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憶風大跨步走向電梯,邊走邊把詢問他考核情況的人推開,用拳頭砸在二十四層按鈕上,電梯門慢慢合攏,他隨電梯迅速上升。
他聽到江琳琳在身後喊他,他也沒應聲,穿過大廳,衝回房間。
事情已經發生了,他覺得自己把一切都毀了!如果說,陸憶風曾有機會的話,它也他被射向大賽組織者的那顆子彈箭給打跑了。
他想現在他們會怎樣處置自己?逮捕?退賽?還是封號?強製把他變成職業奴仆,或是關進凱匹諾監獄,讓他在遊戲裡失去自由,或是伺候血腥收獲的其他玩家?
他怎麽會把槍射向他們,陸憶風在想什麽呢?當然,他並不想射他們,而是要射蘋果。
他們對陸憶風不予理睬,讓他十分氣憤。他並不是要殺死他們,如果真想,他們早就一命嗚呼了。
咳,說到底,這有什麽關系呢?真正讓他感到恐懼的是江琳琳可能會被連帶,她因為他的衝動會遭到怎樣的懲罰呢?
同樣失去參賽資格?也許不會把她號也封了,但至少會拿走他們一起努力賺來的財產資源,沒收他們的營地。
他們不會殺了她,對吧?但為什麽不?他們在訓練場每天親密無間,就像要密謀策反的救世軍一樣,他們完全有這個理由?
陸憶風覺得自己本應該留在訓練場,表示道歉。或笑一笑,表示這不過是個玩笑,也許他們還會對他高抬貴手。相反,他卻傲慢無禮,昂首闊步地走出了體育館。
江琳琳和史密斯正在敲門,他大喊著讓他們走開。他們終於走了。
他伏首躺在床上,後悔不已,撫弄著絲質床單,看著太陽在凱匹諾——這個糖做的童話王國緩緩落下。
開始,他以為治安警會來這把他帶走,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們好像不會來了。
陸憶風鎮靜了下來,他們還是需要來自夾縫地帶的選手不是嗎?
如果大賽組織者要懲罰他,他們可以堂而皇之,在競技場設置轟炸區追著他炸。或刻意安排饑餓的動物,到那時,他們肯定不會給他武器,來讓陸憶風自衛。
可是陸憶風覺得,在還沒進競技場之前,大賽組織者準定給他打很低的分數,成績今晚就公布,這樣所有頭腦健全的人都不會資助他。
今天的訓練是不公開的,在訓練結束後,大賽組織者將宣布每個選手成績,觀眾會以此為起點在隨後的整個比賽中下注。
他們所給出的成績從一分到一百分不等,四十分是無可挽回的低分,八十分是高分,表明選手具有相當潛力。
然而,成績本身並不表明誰在比賽中能贏,隻表明選手在訓練中的潛力。在競技場中選手表現差距很大,高分選手往往比賽一開始成績就急轉直下。
前幾屆收獲節,一個最後獲勝的選手在訓練評比中隻得了三十二分。當然,分數的高低也會在拉讚助方面對選手造成很大影響。
雖然陸憶風的射擊技術還不能令人滿意,可開始他還指望能得到六七十分。現在他的成績準是一百個人中最低的。如果在比賽中沒人讚助他,那他的勝率將比其他選手低的多。
艾菲突然敲門,叫他去吃飯,陸憶風心裡一凜,但決定還是去吧。成績會在今晚的電視上公布,他想瞞也瞞不住。
陸憶風走進浴室,洗了把臉,可臉還是紅紅的,心情低落。大家都在餐桌旁等候,包括兩位造型師卡爾文和塞西爾。
不知怎的,陸憶風真希望他們沒來,不想讓他們失望。他們在開幕式上好容易取得的成功,好像他想都不想就給毀了。
吃飯時他用杓子小口喝著魚湯,不敢抬眼看任何人。感覺魚湯沒什麽味道,甚至有點澀。
艾菲和斯密斯他們在閑聊著天氣預報,陸憶風的目光與江琳琳相遇,她抬了抬眉毛,意思是,“怎麽了?”陸憶風隻微微搖了搖頭。
女仆端上了主菜,這時史密斯說:“好吧,聊得差不多了,你們今天還不太糟吧?”
江琳琳搶先一步,說:“我不知道今天表現得怎麽樣,我站在他們面前時,他們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好像在唱什麽祝酒歌。我丟了幾把刀,又射了幾箭,之後我把弓箭直接往地上一摔,他們瞥了一眼就讓我走了。”
聽到這個,陸憶風感覺略好些,江琳琳沒他這麽衝動,但至少她也很憤怒。
“你呢,親愛的?”史密斯說。
史密斯叫他“親愛的”,讓陸憶風大為惱火,他心不在焉地說道:
“我朝他們開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