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也沒想到,只是將鄭家一圍,然後又把王乾娘以及那幾個閑漢往上一帶,鄭屠就這麽痛快的招供了。
免費的陰司一夜遊白給他準備了!
這讓李陵在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同時,心中也頗為自得。
“看來,本官明察秋毫見微知著的名聲已經深入人心了,再加上無法收斂的剛正浩然之氣,隻一見面,就讓那鄭屠心驚膽戰悔意頓生,他怎麽就不抵死不承認呢,真是寂寞如雪啊。”
衙役捕快押著鄭屠一行人,李陵與王策跟隨他們一起前往縣衙,白玉君與兩人分道揚鑣,獨自回了府邸。
剛到側院門口,李胡就捋著胡須,步伐輕快的上來邀功道。
“殿下,你要的樟腦草老奴給你買回來了,今天老奴跑遍了城裡所有的藥鋪和醫館,只要是能買到的樟腦草,老奴就都給買回來了。”
聽聞此言,白玉君眼睛一亮,有些迫不及待的道:“你把寶貝放哪裡了?快快帶本王過去!”
“都放在殿下屋裡了,而且老奴還施了法,將樟腦草的氣味封印在房裡,以防止外泄,此外,老奴還給那些藥鋪醫館留了話,只要有多余的樟腦草,他們就會派人給送到府上。”
一邊說著,李胡就走上前打開了房門,頓時,一股極為濃鬱且令喵迷醉的特殊氣味就湧了出來。
“做的不錯……”
白玉君深深的嗅上一口,漆黑的眼眸瞬間變成了暗金獸瞳,隨即半眯著眼睛,一臉迷醉的走進房間,腳步輕飄飄的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見此,李胡從外面關上了房門,默默的守在門口。
房間裡,白玉君一揮手,無數的風刃將大大小小的藥包卷入,眨眼間就撕碎了外面的包裝,然後卷著細小的貓薄荷碎末撒在床榻上,均勻的鋪了一層。
接著,白玉君旋身變回丈許來長的本體,一個餓虎撲食就跳上了床榻,開始在上面各種打滾翻騰。
片刻之後,帶著淡色紋路的大白貓翻身坐起,舔掉粘在爪子上的貓薄荷碎末,毛茸茸的圓臉皺在一起,兩邊微微向前彎曲的胡須翹了翹。
小表情有些糾結,也有些疑惑。
“為什麽……總感覺差了點味道呢?”
……
一行人到了縣衙,李陵特意命人將鄭屠關押在明真老道的隔壁,並交代老道好好照看他。
因為一旦鄭屠開始攀咬,難不保就有人為了防止自己被牽扯進去,會惡向膽邊生的讓他徹底閉嘴。
安排完這些,天色已經很晚了,李陵踏著太陽的最後一縷余輝回到府邸。
膳廳裡,三人圍坐在桌前,李陵剛夾起一塊紅燒魚送入口中,卻見白玉君正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盯著自己,就連那副法器碗筷都沒拿出來。
“白姑娘,你為何這般看著我?”
李陵有些不解。
莫非是被自己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外表所吸引?
亦或是發現了自己剛正不阿鐵面無私的高貴內在品質?
咳,應該不太可能。
畢竟自己太低調了,如果不是長時間的近距離或更深層次的接觸,是絕對不可能發現自己身上這些優點的。
“大餐!說好的大餐呢!”
白玉君皺起秀眉,沒有什麽表情的精致面孔也變得苦大仇深起來。
其實,大餐不大餐的她不在乎,關鍵的是,她發現——
普通的寶貝它不香了!
之前,她在房間裡思考良久,
終於發現,自從吸了那兩包超級貓薄荷,她的胃口就被養刁了。 她堂堂白虎,難道以後要受製於一個普通的人類?
絕對不能夠!
本想放出話來,說她以後再也不需要李陵提供的寶貝了,可話到了嘴邊,就自動變成了大餐……
白玉君臉上的表情愈發的苦大仇深。
李陵不明所以道:“白姑娘,今天時間來不及了,改日如何?”
“哼!”
白玉君一皺鼻子,取出玉質碗筷就收走了所有的飯菜,然後怨氣濃濃的離開了膳廳。
這是鬧哪樣?
看著連湯汁都不剩的盤子,李陵與王策面面相覷。
接著,李陵忽然心中一動。
話說女人每個月都會有幾天脾氣暴躁不能招惹,母老虎豈不更是如此?
這個日子必須得記下來!
說不定以後……
咳~說不定以後還會考的。
隨後,李陵吩咐下去讓人簡單做了幾個菜,晚飯就簡單的解決了。
吃過飯,李陵回到臥室,拿起一本卷宗卻沒有看下去的心思,開始思考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雖然有鄭屠在手,輕易的就能打開突破口,可縣衙中真正管事的就那麽幾個,清理掉一些雜魚對他們沒影響。
功德少不說,而且還費力不討好。
但若是直接動那幾條大魚,此時他立足未穩,怕是會引起反彈,其中的度可不好掌握,這也是李陵頭疼的地方。
篤篤篤~
這時,敲門聲響起,接著就聽疤叔在門外道:“少爺,你的藥熬好了。”
“進來吧,疤叔。”
李陵放下卷宗,微微舒了一口氣。
疤叔提著一個紅漆食盒進來,放在桌子上打開,取出密封的罐子和碗,倒完藥,疤叔從懷裡取出一封信道。
“少爺, 今天下午老家來人了,來的是封強,不過我聽他說沒什麽急事,又見少爺你下差比較晚,就自作主張安排他去休息了,明日若有時間,少爺最好見見他,這是老爺給你的信。”
“我知道了。”
李陵應了一聲接過信封。
上手一捏發現是頗厚的一疊,打開往外一倒,除了幾頁信紙之外,還有一遝百兩面額的銀票也一起落在手上。
李陵將銀票放在一旁,抖開信紙大概的瀏覽了一遍。
前兩頁粗略的交代了一下家裡近日的情況,接著又著重提出,家裡要組建一支商隊,以逐漸將生意重心轉移到遠橋縣,最後再舉家搬遷過來,落款人是李繼業,也就是李陵這具身體的父親。
後幾頁信字跡頗為娟秀,說的都是家常理短,告訴李陵注意休息,同時還問他在遠橋縣有沒有相中的女子雲雲,落款人是孫秀芸,是原主的母親。
看完信,李陵又拿起那一遝銀票,粗略一看足有十好幾張。
無論是是信裡的內容,是夾在信裡的銀票,這些都讓李陵有些無所適從。
他對李繼業和孫秀芸的認知都來自原主的記憶,雖然也能體會到他們之間的那種深厚親情,但總覺得隔了一層,畢竟他佔據了人家兒子的軀體。
就算這件事沒有人知道,他自己心裡也有一道坎,對兩個熟悉的陌生人喊出最親切的稱呼,說實話他做不到。
所以,自從到了這個世界,李陵都一直在下意識的回避這些,當看完這封家書的時候,他心裡是很複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