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居然成了!”
見了李陵那“十”字形瞳孔,又察覺到與自己一雙法目近乎同源而又大為不同的瞳力,元衡真的是驚了。
“你的眼睛如何?可是受傷了?”
白玉君蹙起眉。
上次練個功都心神損耗過度,把自己給練傷了,這次眼角又掛著血跡,她覺得李陵一點都不知道讓喵省心。
你已經是一個成熟的鏟屎官了,怎麽能這麽不著調呢?
“這就是太天才帶來的不便了,還沒反應過來呢就把兩門奇術融合在了一起,而且又不知不覺的修到了小成,如果繼續修煉下去的話,達到到大成甚至圓滿的境界都不是問題,奈何身體素質跟不上,只能就此作罷了。”
李陵有些遺憾的道。
然後心中一動,看向白玉君頗為期待的問:“小白,那冥魂花你還有麽?我又感覺心神有些損耗過度。”
想到當初那種怪異的感覺,白玉君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唇,同時又下意識的握緊手掌,忍不住橫了他一眼。
李陵則是頗為回味的舔了舔嘴角。
那液滴……
她真是太香了!
有問題!
絕對有問題!
呂素小姐姐一直關注著兩人,見此不由的恰檸檬道:“你說融合了就融合了,誰知道是不是虛有其表呢……”
隨即李陵就淡淡的一眼瞥了過去。
呂素小姐姐鼓起腮幫子瞪回去。
四目相對,小姐姐茫然了一瞬,然後嚶嚀的一聲臉頰上就泛起紅暈,口中發出弱不可聞的呢喃聲。
“老師……你怎麽可以……唔……白……”
在場之人皆有修為在身,耳聰目明自然不用贅述,隱隱的也能聽到一些。
元衡與文若對視了一眼,根據呂素小姐姐之前透出的一些信息推斷,兩人就想到了青羽門某位對男修不假辭色、卻對俏麗女修百般關心的陽神大佬。
身為男修,又長的相貌奇偉,這位大前輩可萬萬招惹不得!
兩人頓時就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什麽都沒聽到。
不過兩三個呼吸的時間,李陵就發現體內為數不多的法力消耗大半,正打算解除瞳術的時候,小姐姐就察覺到情況不對,直接從幻境中掙脫出來。
頓時,李陵就感覺某根繃緊的弦忽然斷開,腦袋裡就像被斧子鑿了一下,裂開一般的疼。
悶哼一聲鼻血長流,鐵鏽味在口腔中炸開,同時雙眼如針扎般刺痛,閉上之後就有兩行泛紅的淚水淌下。
呂素小姐姐有著融法後期的修為,而李陵現在不過是一條引氣初期的小雜魚,兩人之間差了整整三個大境界。
修為上的巨大差距,李陵對她施展幻術,無異於想用兔籠關住一頭犀牛。
若非當時呂素故意與他對視,而且又沒有半點防備,再加上經過融合強化的奇術又威能大增,否則他是絕對不可能將小姐姐拉入幻境的。
繞是如此,呂素從幻境中掙脫也讓他受到了不輕的反噬。
“李陵!!!”
反應過來之後,呂素小姐姐頓時羞怒交加,周身激蕩起強橫的法力波動。
對於教了自己許多東西的老師,小姐姐自然是尊敬有加的,不過有些時候也會忍不住想入非非。
某種無法描述的念頭剛冒出來就會被她按下去,更不敢訴諸於口。
她怕老師知道了會清理門戶。
這些隱秘她一直壓在心底。
可是就在剛才……
這讓她怎麽不怒!
小姐姐正要出手教訓一下這個戳破了她心中隱秘的無恥之徒,見勢不妙的李陵馬上就祭出了大招。
“不好,有點頭暈……”
身體晃了晃,然後就虛弱的向白玉君倒去,後者見狀,立即上前兩步將他扶住,讓他靠在自己懷裡。
感受到小白那博大而寬廣的胸懷,李陵就覺得這次受到反噬也值得了。
第一次施幻他也沒有經驗,只能因勢利導,將小姐姐心中某個執念或渴望放大,誰成想會是這麽一個情況?
這是一個長歪了的妹砸!
對自己的小白實在太不友好了!
李陵微微扭頭向小姐姐看去,然後就對上了一雙怒火熊熊燃燒的杏眼。
於是嘴角微微上翹,還悄悄的向她眨了眨眼睛。
“啊啊啊啊!李陵!!!”
