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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二十九天》day 五(回憶卷一)
  真的無語,幾天的軍訓就要結束了,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學校的軍訓這麽短過,可能這是特色?但是這對我來說是好事,畢竟我這個小體格就算是減過負的軍訓我也扛不住,畢竟整個上午都在軍訓,這些鍛煉時間是沒有少過的。

  最後一個關頭了!我一定要撐住!熬過這上午我又是一條活蹦亂跳的好漢!中午得去吃好吃的好好犒勞一下自己,減肥什麽的都一邊去,我都這樣軍事化鍛煉身體了,瘦不下來怪誰?得好好補充營養,我還在長身體,我要長高長帥!

  很好,我成功地熬過了這一上午,接下來就是跟教官道別了。之前老師說過我們肯定會舍不得教官離開什麽什麽的,確實,我是有很舍不得,不過真的不是很深的程度,因為這幾天而已我們都換了好多個教官了,雖然我覺得都挺好的,不過在我看來時間又太短了點。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我相信這世界上存在一個名為“羈絆”的事物。他們存在於“我”和與“我”有關系的一切事物之間,代表著愉快或者憂傷,“羈絆”在我看來是一個中性的詞語,我們之間有聯系,那麽我會感受到我們之間有羈絆,其實說實話,在這世界上大家都在說自己看中什麽友情啊,親情啊,愛情啊,或者更加無厘頭的情感,但在我看來,這些都不重要,即使是對方是我的敵人或者仇家。我看中的是我們所產生的羈絆,我珍惜的是這個東西,無論它是好是壞。

  所以,當我和這幾位教官認識了,見面了,我們之間自然地會升起一種羈絆來聯系。但是這些羈絆快要斷了,我所珍視的東西快要消失了,我就很難過。

  梅老師安排教官給我們送上軍訓結業證書,並且囑托我們用雙手接住,以示禮貌。當時聽到這話我疑惑了好久,因為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提醒這種最基本的禮貌,也許不算是現代所最推崇的禮節。

  我從小生活在一個相當極端傳統的中國式家庭,包括禮儀禮節,傳統節日,風俗習慣,都非常傳統,甚至繁複到想象不到的地步,而且我從小生活的地方也是在一個很大的四合院裡面,雖然說家裡沒有傭人,可是各種傳統風味的東西都有存在,我家裡人甚至風水都或深或淺地了解。

  這是一個大家庭,我的母親方面還健在1920年生的她的外婆,我的父親方面還健在1930年生的太婆,在那個年代都是多生多育的,這還只是多生了爺爺奶奶輩的,我父母這一輩的自然也少不了,更別說我這一輩,又後來二胎開放了,更多人。其實我沒有細數過到底有多少人在我們這個大家族,因為這還隻算了我父親這一系的話就有四十個人左右,還有更多的遠房親戚。

  我從小就生活在這樣一個魚龍混雜的大家庭,說是血緣相通,還是像古代大宅院一樣勾心鬥角。

  唉,人總得為利生,為利死。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既然說到這裡,我還是把我的家事交代清楚吧。

  我家很久以前其實是地主的,這個小鄉鎮三分之一的地都是我們的,在當時真的算是土財主,不過我太婆的父輩更加勤勤懇懇,心善待人,從不欺壓佃戶,甚至允許同吃同住。

  狗血的事情發生了,無非就是那些富家女愛上窮小子的故事。以下是我太婆為我口述的故事。

  “我家是這個地方有財有權的大戶,我生活在高高的圍牆中,從小我也不愛讀書寫字,盡管父母經常教導我說在這個時代需要好好地學習知識,

可是我就是不想去學習,學習好難啊,經過我幾次叛逃他們也就沒逼我了,讓我自己玩去。我也裹腳,像是穿針引線的活我倒是非常喜愛的,想想拿著一塊布,手上的銀針,這邊穿過來,那邊穿過去,一幅精美的作品就完全地展露出來了。”  “這邊還有好幾片竹林,你看那一片片竹林,都是我們自家的,夏天呆在那個竹林裡,只有那麽舒服涼快了。竹林多,做的竹子手工藝也多。我也喜歡去做這些工藝活,看著小至精致靈巧的擺件,大致桌椅板凳,從我的手裡慢慢編織、纏繞、定型。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我還喜歡務農,我以前真的算是生活在一個非常優渥的條件下了,但是我就是喜歡乾農活,種種地,養養雞鴨豬牛羊之類的。還有做菜,我專門去找各種這邊的大廚子學過做菜,動手勞動吃自己做出來的菜和自家的廚師做出來的菜完全不一樣的。 你也吃過我做的菜嘛,都說好吃。”

  “然後我天天往外面跑,什麽事情我都做過,我都是親力親為,這樣學點,那樣學點,也不沾煙癮,不沾酒癮,更不沾毒癮,就只是喜歡乾活,我甚至還蓋過房子,我現在住的最裡面的那間就是我親手在老師傅些的指導下蓋的,現在還很堅固。”

  “那幾年都過得不容易,我們甚至還免去了一些稅收,更在補貼一些粗布衣服給以前在我家做工的人穿,更保證他們過年還有肉湯喝,人嘛,總是要互相幫助,這個社會才會欣欣向榮。現在唯一我後悔的就是我沒有去好好讀書,大字也不識幾個,掃盲也沒有把我掃好。”

  “所以你也要好好念書,我現在就天天在菩薩、灶王爺面前好好保佑你們,考好點,平平安安健康快樂度過一生。”

  “話說回來,我和你太公也是這樣子就認識了的,有一天我閑著無聊,就去撿葉子耍,拿回來做點好看的小玩意。有空我可以教教你怎麽做,因為真的很漂亮,你把葉子粘在一起或者做葉子畫,拿來收藏當書簽,不過這都是我爸那種人乾的事情,我當年就只知道耍。”

  “因為這葉子,我才遇見了你的太公,你們年輕人嘴裡面的情情愛愛,就是這樣子來的,那時候的愛情,真的很純淨,我爸也沒有去勾三搭四,恩愛一輩子,這就是說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十幾歲的年紀,什麽都不懂,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會喜歡上他。”

  太婆說這些話的時候,飽經滄桑的臉上,又露出幾點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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