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8 解決難題

從山頂老人見面就打的架勢不難猜出，以往負責打掃那邊的弟子肯定沒少吃苦頭。

想到靜承特地給自己安排到那裡，李鶴瞬間就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現在再看道容一出面不問是非黑白先給他扣上個“違抗”的罪名，李鶴自然沒心情慢慢和他虛與委蛇。

道容皺著眉頭看他。許久未說話。

過了半晌，見李鶴絲毫不讓地平靜與他對視，道容緩緩開口說:“靜鶴你要明白，非是針對你，而是無規矩不成方圓，如果每個新進山的弟子都挑肥揀瘦拈輕怕重，不服從安排隻做自己喜歡的事，那我們武當還怎樣維持秩序?怎樣服眾?”

“你說的我都明白，但請聽清楚我說的。”李鶴重複:“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只要有個前十峰的人罩著我，你們就不會再有這些個破事了?”

這句話一出就等於是撕破臉。

道容立馬橫眉倒豎，甩著袖袍冷哼道:“那得等你到了那天才知道。”

李鶴點點頭，看著道容和靜承一眾，說:“明白了，稍等我一下。”

說完話，他扭頭就跑。

“你別想逃！”靜承剛剛開口阻攔，發現人已跑沒影了，他憤怒地扭頭對道容說:“執事，我去追他回來！”

“急什麽?”道容卻搖頭道:“在這茅阜峰裡，他還能跑到哪去?要麽自己離山，要麽終究得回來，我有什麽可急的?”

靜承低頭應是。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著李鶴離去的方向，各自在心底暗恨:敢駁我的面子，看我怎麽收拾你！

李鶴的速度很快，等他跑回山頂，這一小會兒的功夫，老人都還在平台上感受風輕雲淡。

見李鶴去而複返，老人有些奇怪:“怎麽?”

“我改變主意了，不等明天，現在就和你說。”李鶴臉不紅心不跳，穩穩地站在老人面前。

老人哈哈一笑:“突然改變主意是何緣故?”

李鶴沒接茬，自顧自說道:“你認為的那個難題，之所以我覺得不難，是因為我們兩人看問題的角度以及思維模式的不同造成的，你的思維太局限，看不透這件事情的本質。”

“本質?”談到正事，老人表情也嚴肅了起來:“何為本質?”

“本質是。。”李鶴想了想:“簡單來講，就是你要清楚他們的訴求。”

老人繼續疑惑:“他們的訴求?為何?”

李鶴抬起手指，說:“舉個例子，好像功法，是不是排名越前的峰，可以學習的功法越全?那你直接把功法全部統一，讓每名武當弟子都可以隨意學習，那他們就不需要再搶排名了，對吧?”

老人耐心聽完，卻笑著搖頭道:“想得太過簡單，先不說眾人爭搶排名不僅僅是為了功法，單說功法全部公開隨意學習這點，你怎麽敢開這樣的口?少林都不敢這般乾，為什麽?若有心懷不軌的外人盜取功法怎麽防?門內弟子遠近親疏賞罰分明又怎麽判?所有人都一樣那才是最大的不公平，是對那些德高望重對門派有貢獻者的不公平，更是對天資卓越勤奮努力者的不公平！讓他們和某些憊懶的人享受同樣待遇?人何以堪?情何以堪??”

“你別激動，先平複下情緒。”李鶴看他越說越激昂，臉紅脖子粗的，連忙安撫，生怕這一大把年紀的再急出個好歹來。

老人倒也聽話，乖乖地摸胡子深呼吸。

李鶴瞧他臉色正常下來，謹慎措詞道:“你看啊，我只是說功法公開，又不是把待遇也統一。你剛才說的外人盜取功法那個隱患暫時先不談，

那是防盜措施或核心凝聚力方面的問題。我們先來看這個待遇，我認為公開功法和賞罰待遇並不衝突，大家都是練同樣的功法，那當然有人勤勞優秀有人懶惰差勁，我們可以在別的方面獎勵那些有貢獻或者優秀的弟子嘛。”“什麽獎勵?”老人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詞，腦中結合上下文思索著那些詞匯的意思，以至於目光有些呆滯，定定地看著李鶴說:“武當弟子人數日益增長，錢糧方面實在當不得太過冗長的獎勵物。”

“那這個就是我今天的重頭戲了。”李鶴突然神神秘秘地指著建築說:“接下來要商量的事情非常重要，那裡面方便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進去慢慢談。”

老人率先向建築走去:“隨我來，正要洗耳恭聽，看你有何本領解決我這道困擾多年的難題。”

兩人前後腳進入那座莊嚴大氣的“雜物房”，老人隨手一揮，內勁就將門碰上。

裡面是一個略顯空曠的大堂，除了一張石桌和幾面座椅外，別無他物。

老人點起幾盞油燈，堂內亮了起來。

他拿過其中一盞放到石桌上，示意李鶴過來坐。

李鶴走到桌旁坐下，見桌上有茶壺，不客氣地拿起水杯倒了點茶水聞了聞，又嘗了嘗，嫌棄地吐掉。

“你可知你吐掉的是貢茶！”老人有些心疼地看著地上的濕處，小心地倒了點茶水品著:“縱涼香依舊，不愧密雲龍。”

李鶴面無表情地說:“我不懂茶。”

老人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不懂你還喝?端的浪費！”

李鶴拍了拍腰帶，在老人直勾勾的注視下，拿出一大堆東西。

一邊擺弄一邊說著:“自從前兩次看到他們存了很多東西，進來後拿出來吃吃喝喝，我就一直很羨慕，抽空也去了趟超市，網上也買了點，總算有點樣子起來，現在想想還好我自己帶了這麽些東西，不然這一分開吃喝還真不好弄，難道天天啃餅乾麽。”

他說的話，老人基本沒聽懂，有些敏感字更是直接被轉換成不知何種不可表述的語言。

老人只看到，眼前這個年輕人，變戲法一般，拿出來一堆鍋碗瓢盆瓶瓶罐罐。

然後哢嚓兩聲。

竟然燒起了火！

“走水！”老人端起茶水就要幫忙滅火，被李鶴攔住。

“不是著火，這叫煤氣爐，算了你啥也不懂，老實待著吧。”李鶴拿出包裝簡約大氣的一個罐子，神秘地說:“我是不懂茶，所以隻買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