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0驚蟄
實力最弱的徐靜留在相對安全的汴京接替葉安的工作。
其余人分成幾路。
孫明華跟著何灌北上去幫林凱一起收拾金國殘局。
葉安去西北送槍,攻打西夏的98名兵士統一領到了新槍,大家都很興奮,那些還保留著老槍的人,葉安見他們不舍也就沒有收回,新舊兩槍輪流用壽命或許也會更長一些。
重新用上了步槍,98名兵士攻打西夏的進度更快了,原本西夏收到金國投降的消息就已人心渙散迫切想要求和,若不是華夏這次號稱不和談滅國戰,西北戰事或許早就已經結束。
胡啟拿著華夏新皇的金牌,帶著自己的三千支槍去境內各大城池,以修仙派的名義召集“仙軍附屬兵團製安總隊”,簡稱“仙兵隊”,全面負責各州府的當地秩序。
李鶴的意思是,仙兵隊的成員,盡可能地在當地廂軍挑選,選擇誠實的、民眾口碑好的人員發放槍支納入編制。
實名登記,一槍配一人,槍在人在,一共三千支槍,三千人,大小城池分別設立小隊帶槍隊長與帶槍副隊長,底下視情況配備輔兵。
一定時間內,以當地秩序為考核標準,各仙兵隊帶槍正副隊長二人,乾得好的有資格登武當進修,進修成績優異者可由武當推薦進入仙軍,成為修仙派的仙軍一員,與武當弟子享有同等福利待遇。
當然,眼下各州府最大的安全隱患,毋庸置疑是各路鬧事嘩變的禁軍。
仙兵隊的首次任務不算難,只要守好城池,不被嘩變兵士搶掠即可。
若實在有大股禁軍衝擊城池難以抵擋,派人向汴京求助,仙軍即會降臨。
說實話,李鶴決定這樣做時,心裡其實已經做好準備接下來的時間裡要像救火隊員一樣乘著蛋蛋領著仙軍到處滅火。
可真正實施起來,他發現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可怕。
大宋舊製禁軍的戰鬥力比他估算的最低還低,一支十幾人的小隊,只不過配了兩支步槍,使用者甚至還沒完全掌握步槍的使用規范。
就能打得對面上千名嘩變者鬼哭狼嚎逃竄不已。
收上來的戰報顯示,那些戰前號稱三萬大軍五萬大軍的某某路某某軍。
真正開打出現在槍口前的不過數千。
南邊偏遠地區甚至可能只有百十號人!
其中能用得上弓箭的寥寥無幾。
衝擊仙兵隊的嘩變者還沒進入弓箭的最大射程,仙兵隊的槍口已經開始冒火。
雖然絕大多數子彈都飛到了天上或者鑽入地下。
可只要有一兩發打中人體,那人就得爆著大篷血花一頭栽倒。
原則上,漢人不殺漢人。
但若鬧事嘩變,肆意殺害華夏官員和百姓,劫掠城池擾亂秩序,那就等於是自棄國籍。
爾非漢人,自然可殺。
就這樣鬧了一段時間後。
曾經那些跑到汴京訴苦的各路軍使們,再次出現在了汴京。
這一次,他們的態度乖巧了許多,情緒也平靜了許多。
李鶴親切地接待了他們。
軍使們詢問,禁軍的出路在哪。
李鶴想了想,找到一直休養在家的種師道老將軍,表示:不求你為華夏效命,但領著這些兵士們去外收回已經攻下的故國領土,總不至於為難吧?
老將軍反問,那些領土收回後如何處理。
李鶴表示,那些都是漢人自家土地了,華夏會派遣或就地選拔誠實、擁有民眾聲望的人成為當地官員,舊製禁軍們可以選擇自己喜愛的地方居住,只要不鬧事就可保留漢家身份,享有華夏公民正常的權利與義務。
老將軍又問,何為華夏公民。閱讀書吧
李鶴表示,從今往後,這個世上會有兩種人。
上等人與下等人。
所有華夏公民,都是上等人,有法可依有理可講有和平穩定的生活。
相對的,下等人便是所有非華夏公民,上述一切都沒有,包括人格與尊嚴。
老種將軍沉默良久。
開口問了一句“老夫是否為華夏公民?”
李鶴點頭:“所有宋人只要願意,都可以成為華夏公民。”
種師道大為意外:“你願意接受全部宋人?”
“宋國也好,華夏也好,都是漢家血脈,本來就是一家。”李鶴笑道:“所以我說你們的格局小,不論趙氏還是華夏,都只是暫時領導這份血脈的前進方向,天下最終的主人一定還是所有人民自己。”
這種極具現代化的理念,震得老將軍腦瓜嗡嗡直響。
半夢半醒地就接下了令牌領著眾軍使出了殿門。
直到陽光落入眼簾,他才堪堪轉醒。
看著手中的令牌以及周圍眼巴巴盯著他的軍使們,老將軍笑了。
積聚胸口許久的陰鬱終於散去。
竟是破天荒地罵了句:“黃毛小子竟敢拿假大空來搪塞老夫!”
但他終究是明白了李鶴的意思。
這個天下本就是一家,何必分成你我他。
種師道和弟弟種師中,離開汴京了。
領著東南西北各路禁軍,去佔領已經繳械敞開大門的金國與安南國, 甚至是西夏大半部分的城池土地。
所有軍使都是聰明的,如此之多的土地,每個人放開搶都搶不完,華夏能有多少官員可派?最終還不是自己這幫出力的人先入為主?
就算按照華夏新規定的那個什麽法律,換人也得是三年後的事了,三年時間還撈不夠嗎?
現在才是真正跟時間賽跑!
老種經略相公,您老人家的動作能不能稍微再快一些?某家等不急了!
絕大多數的禁軍都離開了境內有仙兵隊守護的“難啃骨頭”,撲向境外大片空白的“無主之地”。
也有少數人不願意背井離鄉,乾脆解甲歸田,尋了處安靜的鎮子,如汴京樊樓裡那些腳夫店小二一般,享受難得的盛世年華。
在大宰相李綱的治理下,大多數百姓都得到了溫飽。
實在有吃相過於難看的地方,仙軍過去走一趟,也就安靜了。
那個被“處理”過的地方,百姓們反而會比其他地方更富有一些,因為不知為何好多田地錢糧都沒人要了。
李鶴和華夏大臣們討論以法治國時,有一句話常常掛在嘴邊。
他說:“我喜歡法律,它特別可愛,不會管你有多好,隻限制你不能壞到沒邊,它就像是一種強製性的修養,不要求你多麽完美無私做個偉大的聖人,就簡簡單單地告訴你:當個人,至少應該是什麽樣子。法律,又講人情,又冷酷無情。”
華夏歷,元年二月十三。
驚蟄。
草木從地底鑽出,蟄蟲冬眠結束。
生機迸發,萬物複蘇,寒冬即將過去,春雷初響,天下初定。
百廢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