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身體承受不住,李陵隻將兩部功法融入武藏,身體對氣血的容納上限再次提高了一些。
境界倒是沒有再跌落。
實際上,經過幾次的融合,武藏的品質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目前不會再有大幅度的提升了。
相當於毛坯房已經建好,所缺的是裝修、布置家具等步驟。
或許,只有融合的功法達到一定數量之後,才能產生質的變化。
次日清晨,睡下不到兩個時辰的李陵就被餓醒,睜著眼在床上等了片刻,總感覺缺了點什麽。
隨後他才意識到,像往常的這個時候,小丫鬟都會在門外細聲細氣的問,確定他已經起床了,然後再進來服侍他穿衣洗漱,此時小丫鬟不在,就只能自己穿衣疊被了。
“唉,我果然被腐蝕了。”
李陵爬起來往身上套著衣服,又頗為懊惱的一歎。
“不是我意志不堅定,而是這種事事都有人伺候的生活太腐敗,不知不覺就中了招,怎麽能怪我呢。”
穿好衣服剛出房門,就見小丫鬟一溜小跑的正往這裡趕。
見到李陵後,小丫鬟頓時就低下了頭,走上前訥訥的叫了聲“少爺”。
這副模樣,就像上學遲到被老師堵在教室外面等待挨批的小學生。
小丫鬟年紀不大,現在正是貪睡的時候,昨日又一直等到半夜,服侍他洗漱之後才去休息,起晚了也情有可原。
現在李陵又餓的有些發慌,就更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計較了。
“去後廚吩咐一聲,讓他們燉幾根老參,早飯吃完之前送上桌就行。”
“啊?是!”
見李陵沒有怪罪,小丫鬟心中松了一口氣,走出幾步又停下來回過頭,略微猶豫了一下,小臉泛紅,手指攪著衣角頗為期待的看著他道。
“少爺,要不讓我搬到你房裡吧,這樣也方便伺候你。”
好你個小丫鬟!
小小年紀心思不純,居然饞少爺我的清白身子!
連小白這般鍾靈毓秀的女子抱在懷裡我都心如止水古井不波,又豈是那種經受不起誘惑的人?
“此事日後再談,還不快去!”
小插曲結束,李陵吃過早飯,又乾掉了一鍋老參燉母雞,頓時就感覺活力滿滿,連肝七宿也不費勁了。
結果到了縣衙之後,單調而悠閑的一天還未開始,一個壞的不能再壞的消息就將他的好心情從雲端打落。
沈家滿門四十七口,再加上四名看守沈南的捕快,都在昨夜死於非命!
死了四個得力手下,扳倒錢山的關鍵線索斷了,少一筆功德,其實這些都是小問題。
關鍵是出了這麽大亂子,如果不盡早給出一個交代,他這個縣太爺就當到頭了,到時候還如何為百姓伸張正義?
轎子裡,李陵閉著眼睛,突突直跳的眼皮說明他的心情並不怎麽美妙。
“大人,沈家到了。”
下了轎子,丁鵬正領著兩名捕快守在沈家門外,剛要上前行禮,就被李陵揮手打住。
“沈家的情況是什麽人發現的?又在什麽時候?”
“回大人,報案的人是肉鋪的一個夥計,他每日早晨都會往沈家送一些鮮肉,今日也是如此,後來發現沈家出了事,於是就到縣衙報了案。”
“那夥計可在此處?”李陵又問。
“在,接到報案之後,屬下就命人將那夥計看守起來,一直帶著。”
說完,
丁鵬就看向身旁的捕快低聲吩咐:“去,把那個肉鋪夥計帶過來。” 肉鋪夥計是一個三十出頭的漢子,身材粗壯一身粗布短衣,袖口處還沾著油漬,或許還兼任著屠夫的工作。
李陵打量著那夥計:“你是哪家肉鋪的夥計?東家又是誰?”
那夥計看了看李陵,欲言又止。
見此,丁鵬似乎想到了什麽,立即湊上前小聲道:“大人,為沈家提供肉食的鋪子從前在那鄭屠名下……”
李陵:“……”
原來是自家肉鋪的夥計。
“把你發現的情況仔細的說一遍。”
“是!是!”
那夥計如蒙大赦,擦了擦汗道。
“今兒個早上,小人送肉到沈家,叫了幾次門卻無人應答,就透過門縫往裡瞧了瞧,結果就見到沈家的門房老秦正仰巴腳兒躺在地上,身體也擰巴著,腦袋正衝大門臉色發青,一雙渾不唧唧眼珠子瞪的老大,可把小人嚇毀咧……”
那夥計生怕李陵聽不明白懷疑到自己頭上,半是連說帶比劃。
聽了片刻李陵就覺得有些頭大,揉了揉眉心一揮手:“行了行了,本官都知道了,你下去吧。”
丁鵬陪同李陵進了沈家:“大人,剛剛屬下檢查過屍體,無論是沈家四十余口,還是那四名捕快,身上都沒有半道傷痕,死相卻比較怪異,依屬下看,這並非是人力所為。”
說著,兩人就走到了第一具屍體旁邊,正是那夥計口中的門房老秦。
李陵運起天鑒法瞳,就見到屍體上籠罩著一層黑霧,早晨太陽初升,那黑霧被陽光一晃就迅速消散,按這樣的速度,他若是晚來一時半刻的話,就見不到這屍體上的黑霧了。
李陵又看了幾具屍體,情況相同。
“果然是有妖邪作祟。”
李陵喃喃道了一句, 然後又看向丁鵬:“沈南的屍體在什麽地方?帶本官過去瞧一瞧。”
丁鵬馬上道:“大人,沈南的屍體不在這裡,而在沈家後面的巷子中,孫捕頭正帶人在那裡守著。”
“帶路。”
見到沈南屍體那一瞬間,李陵卻沒有見到那黑霧,頓時就皺起眉。
沈南屍體所在的巷子不過三五尺,東西朝向,兩邊都是牆壁房屋,就算正午時分,陽光都不一定能照進來,按理說他屍體上有黑霧應該不會消散才對……
“大人,可有不妥?”
李陵搖搖頭,又看向面帶悲痛的孫強安慰道:“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節哀,回頭去我府上取六百兩銀子,代我送給他們的親屬。”
雖然周進已滅,縣衙的衙役捕快盡在掌握,但這些人都是老油條了,遠不如振威武館的這些弟子好用,李陵還是很重視他們的。
“多謝大人。”
孫強行了一禮,然後翻手取出一枚黑色小方塊遞向李陵道:“大人,這是在沈南屍體上發現的。”
李陵接過小方塊,卻在上面察覺到了一縷熟悉的氣息,運起目力一看,就發現這小方塊上繚繞著絲絲香火。
這……
沈南身上怎會有陰司之物?
李陵心頭疑惑更重,隨即向小方塊內灌注了一縷法力,上面頓時就浮現八個小小的鳥篆:遠橋城隍,陰差石傑。
同時,一道凝重的低沉男聲傳入李陵耳中:生魂被吞噬?不好,是那噬魂魔,此事須得盡快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