小姐姐簡直氣炸了肺。
正要出手時,白玉君蹙起眉,然後抬手一揮。
一瞬間,狂風湧動。
裹挾著呂素,一直將她推出了十余步才緩緩消散。
“白姐姐,他……”
呂素癟了癟嘴,見白玉君冷眼看過來,就委委屈屈的沒有繼續往下說,瞪大一雙杏眼惡狠狠的盯著李陵。
見此,元衡就取出了一個玉瓶。
站出打圓場道:“在下這裡有一瓶青源複靈丹,對眼眸受損有著不錯的效果,大人受到的反噬並不算重,吃上一顆再休養三日就可痊愈。”
李陵舔了舔嘴角,作重傷垂死狀,也不伸手去接。
白玉君無奈,將玉瓶攝到手中,打開瓶塞倒出一顆丹藥。
這青源複靈丹半個指肚大,呈半透明的淡青色,內裡氤氳著一團霧氣,隱隱透出一股清香。
白玉君捏起丹藥,湊到鼻端輕輕嗅了嗅,發現沒有問題後,略微猶豫了一下,就沒好氣的將丹藥塞進李陵嘴裡。
吧唧吧唧~
這丹藥可真香!
軟軟的還有點Q彈!
李陵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套路了白玉君兩次就開始正經起來。
反正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小白,放開我吧。”
聽李陵說話中氣十足,白玉君哪還不知道自己被騙了,不由得有些氣惱。
磨了磨牙,扶著李陵的手指尖爪刃悄然彈出,飛速的在他腰間掠過。
用力不大,卻很疼。
李陵頓時一抖,然後咧了咧嘴。
坐下時偷眼瞧了瞧,發現腰側處的衣服上多出了五道細細的爪痕,明顯是某隻喵下的黑手。
然後李陵就盤膝坐好,開始煉化青源複靈丹的藥力。
片刻之後,絲絲清涼湧入眼眶,一下子就讓酸澀的雙眼輕松了不少。
向元衡道過謝後。
李陵想了想問問:“前輩,不知你那裡可有空白的玉簡?”
元衡一愣,隱隱的想到了什麽,頓時就有些激動與期待。
馬上點頭道:“有!有!”
“麻煩前輩取出兩枚。”
玉簡到手後,李陵將融合而成的天幻法瞳錄進去,將其中一枚遞給元衡。
“這次能夠掃平澄明寺,為縣中除一大害,兩位前輩功不可沒,我身無長物,隻好借花獻佛了。”
之前雙方雖然有些不愉快,不過若是沒有二人出手相助,剿滅澄明寺也不會如此順利,光是那名半步陰神境的邪修都夠他們喝上一壺的了。
人家出手是情分,不出手是本分,所以不能沒有表示。
“不瞞大人,在下所修的幻虛重瞳距離圓滿之境就只差一步,已經到了緊要關頭,正是需要觸類旁通的時候,這奇術在下就愧領了。”
元衡也沒有客氣,鄭重的向李陵行了一禮後就接過玉簡,隨即取出一張巴掌大銀色的紙頁遞給他。
“這是在下收集到的一些藥方,共四種,除了青源複靈丹,其余三種丹藥分別為淬骨丹、凝元膏、小紫靈丹,前者服用可強壯骨骼,後兩者一為藥浴一為內服,可用來增長修為,而且,這幾個方子所需的藥材還算常見,煉製方法也比較簡單,就贈予大人吧。”
“多謝前輩。”
李陵眉開眼笑的接過。
武道這邊只需攝入補充氣血的藥物就好,修為一直在迅速提升中。
而仙道卻需吐納靈氣,凝練法力,有著不小的負荷,時間一長,精神和身體都往往都會承受不住。
因此,李陵的仙道修為一直進展緩慢,現在距離引氣中期還差一些。
如此一來資源的重要性就凸顯出來了,可以說這幾個藥方來的正是時候。
小心的銀色紙頁收好,李陵又將另一枚玉簡遞給呂素。
“呂姑娘,剛才多有得罪了,冒犯之處還請見諒,另外還要感謝你仗義出手,為縣中除一大害。”
“誰要你的東西啊!”
