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7種師道的劫

種師道最近很苦惱。

自家弟弟種師中從西北回來，每天都在他耳邊描繪修仙派仙家多牛多牛，打得西夏不要不要的。

聽得他心情無比複雜。

那些，可都是謀逆啊！

難道天下都已經忘了大宋嗎?

就因為能打仗，打服了金國西夏，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取代大宋嗎?

大家口口聲聲的忠君，忠得到底是哪個君?

為何變得那麽快?

為何不覺得恥辱?

老將軍自從趙桓被迫讓位後，緊皺的眉頭就再也沒能松開過。

白天茶飯不思。

晚上幾乎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整夜輾轉反側。

於國於民，他不得不承認，修仙派做得的確比大宋好。

短短時間內不僅解決了國庫財政赤字問題，還解決了無數百姓的生存問題。

每天都能看到李綱大筆揮舞，如潑水般將錢灑出去賑災救民。

那些錢原本是要用去發龐大軍餉或者以歲幣之名送與外敵的。

現在不需要了，可以盡情用在內部。

哪怕依舊還有貪官汙吏的存在，可巨額的款項不斷撥下去，總有那麽幾文流到百姓身上。

就那幾文，已經足夠救回一口半口的氣了。

沒人去管李綱一擲千金的行為。

修仙派給了他有史以來最大的權利，以便他完成他口中所說的“為國為民，減稅救災”。

李綱也確實爭氣，將混亂的內部一點點梳理得愈發井井有條。

可是種師道還是苦悶。

在他看來，不管如何粉飾，那些終究是謀逆。

修仙派奪走了大宋，奪走了自己想要為之奉獻一生的國家。

自己本該和他們拚命。

可惜連戰敗自刎都被對方救下。

他原本可以躲到無人處自殺。

苟且偷生只因想看一眼修仙派的下場到底會如何。

結果，他只看到了蒸蒸日上越變越好的華夏。

只看到越來越多的人跪拜修仙派，山呼萬歲。

沒人留戀曾經那個大宋。

甚至仿佛沒人記得。

這讓他覺得很悲哀，很淒涼。

年逾古稀的老將軍，原本還算健朗的身體，眼見著消瘦下去。

哪怕弟弟種師中歸來，氣色也不見好轉。

反倒是聽了幾天弟弟對修仙派的推崇。

不堪重負的身體終於斷弦，種師道，正式病倒在床。

邊境處的人們突然發現，原本正在南邊攻城略地，打得安南丟盔棄甲幾乎亡國的華夏新皇，不知為何班師回朝了。

這讓安南國大大緩了一口氣，殘存勢力向周邊更多國家派出使臣，帶上重金全力遊說，爭取以唇亡齒寒的道理說服他們派兵過來共同抵禦華夏新皇幾欲碾碎大地的腳步。

等李鶴回到汴京。

消息傳開。

全天下的人都愣住了。

新皇放下唾手可得的安南大片肥沃土地，著急忙慌回京，第一件事竟是直奔種師道的府邸而去。

老種經略相公，他怎麽了?

是造反還是逝世了?需要新皇如此勞師動眾?

好奇心重的人吃飽了沒事乾，忍不住一打聽。

得，啥事兒沒有，只是病了躺床上休養。

哦豁，面子夠大的啊！

僅僅不過是病一場，就要驚動新皇千裡迢迢趕回來探望?

真相一出，頓時就有嚼舌頭的人酸溜溜地編句子:

新皇酣戰升龍北，勝勢鳴金縱馬歸，若問何故誤國戰，老而不死是為賊！

句子傳進將軍府。

被灌了多種藥劑好不容易從床上坐起的種師道，差點原地去世。

“承蒙修仙派不殺之恩，

還多次救老夫性命，本該投桃報李盡效犬馬，無奈此等改朝換代之事。”種師道老淚縱橫:“若真投了謀逆，又叫天下人如何看我。”李鶴笑了笑，收起藥劑空瓶拍了拍手離開，一句話都沒多說。文新學堂

送走一群人回到哥哥床前，種師中表情複雜地看著比自己還要更加年邁的老人，不知該如何安慰。

種師道長長地歎了口氣，望著窗外道:“若從，某為不忠。不從，某為不義。大丈夫一生追崇的兩個字，某家終要丟掉一個。”

“暫勿多想，將養身子。”種師中拍拍哥哥，轉身離開了臥室。

不管誰願或不願，日子還在繼續。

李鶴在汴京停留了一天，和李綱等人交換了些信息，對天下的貪官汙吏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

