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差的時候,帶人去錢府抄家的丁鵬匆匆回到縣衙直奔後堂。
“大人可在,屬下丁鵬求見!”
李陵放下筆,拿起一份文案將自己剛畫好的午後懶貓曬日圖蓋起來。
“進來吧。”
進門之後,丁鵬行過禮後直接就道:“大人,錢家的財庫失竊了!”
“失竊了?”
李陵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錢家人轉移了財產,隨後就意識到這不太可能,錢府一直封著,各處都有人把守,就算有地道什麽的也不一定有機會進去。
丁鵬面色有些難看,繼續道:“錢府財庫中大半的贓物都不翼而飛,跟帳本有很大出入,後來屬下分開審了幾個人,都對此事毫不知情。”
李陵有些詫異。
這丁鵬跟他手下那一票捕快在用刑上可有幾分手段,當初那個一陣風的二當家到了他手上不過小半個時辰,就被玩的如殘花敗柳一般。
分開問還沒問出東西,那應該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接著李陵就問:“可有什麽發現?”
丁鵬搖頭:“沒有搬運的痕跡,盛放那贓物的箱子就好像憑空消失一般,而且近日錢府的財庫並未開啟過,屬下猜測,這或許是修行中人所為。”
“修行中人啊……”
李陵一皺眉,手指敲著桌案,發出‘篤篤篤’的聲響。
“若是用法術的話,確實很輕松的就能做到這一點,是見到錢家落難,所以就趁火打劫麽?”
想了想李陵還是覺得要去看一下,就道:“去讓人備車吧。”
丁鵬下去之後,李陵也出了門,來到一側的耳房。
透過敞開的窗戶他就見到,小白用絲線織成了一張吊床,懶洋洋的趴在上面,唇角上似乎還沾著油漬。
進到房中後,李陵就推了她兩下,吊床搖晃起來後似乎更舒適了,她翻了一個身,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
懶癌附體,真是沒救了!
看我必殺技:超—貓薄荷之術。
片刻之後,還有些上頭的小白就跟著李陵出了後堂。
接著,兩人就坐上馬車來到錢家。
“大人,白公子,請隨屬下來。”
進了錢府,丁鵬就拱了拱手道。
“帶路吧。”
李陵點點頭,大手一揮。
這是他第一次這錢府,大院套小院層層疊疊,僅是粗略的一看就知道,這宅子的面積起碼是他府邸的兩倍。
兩人跟著丁鵬,一路來到宅邸後院東廂的小花園。
這園子雖然不大,修的卻很精致,各種花爭奇鬥豔,水榭樓台樣樣不缺。
丁鵬拱手手道:“大人,錢山這廝行事小心,財庫一明一暗,明面上的財庫中隻存放月用所需要,在這園子裡的就是那真正的財庫。”
說著,他就帶著兩人進了人工湖畔的閣樓,裡面有六名捕快把手,在一處原本是牆壁的地方已被暴力破開,向下延伸出一條密道。
李陵往窗外看了看:“這個方向……是在人工湖底下?”
“大人慧眼如炬,屬下根據審問得知,這個財庫就是在挖湖時修建的。”
丁鵬舉著火把在前面引路。
走了大概百多步,一個不小的空間就出現在面前。
左右兩邊是不小的木架,上面擺著玉器古董,字畫孤本,中間靠右的地方整齊碼放著四口包鐵箱子。
“大人請看。”
丁鵬將火把舉到箱子附近,指著地面道:“根據地上的灰塵痕跡來看,至少有六口箱子不翼而飛,而且痕跡很清晰,少的箱子應該是三天內被弄走的,沒有拖拽的痕跡,也沒有腳印。”
李陵點點頭,抬手點在自己眉心。
天幻法瞳,開!
一瞬間,眼中所見的景象就變了樣子,只見地面上有著雜亂的黑色腳印,大概有四五個人的樣子。
“沒錯了,應該是左道修士所為。”
李陵皺起眉,感覺有些難辦。
在偌大的縣城中找一個左道修士,起難度無異於大海撈針,可是就這麽放棄他又有些不甘心。
東西丟了到無所謂,被人趁機鑽了空子倒是有幾分吞了蒼蠅的感覺,接著他就見小白正抽動著鼻子。
“可有其他發現?”
小白淡淡的說道:“這鬼氣就是近兩天留下的,可以追蹤到。”
這時李陵才想起來一個冷門知識,貓在嗅覺這方面是超出狗的,只是人類開放了狗的嗅覺,貓沒有得到開放。
如此說來,小白有這樣的能力也就不足為奇了。
“好,咱們馬上跟過去,看看這個膽大包天的左道修士是什麽人。”
接著,兩人就丟下了捕快,離開錢府一路步行追蹤,最終到達一個地方後止住了腳步。
“你確定是在這裡?”
李陵揉了揉鼻子,感覺癢癢的。
紅袖坊前,上到六十下到十六各個年齡段的錦衣男子進進出出。
此時雖然還未到一天中最火爆的時候,不過客流量也在隨著天色將晚越來越多,各種鶯鶯燕燕聲不絕於耳。
小白搖搖頭:“這裡的氣味太雜,到這裡就斷了。”
聽她這麽一說,李陵就有些遲疑,到底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結果還沒猶豫多久,坊主薑玉兒就迎了出來,仍舊是大紅衣裙,穿在她身上卻沒有半點豔俗的感覺。
“李公子,白公子,到了紅袖坊怎麽不進來?奴家正有事要找二位呢。”
說著,薑玉兒就將兩人往坊裡請。
之前李陵在這裡買過情報,也不好就這麽拒絕,想了想就隨她進了坊裡,還是上次那個獨立的小院。
落座之後,薑玉兒一雙眼睛就落在了小白身上, 幽幽的一嗔:“白妹妹女扮男裝,可是將姐姐騙的好苦呢。”
接著又白了李陵一眼道:“李大人有白妹妹這般紅顏知己,難怪會對坊裡的姐妹們不屑一顧了。”
李陵臉色一沉:“薑姑娘,有什麽事你可以直接說了,不必繞彎子。”
“你們男人向來都是直來直去的,不懂得情去與前細。”
薑玉兒就差說他是大豬蹄子了,怨了一句就直入正題:“大人抄了周錢兩家,定然是他們罪有應得,不過奴家有幾個姐妹在兩家做小,她們都是柔弱女子,還請大人高抬貴手,放了她們。”
經她這麽一提醒李陵才想起來,自己當初確實都吩咐過,將兩家中來自紅袖坊的女眷單獨關押起來。
“洪水衝毀村莊城鎮,可有一滴水是無辜的?”李陵反問道。
薑玉兒一時語塞,接著就見李陵拇指在食中二指上輕輕搓動:“所以說,就要看薑姑娘的誠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