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憶風並不是一名士兵,也不是特戰爆破兵,他甚至沒有受過任何專業的體能訓練。
但就像大多數玩家一樣,他能感受到遊戲中自己的特殊能力,並能以微不足道的方式掌控他。
他的能力只是遊戲賦予他的很普通的天賦,就像江琳琳或其他玩家也能使用槍支弩炮,身手敏捷。
在旁人眼裡看著很驚奇,但在血腥收獲裡,這種奔跑、攀爬、射擊的天賦就像吹口哨、或者卷舌頭,有的玩家自然就能,有的一直都不能。
陸憶風調整呼吸的深度,強化了射擊的精準。鼓動每顆射出去的子彈能打出完美的傷害。
他知道,面對眼前兩個像肉山一樣的戰士,會是一場惡仗。
他的射擊能力不算巧妙,當然,在現實中本身就掌握相對技巧很重要,遊戲中的能力屬性大多是錦上添花。
但無論怎麽說,陸憶風協調出的結果很震撼。
兩個凱匹諾戰士整齊劃一的主動迎擊上去,衝刺、揮擊,殺氣騰騰的撲向兩人。
江琳琳利用運動中的速度,跑上了懸崖的立面。飛奔兩步後向前跨越,規避第一輪進攻,同時抬起手中的十字弩,將三支箭全部傾瀉在後面衛兵的後頸處。
這裡是被自動標記出的弱點,攻擊造成的傷害會翻倍。
與此同時陸憶風抽出短刀,尋向這名被江琳琳打出僵直狀態的戰士的下盤。
這裡是另一處標記的弱點,使用近戰兵器能打出成噸的傷害。隨後他翻滾著避開反擊過來的橫掃,一時貪傷害的還想反手劃破對手的一條腿。
然而不偏不倚,這座肉山雖然打了個趔趄,但硬抗下了這次刺擊,甩過來的一腳像一顆狙擊子彈一樣劃破空氣,直接厚重的踢在陸憶風的胸口上,幾乎把陸憶風肺裡的空氣全部擠了出來。
被打飛出去的陸憶風重重的撞在了十尺開外的石壁上,重重的摔在地上,但他並沒有倒下。然而大斧當先,那兩座肉山咆哮著又衝了上來。
??江琳琳輕巧落地,攔在陸憶風身前。身體蹲伏,一隻手伏地保持平衡。一名戰士用塔盾的正面將她撞翻在地,絲毫不在意正面射進他胸前的弩箭。
?還沒等江琳琳再次出手掩護,另一名野蠻的戰士直接衝到陸憶風身前,用盾緣切向他的脖子,一擊把陸憶風砍倒。
局勢不妙,遭受這種程度的重擊,倒地後陸憶風的生命倒計時額外減少了一半。
?好在陸憶風在倒地前及時拉開一顆煙霧彈的引線,江琳琳又多補上了一顆在他身旁,兩座肉山丟失目標,沒能打出致命一擊。
?場面瞬間只剩下江琳琳與兩個魁梧的壯漢周旋,她不斷的射出弩箭,利用一處戰壕的險要地形找尋機會。在煙霧散盡前她要救下陸憶風。一個人的話沒有勝算。
??一名被江琳琳命中弱點的凱匹諾戰士變得更加棘手,弩箭停留在他的後頸處,他像一頭受傷的公牛一樣怒吼著。瘋狂地甩打,致命傷口一直在流血。
?他咧著嘴,把箭拔了出來,反將其擲向了江琳琳。鮮血落到了泥地上,一條猩紅的絲帶在風中飛舞。
江琳琳將兩端翻轉,順勢抽出刀刃,手腕輕彈,將飛刀投向另一名凱匹諾戰士,掩護陸憶風的同時製造出空檔。
果然,吸取了剛才疼痛的教訓,被鎖定的凱匹諾戰士用盾格擋了這次攻擊。這一擊盾沿都沒有擦到,但即便如此也足夠了,江琳琳還是抓住了時機,
發起救援。 然而陸憶風的距離有點遠,她立刻意識到時間不夠。相反,她回過身又向兩名凱匹諾戰士行進。她要嘗試完成此行的目標,她指望能完成這次行動。她堅信自己不是在白給。
陸憶風聽到江琳琳的挑戰怒吼,還有兩座肉山的咆哮,可倒地的他無能為力。
?島上盤旋的警報聲越來越激蕩,就像電影動漫中某個高漲情節的BGM發生了變化。
他雙眼不停的眨。好像看到了兩隊從山下趕來支援的凱匹諾士兵。其中一人還停在了他的跟前,他的臉上紋滿了扭曲的刺青。
一把槍已經上膛。他能聽見這聲音;架在他的頭上,隨時可以——要了他的命。
他不敢回頭看,因為他還聽到了江琳琳的掙扎聲。五指扣住了她的脖子,她的肌膚透著溫暖的體溫。
不。
?又是這樣。
應該不是這樣才對。
陸憶風依然可以聽到雨水打在地面的聲音。他依然看的見星星在眨眼。在烏雲背後。
還有通關時勝利的感覺。
眼前的景象又開始奇怪起來,還很模糊,雨點打在他的臉上,他似乎是隔著水面在看這個士兵。越來越不清晰…
又要死了嗎?他的確在笑,這次看的清清楚楚。這些士兵的的滑稽都是這麽相似。
軍閥、十二個區,還有尚在繈褓的凱匹諾,覬覦著伊蘭吉爾的富饒,都曾妄圖顛覆這裡。
但因為逃殺兵團,沒人能攻破伊蘭吉爾的堅壁。他們就像湧近的浪頭,拍碎在伊蘭吉爾的要塞牆外,在逃殺者的槍林彈雨面前悻悻而歸。
可是,一次詭計,伊蘭吉爾陷入失落。
陸憶風的腦子像放映機一樣接連斷片,但他喜歡這種感覺,無與倫比——失敗的代價是損失一張伊蘭吉爾的戰役通行劵,返回凱匹諾大陸。
但真實的情況是,陸憶風的臉好痛。吹過牛就像刮過的風。無往不利的攻略卻接連失敗,兵團的夥伴都押寶在自己身上。
要是和江琳琳的第二次攻略也不能成功,那一定是玩了假遊戲。
可萬一這裡是真實的,而另一副景象才是遊戲呢?
不行,一定不是這樣。
一定還有辦法。
陸憶風的憤怒和執念開始凝聚成一股力量,並在體內激蕩。
他感到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