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女子大概十七八歲的年紀,容顏絕美,一身精致的潔白衣裙,行走間衣袂飄飛,恍若凌波仙子。
至於跟在一側的趕車老頭和李家護衛,則被下意識的忽略了。
不是這兩個大活人沒有存在感,而是這女子光芒太甚,且自帶燈光效應,十分抓人眼球。
這女子本就是天下少有的顏色,不過,第一眼讓人記住的反而是她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
女子步伐緩慢,卻帶有一種特殊的韻律,閑適中透著慵懶,還有幾分睥睨天下的氣概與威勢。
就像一名巡視領土臣民的帝王。
李陵腦中忽然生出一個畫面:一名冷豔高貴的女王端坐在寶座上,手裡拿著皮鞭,俯視眾生……
臥槽!
我可是一個取向正常的成年雄性,並無特殊愛好,怎麽會產生這種幻覺?
可怕!
李陵深吸了一口氣。
我是讀書人,拒絕有辱斯文。
要溫文爾雅!
要溫潤如玉!
李陵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壓壓驚,同時又生出一個疑惑:這般女子,又怎會在馬車發生事故的時候驚呼出聲?
難道她是一個銀樣蠟頭槍,只是看著唬人,本質上還是一個嬌弱少女?
正想著,女子已經走到了近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李陵,用一種審視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著。
然後,女子下巴微微抬起。
“本……我名白玉君。”
聲音有些低沉,相較於同齡女子來說少了兩分清脆,卻多出了一些壓迫感和……攻擊性?!
而且,女子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還透出幾分高高在上的意味,就好像主動報了姓名已經給了天大的面子,足以讓人感恩戴德一般。
簡直高冷的一批。
惹不起惹不起!
看了看這張冰塊臉,李陵頓時興趣大減,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站起身微微一笑,露出公式化的八顆牙齒,風度翩翩的行了一禮。
“在下李陵,見過白小姐。”
從原主的記憶中了解到,在這個世界也有跟三從四德差不多的規矩,大家閨秀一般都是很保守,很含蓄的。
按道理來說,見到了陌生男子,尤其是像自己這樣帥出天際,而且又溫文爾雅溫潤如玉的讀書人。
閨中少女的正常反應應該是心如小鹿亂撞,俏臉上升起兩團紅暈,然後羞澀的低聲行禮:“小女子巴拉巴拉……”
就算性子冷一點,也不該是這樣的表現吧?
這時,李陵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心中悚然而驚。
這妹子美的冒泡,而且身上自帶強大氣場,尋常女子哪有這般姿容?
話說,那女妖好像就是一個富家小姐的形象來著。
莫非遇上了唐長老的同款劇情?
自己的運氣不會這麽衰吧?
想到此處,李陵似不經意的往地上一瞥,見白玉君的影子是人形。
而後又掃了一眼王策,卻見他也像其他護衛一樣,一副想看又不敢拿正眼瞧,目光躲躲閃閃的屌絲模樣,頓時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我要你有何用?!
隨後見王策看向自己,李陵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王策:“???”
手下不可靠,李陵只能安慰自己。
或許是我多想了,世界上哪有這麽巧合的事。
“小老兒李胡,見過李公子。”
這時,趕車的那個老頭對著李陵躬身一禮,
而後歉然說道。 “我家小姐一直都是這種淡漠的性子,並非是有意針對誰,還請李公子不要見怪。”
聞言,白玉君就淡淡的瞥了李胡一眼,並沒有否認,略帶探究之意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李陵身上。
“自然不會。”
李陵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指了指不遠處那輛車軸斷裂的馬車。
“白小姐的車架壞了,倘若二位不嫌棄,就將我的馬車贈予二位吧,也省得耽誤了你們的行程。”
這話雖然客氣,卻透著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態度。
李陵受夠了馬車的顛簸,同時也想用這馬車將兩人打發走。
剛才的猜測如刺一般扎在心裡,將這兩位留在隊伍中,著實令人不安啊。
這種時候,還是從心一點為好。
“如此,便多謝公子了。”
李胡面露喜色,行禮道謝。
白玉君高冷如故。
二人有了馬車,卻絕口不提離開之事,反而在一行人的不遠處落腳歇息。
李胡見無人注意自己,伸手入袖取出一枚清光瑩瑩的玉佩,隨即在上面輕輕一點,一個隱蔽性十足的結界激發,將兩人籠罩在內。
“殿下,您就不能稍微的配合一下,裝得柔弱一些麽?”
結界內,李胡面色一垮,忍不住濃濃的怨氣開口抱怨道。
“哪怕收斂了氣勢也好啊,之前老奴做的準備全部白費了,而且還留下了破綻,萬一被識破了身份怎麽辦?”
白玉君面無表情,淡淡的開口。
“你在指責本王麽。”
“不敢!不敢!”
李胡立即換上一張笑臉。
白玉君輕哼了一聲,下巴微抬。
“本王行事,又何須你這老狐狸來指手畫腳。 ”
說罷,白玉君便不再理會李胡,目光穿過結界,落在李陵身上,隨即如雕像一般不再有任何動作。
李胡臉上苦色更甚。
三年前,白玉君就已經達到了神通巔峰,只要對人的了解達到一定程度,便可一舉步入化形之境。
所以,他便找來了一名老夫子。
這位劉夫子確實酸腐了一點,平時子曰詩雲的惹人生厭,但也不能將情緒帶到修行上來啊。
每次嘗試突破總是差那麽一點點,幾次過後甚至連試都不試了。
這三年來,那位劉夫子也經常被白玉君的學習態度氣的暴跳如雷,若非他經常讓劉夫子失憶一下,恐怕這位劉夫子早就翹辮子了。
即便是這樣,經常動怒也少不了折上幾年陽壽,希望那些銀錢能讓劉夫子一家過上好日子,也算是略做彌補。
唉,攤上這麽一位姑奶奶,真是心累啊。
“那個人有些特殊。”
忽然,白玉君開口說道。
李胡一愣,沿著白玉君的視線,目光落在了李陵身上。
看了半天他也沒覺得李陵有什麽不同,都是五官俱全,不見比別人多長一隻眼睛什麽的。
“殿下,此人有何特殊之處?”
白玉君沉默了片刻。
“不知道。”
“不……不知道?”
李胡有些摸不著頭腦。
“殿下又是如何得知此人特殊的?”
白玉君再度沉默了片刻。
“直覺。”
李胡感覺一口氣憋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