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憶風從床上爬起來,快速衝了個澡,他沒再見到江琳琳。
卡爾文在門口等他,讓他換了件簡單的衣服。然後卡爾文把他帶到屋頂。
他最後的著裝和準備工作將在競技場的地下室進行。
一架直升機悄然出現在他們的上方,和那天江琳琳說的,她在林子裡看見夜鶯谷玩家被抓捕時出現的飛機一模一樣。
直升機上放下一架梯子,陸憶風手腳剛搭上梯子,就覺得全身像凝住了一樣動彈不得。一種電流把他粘在梯子上,之後梯子緩緩升起,把他送入飛機裡。
這時陸憶風以為梯子會把他松開,可他卻仍然粘在上面。這時一個穿白衣的女人手拿注射器出現在陸憶風面前。
“這是為了能找到你,陸憶風。你越安靜,我安裝得越快。”她說。
還要放這個?雖然陸憶風身體僵硬,可在這個穿白衣的女人把追蹤器植入他前臂皮下的時候,他仍感到一陣刺痛。
現在無論陸憶風到哪兒,大賽組織者都能找到他的蹤跡。
跟蹤器一裝好,梯子就把他釋放了。白衣女人消失了,直升機接上樓頂的卡爾文。
一個女仆進來,引領他們來到一個房間,在那兒已擺放好他們的早飯。
盡管陸憶風的肚子仍覺得不舒服,他還是盡量多吃些,吃的什麽也沒太深刻的印象。
此時陸憶風感到緊張了,吃煤灰都沒感覺。唯一能使他分神的是飛機穿越城市時窗外的景致,和在飛機上看到的荒野。
這裡是只有鳥才能看到的景象,只不過鳥是自由而安全的,而他正好相反。
飛機飛行了約半個小時,之後窗戶被遮擋起來。這意味著他們已經接近了競技場。
直升機著陸後,陸憶風和西納再次來到梯子旁。這次不同的是梯子連接著一個地下管道,直通地下室。
他們按指示來到最終的等候地點——一個用於準備的小屋。在血腥收獲,人們叫它“出發室”。在其他區,人們叫它快遞收發站,也就是快遞出發前等待配送的地方。
所有的一切都是嶄新的,陸憶風將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使用這間出發室的參賽者。
競技場是每次收獲節後保留下來的地方。有被設計成最新賞金戰役的海島:伊蘭吉爾;還有大漠米拉瑪、雨林薩諾、雪地維寒迪。這也是玩家們常常參觀、度假的幾個絕地競技場。
他們常用閑暇的時間,重新觀看比賽,去地下室參觀,甚至可以扮演絕地求生參賽者,重新演練當時的一幕。
人們都說這裡的食物很棒。
陸憶風刷牙時,盡量不讓滿肚子的食物漾出來。卡爾文把他的風衣加綴成更具標志性的一個“風”字,亮在身後。
陸憶風以為已經結束了,這時西納從兜裡掏出銀圈的野營。陸憶風已完全把它給忘了。
“你從哪兒找到的?”陸憶風問。
“你在火車上穿的外套上。”他說。這時陸憶風想起來曾把高靜送的胸針放在口袋裡,又別在綠外套上。
“這是你朋友送給你的,對吧?”
陸憶風點點頭,然後把它別在衣服上。
“它差點沒被審查委員會通過,有人覺得它可以被當做武器,使你處於優勢,對他人不公。但最後,還是通過了。”卡爾文說,
“直死之眼的女選手一枚戒指沒有通過。戒指扭曲之後,可以變成利刺。而且那枚戒指是有毒的。
她聲稱她不知道戒指可以變形,
對此也無法證明。可是她還是失去了隨身物品。好了,你已經準備好了,轉一下身,看看衣服和鞋穿著是否都很舒服。” 陸憶風在屋裡走了幾圈,揮了揮胳膊。
“是的,很好,正合適。”他說。
“那,現在也沒什麽事可做,就等出發的號令了,”卡爾文說,“除非你還能再吃下些東西?”
陸憶風拒絕了食物,但拿了一杯水,慢慢喝著,邊坐在長椅等候。他不想再磨拳或咬嘴唇了,所以就在擦摩擦手掌。幾天前做夢咬破的地方現在還沒長好。
陸憶風預想著可能發生的事,心情既緊張又期待,他可能會很快被淘汰,誰知道,也許直挺挺地涼掉,就在一小時之後,甚至到不了一小時。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一直撫摸著那個女人在前臂植入追蹤器的鼓包。盡管很疼,他還是使勁摁它,不一會兒就起了一塊淤青。
“你想說話嗎?”卡爾文問。
陸憶風搖搖頭,他們就這樣靜默地坐著。直到傳來一個女人輕快的聲音,宣布出發的時間到了。
陸憶風和卡爾文擊了個掌,然後他走過去,站在一個圓形金屬板上。
“記住史密斯的話,快跑,先找到水源,其他一切會自然而然地好起來了。”卡爾文說。
陸憶風點點頭。
“記住,我不允許賭博,可如果我能,我會把所有的錢都押在你身上。”
“真的嗎?”陸憶風問。
“真的,”卡爾文說,把手放在胸前,“祝你好運,燃燒的風。”
這時,一個圓桶形玻璃罩從陸憶風身旁落下,把他們的視線分開,卡爾文被隔在外面。他用手指敲著下巴,意思是說:要昂首挺胸啊!
陸憶風抬起頭,把胸膛挺得直直的。玻璃罩開始極速上升。
大約過了十五秒,他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陸憶風感到金屬板推他出了玻璃罩,又進到了另一個封閉空間。
一束強烈的陽光刺得陸憶風睜不開眼睛,然後又感到外面的風很大,隱隱還飄來松樹的香味。
之後他聽到播音員克勞狄斯·劉子琛傳奇般的聲音:“女士們、先生們,第三十五屆收獲節活動——絕地求生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