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心,足矣……”徐有容被這句話震驚得久久不能忘懷。
多麽簡單地話,可這得怎樣的炙熱情感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多少戀人在見面之時,都會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總想著在愛人面前展現出最美的一面,當然,這也是愛。大眾的愛。
但藍綾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徐有容看到了另一種不一樣的愛。
她得有多相信那個男人啊!
那個男人對師妹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麽,少主與丫鬟的關系嗎?
看師妹這表現,那個男人若是想要她的命,只怕是只要他一句話,師妹便會毫不猶豫地獻出自己的生命,還是無怨無悔的那種。
額……徐有容不得不承認,自己在修行閑暇之余,言情劇本看得有點多了,想得有點多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羨慕了!
這樣的愛,誰不想擁有呢?她有嗎?
陳長生?秋山君?那一紙婚約?
思緒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徐有容看了藍綾一會兒,嘀咕道,“其實我想說的是,我想洗漱一下。”
藍綾看似無意地說道,“是我要見少主,又不是你。”
徐有容:“……”
最終,徐有容還是在空中凝聚了一些真靈之水,簡單地洗了一下臉。
藍綾一直盯著手上的幽神盤,突然,幽神盤上的幽神針停止了轉動,藍綾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少主就在這裡。”聲音充滿了顫抖,激動,不安。
血紅色馬車停了下來。
葉無心正往莫雨的馬車走去,突然,他看見一輛血紅色馬車至天際而來,眨眼即至,停在了離他約百米遠的地方。
不知為什麽,葉無心的心跳莫名比平時跳得快很多,血往上湧著。
馬車裡應該有什麽吸引著自己!
於是,葉無心停下了腳步,駐足望著那輛馬車。
感知到葉無心停下了腳步,莫雨輕輕掀開窗簾的一角,順著葉無心的目光,她也看到了那輛血紅色的馬車。
血紅色的鳳赤馬,血紅色的馬車,鳳凰般的翅膀,莫雨一眼便認出了這輛馬車,鳳琉璃,徐有容的專用馬車!
神將府那隻鳳凰回京了!
血紅色的窗簾被一隻纖纖秀手掀開,緊接著,從馬車上走下來一抹雪藍色身影。
藍色的廣袖流仙裙,柔而不豔,還有著一種英武之氣。
莫雨在第一時間便被那身穿藍色衣裙的人吸引住了,好有仙氣的衣服,好漂亮的人兒。
長發及腰,松散地披在兩肩,看上去好像好久沒有梳理過了。
本是出塵的仙子,散發的卻是紅塵的氣息。
在莫雨驚愕地神色中,那抹絕色藍影向葉無心極速奔去。
這一幕,血紅色馬車上,徐有容輕輕掀開一角窗簾,她也看到了這一幕,看到了師妹在那一瞬間的瘋狂,看到了那一瞬間從她眼角滑落在空中的幾滴淚水。
她也看到了那個男人,容貌清秀,白衣勝雪,身背一柄幽紅色,看上去有些邪氣的劍。整個人看上去,有點邪氣。與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此時,那個男人眼中滴溜溜轉著淚花,卻是一直忍著沒有掉落下來。
徐有容覺得,這一幕很是煽情,想要撇過頭去,卻又是有些舍不得。
葉無心法抱住了迎面撲來的藍綾,兩人靜靜地緊緊擁抱著,什麽話也沒說。
愛一個人,隔山,便平了這山;海阻,便平了這海。
有一種愛叫做,抱著你,我便擁有了全世界。
凌虛閣,天海幽雪靜靜看著皇宮外,那裡,有一對人兒在深情緊緊擁抱著。
“少主,你受傷了!”本是平靜柔和的相思場面,藍綾的一句話打破了這一刻的溫情。
葉無心的眼睛有些濕潤,這傻丫頭,多年不見,這時候,大多數人都會擁抱著對方,以緩自己心中的思戀,對愛人身上的傷反而是後知後覺,哪裡會像藍綾這般,把心思完全放在了他身上,以至於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身上的傷。
她對他的愛,已經深入靈魂。
這一點,徐有容想到了,莫雨也想到了,所以,兩人對藍綾的愛都有些動容起來。
那個男人怕是上輩子拯救了全世界吧!
今生竟能有如此紅顏相伴!
凌虛閣上,天海幽雪嘴角微微柔和一笑,轉身離去了。
藍綾從葉無心懷裡掙脫開來,緊張地替他把著脈,把完脈,她的臉色開始冷肅起來,還有著自責之色。
“我沒事!”葉無心輕輕揉著她的頭,靜靜看著她的眼睛。
記得,自己以前就喜歡這麽揉著她的頭。
五年了!
從開始穿越到現在,已經整整五年了!由於時間差,對於藍綾而言,已經八年沒有見到他了。
再次見到自己這個心心戀戀地貼身丫鬟,葉無心現在才明白,她在自己心中到底處於一個怎樣的地位。
這麽些年來,沒了她在身邊,生活還真是各種不習慣,也就會時常想起她來。
“瘦了!”葉無心把藍綾耳邊的發絲往後揉了些,又輕輕試去她眼角的淚水。
“走,咱們回去說。”葉無心拉著藍綾就往藥園而去。
看著葉無心和藍綾漸漸遠去,消失在宮牆那邊,徐有容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你們倆走了,那我呢?
被拋棄了?
這算不上是過河拆橋?
為了趕來京都,師妹千方百計地“誘惑”她,目的就是乘坐她的專用馬車:鳳琉璃。
鳳琉璃比一般的馬車要快上一倍。
如今到了京都,見到了自家少主,就把她這個“拐騙”而來的師姐甩到一邊兒去了。
我這一路上幾天沒吃沒喝,日夜趕路,最終就是來看你倆……徐有容輕柔了一下眉心。
奇葩師父,“撿來”的師妹也是個奇葩。
黑色馬車裡,莫雨放下了窗簾,久久沉默著。
也不知何故,心裡總覺得有些悶。
那個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個人吧?
果然是人間絕色!
他們是什麽關系?
也不知道他的傷怎麽樣了?身上怎麽會有嚴重的內傷呢?
今日來這裡等他, 就是想要解釋的,卻是錯過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怨自己。
好似能夠體會到莫雨的複雜心情,那黑羊跺了跺腳。
聽著黑羊的跺腳聲,莫雨瞬間便回過神來,連忙暗歎自己失神了。
“走吧,去禮部,還有些事情要忙呢!”莫雨搖搖頭,把心中的堵悶隱藏起來,低語著。
她又回到了那個精明能乾,冷然肅穆的京都第一女官。只是,看上去較往日消沉了些,臉色也比平日裡冷了些。
黑色馬車漸漸朝禮部駛去,走得卻是比平常慢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