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琪接過了江景白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幾口,把水杯放到了茶幾上。
她低下了頭,攪弄著自己的手指,整理著腦中的思緒。
咽了下口水,她抬頭看著高燕秋冷漠的眼神。
“不管您相不相信,我要告訴您的是,如果像您所的,江叔叔死於高鉀血症,那……導致這種後果的人,或者引起他死亡的人,就是王斐。”
“高鉀血症?我爸爸不是死於車禍嗎?”江景白拉了拉薑琪的手臂,滿臉疑問。
薑琪轉頭看向江景白:“你爸究竟是死於車禍,還是高鉀血症,你可以問你媽媽。”
江景白看向了高燕秋,語氣激動:“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爸爸死於普通的車禍。
“咳,咳,你爸,你爸他應該是……死於高鉀血症……”高燕秋撇開了頭,不願看到江景白激動的臉。
“什麽是應該,那要證據的,爸爸當年的化驗單……”江景白有些難以置信。首發
高燕秋把當年看到化驗單上的血鉀是9.99的事情了出來。
“憑這個就能斷定嗎?”江景白看向了薑琪:“三十年之前的醫療水平不是很高,萬一血液溶解了,血鉀也會高的……”
“血液溶解的確會導致高鉀。你是搞臨床的,這麽多年來,你見過這麽高的血鉀嗎?那是急診啊,血液抽完,就送去化驗室了,即使溶血了,也不會溶太多,血鉀只會輕度升高,也至於這麽高啊……”薑琪道。
“那……會不會是媽,您看錯了?”江景白看向了高燕秋。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爸爸會死於陰謀和謀殺,還是一個醫生的謀殺……
高燕秋搖了搖頭,淒苦地道:“你媽作為一個記者,會把這麽簡單和醒目的數字看錯嗎?”
江景白沉默了,眼神凝重,雪白的臉霎時變得灰暗,難道自己的爸爸真的死於高鉀血症?可是即使死於高鉀血症,也不能,這是王斐的傑作啊。
在江景白的心裡,王斐算不上是什麽好人,可是再怎麽曾經是個醫生不救人,也不能害人啊……
他看向了薑琪,眼神中想要得到答案。
“你記得當年沈揚帆送給我的手機嗎?”薑琪緩緩地道。
江景白點零頭,他當然記得,那是沈揚帆送給薑琪的生日禮物,最終自己買單了。
薑琪歎了口氣,輕輕地道:“那部手機裡有我錄製的一個視頻,視頻裡有一個人叫楊輝,他就是當年的肇事司機。你爸爸是被他撞的……可是那是副駕駛室上的王斐撥弄了方向盤……”
江景白站了起來,指著薑琪,面露痛苦,滿是激動和失望。
他對薑琪大吼道:“你既然知道這件事,十年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
薑琪第一次在江景白的眼神中看到了對自己的責怪。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大聲講話……
是呀,當年她為什麽沒告訴他啊?如果當年告訴了他,他跟王思佳就不會舉辦婚宴,而自己也不用回國……
“對不起!這是我的錯……”薑琪站了起來,朝高燕秋鞠了一躬,又向江景白鞠了一躬。
她不想解釋什麽,隻想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他們,然後自己回m國。
十年前,是高燕秋跟她過,要像愛惜自己的眼珠一樣愛惜江景白。這句話,她記住了,牢牢地記在心裡,變成了她的座右銘。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不讓她的眼睛受到一絲絲的傷害。
當年的她太真了,以為自己能把這件事解決好。可是現在她明白自己大錯特錯了自己只不過是個孱弱的女子,無法為他撐起一片。
“這事,你不能怪琪琪。”高燕秋緩緩地開口了。她想起了那個下雪的夜晚,自己和薑琪促膝長談,讓薑琪不要告訴江景白,江浩死於高鉀血症,目的就是想讓江景白快樂地活著,不要活在他父親的陰影知逝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前校她就江景白這麽一個兒子,她隻想他快快樂樂地活著。
高燕秋站了起來,走到薑琪的身邊,摟著薑琪的肩,輕聲道:“好孩子,這不是你的錯,快坐下。”
高燕秋扶著薑琪坐到了沙發上,對江景白道:“遇到點事,就大呼叫的,還是個男人嗎?快坐下來,聽琪琪把話講完。”
江景白很不自在地坐了下來,看著她倆,臉色陰沉她倆都知道自己的父親死得蹊蹺,一直都在瞞著自己啊……
“你們,你們……唉!”江景白歎了口氣。面對兩個摯愛的人,他真的很無語。
“這麽,你相信我了?”薑琪轉頭看向了高燕秋。她一直以為,自己沒有任何證據,高燕秋不會相信自己。可是,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還是有疑問的……你怎麽知道他爸是被王斐……”高燕秋平時都是叫王斐親家的。
“還是楊輝的,他告訴我,他親眼看到王斐推的藥……”薑琪把當年自己怎麽認識楊輝,又是怎麽騙楊輝出當年的事,自己去找了楊輝,卻沒找到的情況一一了出來。
然後又道,自己為什麽要當病區主任,只是想看到江浩的病歷……
又到病歷的情況。
“你跟王斐、曹青雲三人一起看的病歷?”江景白震驚了。
“嗯……我看到的血鉀是正常的, 可是檢查的時間卻比別的化驗單推後了兩個多時,而且是在你爸死亡後出的……”
江景白相信了,完完全全地相信了薑琪的話。
高燕秋也相信了。她用手敲打著自己的頭,老淚縱橫:“我,我糊塗啊,差一點就把景白一生的幸福給毀了……”天才一秒記住噺バ壹中文m.x/8/1/z/w.c/o/m/
薑琪和江景白同時拉住了高燕秋的手。
“阿姨,這不能怪您,要怪就怪我吧……我沒有早一點告訴你們。”薑琪道。
“琪琪,這事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江景白站了起來,走到書桌旁,拿出了鑰匙,從裡面拿出了一封信。
他用顫抖的手,打開了信那是十年前薑琪臨走前寫給江景白的信。整整十張紙!
他把信拿了過來,一張一張地鋪滿了茶幾。
薑琪看著那發黃的紙張那是她當年的絕筆信。她在信中拒絕了江景白,自己向往自由的生活,讓江景白放手。
一邊是絕筆,另一邊卻是不舍。她要把自己所有的話都跟他講完,可是時間不允許啊。
最後,她只有反覆強調,讓江景白遠離王思佳,千萬千萬不要跟她有任何瓜葛。
江景白指著最後的一排字道:“你看,這是你當年的可以娶任何人為妻,除了王思佳。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