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決定繼續觀察!
一來,如若是奪舍,那這丫頭總是無辜的,萬物圖鑒上有不下一百種方法,可以喚醒殘靈,唯一欠缺的,只是修為不到,無法施展而已。
二來,這偌大的無名世界,如今只有兩個活人,哪怕真是被老鬼奪舍了,沈諾暫時也下不了手。
就當做無事發生吧。
真要把鬼逼急了,來個玉石俱焚、自揚成灰,那可真就連神仙都救不回了。
五年時間,沈諾再心不在焉也觀察出了不少東西。
這老鬼暫時應該對自己也沒辦法才對!
否則哪用得著下毒加偷襲?
去看看她,穩住先!
......
沈諾進門的時候,白露正躺在床上,一臉茫然。
我是誰?我來自哪?我為何會躺在這?
冥蛛的毒液,在萬界都薄有名氣,毒性猛烈,能汙靈力傷靈識。
沈諾還只是築基境,靈識未開、靈力全部蘊藏在丹田之中,又有玄龜錄在身、冥蛛認主種種條件,這才無礙。
但白露可頂不住。
那股子俗氣噴了她一臉,直接熏暈了不說,其中殘余的毒性依舊讓她在床上躺了幾天幾夜。
這還是經過沈諾轉化,又只是吸入了一點,隻殘留了千百分之一毒性的緣故。
此時,她雖然性命無礙,但渾身靈力紊亂,靈識也是亂七八糟。
看見沈諾,她嬌軀一顫,倒下前的記憶紛迭而來。
這混蛋竟然沒事?那可是精煉過的冥蛛之毒啊...還有那黑氣是怎麽回事?
糟了,我這次未能得手,已經暴露了殺心,這可如何是好?
白露心中一慌,手輕輕一捏,兩枚劍符倒是還在掌心,稍稍松了口氣,可下一刻,便又心如死灰。
丹田上籠罩了一層黑氣,靈識更是混亂,根本調動不了半點靈力,連催發劍符都做不到。
“徒兒,你可好些了?”
沈諾將她臉上的那絲慌亂盡收眼底,面上卻不動聲色,站在了門口。
畢竟床上那位已是大姑娘了,閨房之內,還是少去的好。
聽他語氣和善,不像是要翻臉的樣子,白露稍稍松了口氣,努力的撐起了身子,堆出了一絲笑容,道:“多謝師傅關心,徒兒好多了...那日...”
一開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嗓音沙啞之極,顯然是毒性未盡,聲帶都受到了影響。
沈諾擺了擺手,打斷了她,一臉沉痛的說道:“那日也怪師傅,估計是之前去采集蟻蜜的時候,蔬果放在一旁,沾上了冥蛛毒液...幸好我皮糙肉厚,只是苦了徒兒你了...”
白露還在那絞盡腦汁想著詭辯之詞,聽著聽著,目瞪口呆。
真的假的?這理由找的這麽牽強的嘛...
你當我前世那三萬多年是白活的?
不過說起來,那三萬多年對於人情世故來說確實作用不大。
那一世,白露倒有大半時候都是孤零零一個人,想玩宮鬥都沒地兒玩去,智商不缺,情商寥寥。
沈諾如此主動的承擔責任,把她整的一臉懵逼,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搭茬了,只能唯唯諾諾的輕聲說道:“不苦不苦...也是徒兒不好...”
她也就是順口接個茬,還沒想好根據沈諾的說法自己究竟不好在哪,卻已聽見門口傳來幽幽的歎息聲:“既然你知道錯了,那為師便罰你閉關十年,十年內不得出門一步!好好想想自己錯在哪了!”
你這轉圜的太過隨意了吧?
白露差點沒閃了腰。
沈諾可沒空去管她的心路歷程。
這事一出,哪怕不翻臉,兩人也是面合心離了。
沈諾可沒有自虐的傾向,與其每日裡互飆演技,還要時時提防著被人背刺,還不如隨便糊弄個理由,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他估摸著那奪舍的老妖怪心裡也如明鏡一樣,但這乃是對雙方都有利的事情,她也沒理由拒絕。
你既然搞不定我,我也不想去揭穿你,大家保持點距離,省得互相尷尬,多好?
果然,臨到他轉身出門,白露也沒說個‘不’字。
當然了,也可能是沈諾手裡一直握著釣天竿的緣故。
有這寶物在,至少在武力上,沈諾還是佔著絕對優勢的嘛!
......
接下來的日子,波瀾不驚。
白露果然師訓‘難違’,乖乖閉關,大門不出一步。
沈諾也是刻苦修行,不當鹹魚了,除了一年一次的開天之外,他幾乎時時刻刻沉浸在修煉(睡覺)之中。
哪怕對玄龜錄來說,這樣做其實效用不大,但能快一點是一點,滴水可穿石嘛!
按目前的進展,十年時間,應該已經足夠破境,到時,兩人境界扯平,那老妖怪更是無從下手了。
只不過,他似乎忘了點事...
七年後,白露所居之處,一道玄妙的道韻隱隱散開,百丈之內,稀薄的靈氣如同歸巢的雀兒一般紛紛投去。
她,破境結丹了...
沈諾這時正在修煉,忽然心頭一跳,趕緊起身出門,站在院子裡看了半天,歎了口氣,緊了緊手中的釣天竿,悵然不已。
老子連煉精境都還差臨門一腳,你這也忒快了點吧?
你這麽天才,再這麽下去,我很為難的...
如今我還製得住你,以後呢?
雖然有釣天竿在手,但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萬一哪天我一不小心,被你坑上一把,豈不是養虎為患,自作孽不可活?
要不...還是揚了吧?
沈諾盯著白露的房門,心裡滿滿是戲,釣天竿上已有星芒閃動。
他已經拿定了主意,白露要是因為結了金丹跑出來嘚瑟,那就讓她知道,哪怕是充值六塊上線就送的VIP神裝也比小白的等級重要!
幸好,白露倒也識相,很快,那一絲絲結丹時流露出來的道韻便偃旗息鼓,靈氣也恢復了正常流動,房門緊閉,一點機會都沒給沈諾留下。
呵呵,夠慫的...
徒兒,你這麽聽話,為師很難辦啊!
......
三年之後,寒玉床上鼾聲四起。
吞吐之間,一道靈氣從鼻端進入,遊魚一般鑽入了丹田之內。
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棵稻草,原本平靜的丹田瞬間激蕩了起來。
九十八年的苦修...
好吧,其實也就是天天打盹而已...
但那一點一滴的積累,在這一刻徹底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