他沒有立刻著手處理，隻讓李綱放心先把錢花著，只要還能落到些百姓頭上就行。

李綱點頭應下，但表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雖然少了許多其他開支，可由於最近開始實行減稅，收上來的數目也少了許多，國庫還是不太夠。

李鶴安慰他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最近打安南有筆收入，等統計好就讓人運回來。

同時通過腰帶發了消息給林凱，讓那邊先統計出一部分錢財運回來，救個急。

林凱回消息表示OK。

處理完這些瑣事，依舊讓葉安留在汴京觀察，有消息隨時腰帶通知，李鶴就又朝南邊奔了過去。

安南李朝的戰事，差不多就要結束了，他想一鼓作氣收掉殘局。

汴京的種師道，身體還在反反覆複，沒有太大起色，也沒有惡化。

沒有惡化的原因應該是藥劑的效果逆天，治傷加祛除異常加身體健康，一時半會兒想再度病倒有點難度。

至於沒有起色。

最大的原因，可能是那首老而不死是為賊的句子還在傳唱吧。。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直到這天，何灌從北邊回來，拉著遼金兩國積蓄的無數金銀財寶返回汴京。

天可知，這些年遼國從宋國獲取的財富有多麽巨大，而後又被金國統一收集，如今再落到林凱與何灌手上。

林凱很客氣，隻拿了銅錢，他表示金銀自己有很多，就是缺銅錢。

於是把數萬噸重的銅錢都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足足有上千萬貫！

神仙都算不出他拿這麽多銅錢幹什麽。

剩下的金銀珠寶都由何灌帶人拉回汴京，金國的殘兵經過一次決死衝鋒，真就死得差不多——林凱追殺不行，但對方主動聚集衝鋒，用無耗損槍身的巨浪重機槍，彈藥充足的情況下收割生命的速度簡直比絞肉機還瘋狂。

金兵的數量從六位數銳減至四位數。

由此導致的結果是，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何灌帶領兵士一路南返也不敢上前騷擾。

甚至連靠近都不敢。

漢人兵士如今氣貫長虹，經過連續作戰實地練出的準頭更是讓金兵苦不堪言，再挨上一波箭雨或許金國真就徹底滅亡了。

於是，安全回到汴京，何灌很快樂，從來都是漢人怕虜人，何曾想過有一天虜人也會怕漢人。

真是揚眉吐氣大快人心！

李綱與聶山也很快樂。

這次帶回來的財富比整個汴京所能擁有的都要多。

各種名貴藥材，珍稀獸皮，礦石珠寶，等等等等。

甚至光黃金白銀就有近百萬兩，換算下來不比林凱拿走的千萬貫銅錢少。

這樣一筆數字，足以支撐如今的華夏國庫正常運轉一整年。

汴京皇城皆大歡喜。

唯獨有個人不快樂。

大家都知道是誰。

何灌聽說後，來到種師道的臥室。

“仙家曾經問過何某一個問題。”

他坐在床沿，看著有氣無力的種師道，說:

“一支軍隊出發打仗， 為了提供這支軍隊所需糧食，很多地方的民眾沒飯吃成了暴民，軍隊上了戰場，暴民洗劫了某個城鎮，而那個城鎮正好是軍隊兵士的家鄉，當軍隊打完仗回來發現自己的妻兒老小全死了，憤怒地殺光了所有暴民。”

何灌的話引起了種師道的興趣。

撐起身子聽到最後。

“仙家問，這到底是誰的錯?軍隊?暴民?還是朝廷?”

種師道想了好一會兒，艱難開口:“某承認大宋朝廷做得確實不如他們修仙派好，可這難道就能當做他們謀逆的借口嗎?”

何灌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神秘地笑著搖頭。

種師道被他笑得渾身難受，不服氣地哼道:“他們不就是想說朝廷的錯?那你說是誰的錯?”

“仙家說，誰都沒有錯，是戰爭的錯。”

“轟”

種師道渾身狠狠一震，腦海中仿佛炸開一道驚天巨響。

“他們說，錢財買不來和平，只有徹底消滅敵人，戰爭才能真正消失。”

何灌站起身，笑道:“我覺得，他們說得對。”

他打開門出去，留下種師道一人，呆呆地坐在床上，久久不知言語。

。。。

PS:大家都知道點墨最近在外地忙事，近些天入住萬豪，畢竟不是錢多到燙手的土豪沒有選擇幾萬的總統套只是住了普通房間，可就是這普通房間，讓我體驗極差！處處透著一股小家子氣不說，還各種窩火慪氣，具體不敢說怕和諧，隻想總結一句，同等價位下，萬豪真的比不過四季，大家如果可以選擇，千萬選四季不要選萬豪，否則很大概率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