話一出口呂素就有些後悔。
李陵不過是引氣初期,卻一眼就能將她拉入幻境,即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疏忽大意自己作死,但也可以體現出這門奇術威能之強。
而且,“十”字形瞳孔也很有個性,如果人長的醜,有這樣的異瞳就是相貌奇偉,若是人長的俊俏漂亮,有這樣的異瞳就是特殊魅力了。
天人交戰了片刻,見李陵還在向她舉著玉簡,呂素小姐姐就劈手奪過。
然後又取出一枚玉簡扔給李陵。
“這是換給你的奇術,我可沒有佔你的便宜。”
話雖然這樣說著,小姐姐的臉色卻有些泛紅。
有沒有佔便宜她自己也知道。
李陵也沒有戳穿她,又向文若微微一禮道:“我府中有六名下屬被冰系符篆所傷,需要修煉火屬性功法的修士拔除他們傷口的寒氣,還請前輩出手,屆時酒水管夠,定然不會讓前輩失望。”
一說有酒,比什麽都好使。
文若咧嘴一笑:“自然是沒有問題的,稍後我二人就隨你走一趟。”
又與幾人聊了片刻,一身煞氣的王策大步進了院子。
簡單的見過禮後面色凝重道:“先生,方才下面收殮屍體的人稟報,發現了多具屍體胸腔破開大洞,心臟都不翼而飛,有目擊者稱,挖心者皮膚青綠形似惡鬼,應該是你說的那名邪修了。”
李陵一驚:“屍體在哪裡?馬上帶本官過去!”
“大人,我等也過去看看吧。”
元衡文若也跟著道。
呂素有潔癖,就留在了院子裡。
其余幾人在王策的帶領下來到存放屍首的地方,還未進到院子裡,濃濃的血腥味就鑽進鼻腔。
粗糲的磚石地面上,二十幾具屍體並排放著,有武僧,有捕快,也有豪強家族的武士,皆是被挖心而死。
“看來,當時那邪修逃走後回了寺裡,殺了這麽多人應該是為了療傷。”
元衡在屍體上檢查了一番道。
李陵面色有些難看。
明明已經擊退了那邪修,可到頭來還是有這麽多人命喪他手,而且,關鍵是有這麽一個家夥暗中潛伏,恐怕以後連覺都睡不穩了。
寺裡不能多待!
得趕快回去才行!
心裡有了計較,李陵也就不再浪費時間,交代了一番之後,就命人喚來那幾個豪強家族的管事。
見這些人都是一臉的著急上火,李陵早有預料,卻依然故作期待的問。
“幾位?澄明寺的財庫密室可找到了?銀錢幾何啊?其中有一部分可是圓通那妖僧從百姓身上榨出來的油水,這些都是贓物,本官可是要過目的。”
“財庫找到是找到了……”
張家管事面色難看:“不過裡面卻都是空的。”
“是啊,那財庫都是空的……”
“唉,這次帶來的武士戰死六人,回去後該如何向我家老爺交代啊……”
“賊禿陰險,說不定是見勢不妙,就將庫裡財寶轉移了,大人再給我們一些時間,定能找到財寶的藏匿之處……”
其余幾位管事紛紛苦著臉附和。
他們這些豪強家族能出人助李陵拔除這澄明寺,除了想摘掉頭頂的原諒色帽子,也是在覬覦寺中的積累。
沒有實實在在的好處,哪個又會冒這麽大的危險?
可如今各家損失慘重,卻連毛都沒撈到一根,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
李陵面色一寒,幽幽道:“幾位莫不是在誆騙本官?”
“這寺中有邪修數十,其中一名半步陰神,一名融法,前者被本官請來的正道修士擊退,後者被斬殺,其余邪修過半都是被縣衙擊殺,為此戰死了十二名捕快,本官甚至不惜親自上陣,你們現在卻跟本官說,財庫是空的?”
話音雖輕,卻讓幾名管事感受到了一種沉重的壓力,額頭冷汗直冒,接著又聽李陵道。
“本官這裡倒是好說,鏟除此等藏汙納垢之地是本官的責任和義務, 可又如何向那些戰死捕快的家屬交待?”
最不好交代的就是你那裡!
幾名管事心中叫苦暗罵,然後紛紛哀聲開口。
“我等不過是一介家奴,又怎敢在這種事情上做虛弄假?”
“縣尊大人明察秋毫,我等又豈敢蒙騙大人?”
“大人……”
“夠了!”
李陵猛的伸手將這幾名管事打斷。
“所有贓物全部消失,難不成是本官拿的?本官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倘若到時候不拿出一個交代,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氣了!勿謂言之不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