那麽好找的,事關你娘,必須慎重。”
凌無心斂下剛才的玩笑樣子,聲音微沉:“神醫谷被滅了十年,江湖中那麽多勢力就找了十年,依兒子看,神醫谷的人怕是真的都死絕了,若不是因當年那些傳言……”
“正是應了當年的傳言,莫家人才不會死絕,不然江湖人苦尋的天人墓豈不是要落空。”凌戟是個急性子,總喜歡搶斷凌無心的話,“只可惜,就為了那麽一句話,找個什麽破墳墓的,就要枉送神醫谷那麽多條性命,要是當年我能再早去些日子,也不至於這樣。”
“我們左右是尋神醫後人來救人的,何不等江湖中有人尋到了再……”
“誰知道那天人墓是用活人開還是死人開,老子可等不及,先尋到了人,救了你娘再說。”
“那兒子隨……”
“你可別……別忘了你是無為公子啊,你留著還要盯著西院的人……”凌戟一把重重的拍在年輕公子的肩上,暗暗使力。
“他們父子倆便是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我當這個無為公子,可不是為他們,只是不屑爭鬥罷了。”凌無心亦是暗自運轉內力,卸去肩上的力道。
“此言差矣,若他們當真是碌碌無為之輩,你以為大哥的兒子方勁,是如何受傷,到如今都還癡癡傻傻的。若不是有老子當年的教訓,讓你隱藏鋒芒,誰知道他們下一個對付的是不是你。”年長之人將手拿下,較方才多了一絲沉重。
“原來您早就懷疑是他們所為,那為何不告訴大伯。”年輕公子故作驚訝狀。
“我欠他一個恩情,隻保他性命無虞,可他蠢看不出來其中原委,難道還要我擔當起他已逝爹娘的重任,重新教他識人偽善為何?”
“既然如此,那我更要隨您一同去了,西院還要利用大伯,此時肯定不會出手傷害他,我們院中有銀面盯著,更不會有問題,我隨您一起去,若是請不動莫家後人,我還能來個色誘不是。”
“滾一邊去,要色誘,老子比你強,你就老實呆著吧。”說罷,凌戟一躍而起翻牆而去,
“此行任重,短期不歸!” 看著那人遠去,凌無心妖豔的面上露出一絲得逞的笑。
“公子難道不是要攔著老閣主,為何還讓他走?”一旁的銀面從陰暗中走出出聲問道。
“我當然不是來攔著他的,我只是來送送他。聽說西院成志近日來總去谷城的一個青樓,想來那兒的姑娘一定都很漂亮。”
“人家去了是談生意,您去了,那就是談風月。”
“怎麽,本公子就不能是談生意了嗎。”凌無心一笑張揚,更是魅惑。
“若真讓您談成了,您還怎麽當這無為公子。”銀面一如既往的平靜無趣。
“本公子還偏就去了,剛才我爹不是說有神醫的消息嗎,西院這些年暗中從未間斷的找尋神醫谷之人,肯定是不會錯過任何一點消息的,就把這消息賣給他們,定能賺上一大筆。”
“那可是老閣主花重金買來的消息……”這銀面著實是耿直的很。
“嘖嘖嘖,這個老敗家的,那是銀面、銅面辛苦多久才賺來銀子。”凌無心一副可惜狀。
“公子,我的意思是消息的來不易,如果消息為真,老門主尋到神醫豈不是更難。”
“那正和我意……”凌無心眼中盡是狡詐之色,“且依我看來,這次神醫谷的消息,依舊是假的。那就不光要賣給西院的人,還要讓江湖上眾人皆知。我爹這次有沒有帶上金面”凌無心突然轉頭看像銀面。
銀面點頭道:“帶了。”
“那正好,就說......隱首門金面大人已經找到神醫谷後人的消息,這些日子,便有的他忙了,本公子也好逍遙快活一番。你也是,在莊中就不要再戴著銀面了,萬一讓西院的人發現,就是給本公子添麻煩了。”
銀面沒有答話,伸手將覆在臉上的面具拿下,露出一副憨厚樸實的模樣。
“嘖嘖嘖,何安啊,其實你不戴銀面也好,根本沒人會把你這樣子和江湖中的銀面大人牽扯到一起。”
“是,公子不戴金面時,也不像江湖中傳言的那麽威風。”
凌無心頓足,眼中蘊含濃濃的危險:“你......是不是......我爹......留下來......給我......添堵的......”
何安立刻恭敬的單足屈膝,跪拜在地:“屬下不敢,只是說了幾句實話。”
凌無心撫額而去,故作苦惱的自言自語道:“哎,本公子還是待人太和善了,竟養的你與另外幾個銀面一樣,無趣的很,禦下不嚴啊。”
何安起身又跟在他後面,接著道:“是公子你救我們時說的,我們可以有自己的思想,只要不做叛徒,不做違背俠義之事,想說什麽想做什麽都可以,”
凌無心一副不想繼續聽下去的樣子:“本公子何苦來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