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從陳東東的臥室離開,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尤其是陳麗,滿臉的驚魂未定,不敢相信自己兒子的眼睛會變成那種慘狀,她緊張的把手糾纏成一團,擔憂的問道:“東東的眼睛到底是怎麽回事?得病了嗎?為什麽他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樣,他會有生命危險嗎?!!!”
陳麗的話音在顫抖,可以聽出她現在的心裡是多麽的恐慌。
最引以為傲的兒子的眼睛變成了兩個空蕩蕩的血洞,她有些崩潰。
“那不是病,而是……妖!”
蕭遙從冰箱的翻出一杯冰鎮可樂,擰開瓶蓋,平靜的往嘴裡灌了幾口,繼續道:“那是一種名為“食夢”的妖,以夢為食,喜歡寄生在擁有強烈願望的人們身上!”
“妖怪!”
聽到陳東東的病因,陳麗無助的抱緊雙臂,自己的兒子居然讓妖怪纏上了,她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蕭遙喝完可樂,摸了摸肚皮,覺得有些餓了,又在冰箱翻起食物來,一邊在別人家亂翻騰,一邊還自顧自的道:“話說食夢可是一種很稀有的妖怪,這麽多年來我還是頭一次見,從這方面看,你兒子確實很特別!”
“你這家夥未免太冷漠了吧,人家的孩子都變成那樣了,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姬仙兒非常不滿的盯著蕭遙,
“都已經這樣了,我還能怎麽辦?”
蕭遙搜出了一顆封裝火腿,眼前一亮,迅速的撕開口啃了起來,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幽怨的眼神盯著身旁的少女:“還不是你的那份黃金套餐害的我根本沒吃飽,現在好餓啊,你難道不知道在饑餓中,人的思維能力會降低嗎。”
“活該!”姬仙兒輕哼一聲,扭過頭去不願意搭理他,好像還在生氣。
“現在該怎麽辦?你們既然能看出東東身上有妖怪,應該都是強大的修行者,求求你們救救我兒子吧!”陳麗激動道。
“很難!”姬仙兒歎了口氣,直言相告:“看那種情況,食夢妖應該早就在陳東東的眼睛裡築巢了,他的眼球早就壞死,無藥可救!”
“怎麽會這樣,東東他剛剛在省級的美術大賽裡獲得第一名,馬上就要去參加全國大賽了!”陳麗黯然的道。
陳東東一直以畫家為夢想,在這個實現夢想的關口上,如果失去了眼睛,無疑是對他人生的一次毀滅性的打擊。
“什麽全國大賽不全國大賽的,再不想辦法取出食夢妖,陳東東會沒命的。”姬仙兒皺眉,有些不理解難道那什麽畫畫比賽,比人命還重要嗎!
陳麗臉龐浮現掙扎之色,漸漸陷入了沉默中。
蕭遙吃飽喝足,扯了張餐巾紙擦了擦嘴,認真的看著陳麗道:“是時候做出選擇了,要你兒子的眼睛還是命?”
沉默很久,陳麗終於艱難開口:“不管怎麽樣,我都要讓東東好好的活著!”
眾人快速的商量了一會兒,決定立刻取出陳東東眼睛裡的食夢妖,再任由其擴散下去,很可能吞噬掉陳東東的大腦,到時候別說是眼睛了,連生命都保不住了。
隨後,他們推開了陳東東的臥室門。
但是此時房間裡卻空無一人!
“不見了?!!”
蕭遙呆了一下,凝視著開著的窗戶,若有所思的想到:“跳窗跑了嗎……”
抬步走到窗台前,一個救生用的藍色軟梯從三樓的房間裡一直垂落到地面。
“東東一定是偷聽到我們剛才的對話了,
所以才會用軟梯逃走!”陳麗歎道。 “為什麽?那個小家夥還不懂得事態的嚴重性嗎,真的會沒命的!”姬仙兒疑惑道。
“你不會明白眼睛對他有多麽的重要,他從小就以畫家為夢想,眼睛就是他的第二生命。”陳麗喃喃道。
“可以理解,別說是想成為畫家了,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得知自己將要失去眼睛,一輩子活在黑暗世界,恐怕都會崩潰吧。”
蕭遙歎了口氣,抬頭看向愁眉不展的陳麗,問道:“陳東東平常都喜歡去哪裡?為了防止他做傻事,我們必須立刻找到他。”
陳麗思考了一會兒,緩緩的道:“遊樂園、畫館、美術展覽館……對了!”
突然,她恍然大悟道:“東東一定去了舉辦美術比賽的逐夢展覽館!”
……
逐夢展覽館。
一個十一二歲的瘦弱少年徘徊在館口,他戴著一支很大的墨鏡,蒼白的小臉有些迷茫,還穿著一雙卡通貓的藍色拖鞋,看起來應該是匆匆出門,連鞋子都沒來得及換。
他站在展覽館門前很久,一直沒有鼓起勇氣進去。
“陳東東?”
這時候,一名值班的保安注意到了門口的少年,像發現寶藏一樣,微笑著走了過來:“這不是我們的小冠軍陳東東嗎,怎麽有時間來這裡,難道是想來重溫一下自己得獎的作品?”
“叔叔,您好。”陳東東小臉一紅,有些靦腆的向保安打招呼:“不,我只是隨便走走,沒想到就走到這裡來了。”
“怎麽樣,想進去參觀一下嗎?”保安笑眯眯的道。
“額……可以嗎?”陳東東尷尬的道:“我出來的著急了,沒帶錢。”
“哈哈,給你開個後門,不用買票!”
陳東東猶豫了一會兒,終於眉開眼笑,向保安大叔道謝:“謝謝。”
隨後,他抬步走向了展覽館。
“加油啊,爭取在全國大賽上考一個好名次!”
在陳東東剛要跨進展覽館的時候,耳畔響起保安大叔爽朗的鼓勵聲!
他身體一僵,突然感覺胸口傳來強烈的窒息感,難過到無法呼吸。
下個周末,全國青少年美術大賽就要舉行了。
如果能在這場比賽得到前三的好名次,他就能提前成為職業畫家,實現一直以來的夢想。
然而現在……
他伸出小手往墨鏡下面一摸,眼眶空蕩蕩的,就如他此刻的內心一樣空虛。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今天的展覽館格外冷清,偌大的館內就只有陳東東一個人,他隨意的觀看著周圍擺放的畫作,最後來到一幅黑白相間的水墨畫前。
正是他得獎的那幅畫!
手指撫摸著罩在畫上的玻璃,陳東東有些無力的喃喃:“我該怎麽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