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淺從未想過,這一世香江的功夫片居然被硬橋硬馬的風格統治這麽多年。
前世到八十年代中後期,新派動作就已經開始逐步取代這種毫無觀賞性的風格了。然而這一世,直到現在香江的動作片還是老派風格的天下。
究其原因,和馮萬千隻手遮天未嘗沒有關系。
他就是靠硬橋硬馬的功夫片起家的,也靠這個大紅大紫,統治了影壇,自然要維護自己的權威。不知道香江影壇有沒有出現過新式的動作風格,但起碼肖淺沒有發現。
這說明,即使是出現過,可能也被馮萬千給打壓下去了。
沒有出現過新式的動作風格,香江的動作片也就那麽發展著,似乎沒有人覺得不妥。
可實際上,肖淺已經敏銳地察覺到,香江的動作片漸漸開始沒落了。
什麽都是假的,唯獨票房騙不了人。
九十年代以前,香江的動作片每上映一部,就大紅一部,票房基本上都在三、五千萬左右。
然而進入九十年代後,根據統計資料顯示,最紅的一部動作片票房也才一千七百萬。這個落差,可是太明顯了。
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雖然馮萬千這樣的人勢力很強大,壟斷了香江影壇,把持了話語權。可經過了幾十年的發展,對於一成不變的動作風格,觀眾們早已看膩了,不願意花錢走進電影院去看這種毫無新意的片子了。
雖然各個方面依舊對馮萬千推崇備至,但肖淺敏銳地察覺到,這種舊時代動作的代表人物,已經要漸漸被淘汰了。
所以對於這樣的人,敬佩可以,卻不值得推崇。
而且馮萬千不是他找來的,對於劇組裡出現這樣的人物,他非常的不滿。
“湘南電視台什麽意思?不是說好了不插手拍攝的事務嘛,他們這是撈過界了啊。”
得知事情始末,翁志安很憤怒,看樣子想要找湘南電視台要個說法。
肖淺依舊平淡。
“不是湘南電視台的想法,是那個金英自作主張。”
“那個女人?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翁志安顯然沒料到肖淺會這麽說,想不透其中的關節。
這也不怪他,對於演藝圈裡的一切,他了解的並不夠透徹。
肖淺呵呵笑著。
“這女人野心不小,並不甘心於隱居幕後,想要變成王牌製作人。只可惜,她的境界配不上她的野心,所以這一次栽了。也算是給她一個教訓,讓她長長記性。”
翁志安斟酌著道:“要不要讓湘南電視台那邊換人?”
肖淺搖搖頭,沒有同意。
“她會老實下來的,沒必要。”
不說金英的問題,翁志安還是很緊張的。
“你沒去過港台那邊,可能不清楚。那個馮萬千在那邊,可是厲害的緊。你這次算是徹底得罪他了,今後沒問題嗎?”
肖淺覺得翁志安太可愛了,忍不住問道:“翁叔,你知道演藝圈裡最厲害的是什麽嗎?”
翁志安十分明智,沒有胡亂猜測,反問道:“是什麽?”
肖淺慢條斯理地道:“演藝圈裡最厲害的,從來都不是某個人,而是資本。誰能給資本創造豐厚的利潤,誰就是王。馮萬千如今看似依舊風光,可是連續多年票房折損,他的地位還能維持多久?私底下對他不滿的人肯定很多,只是還沒有到爆發的時候。這一次咱們不靠他卻大紅了,你說……資本會站在哪兒頭?未來的動作片市場,
我說了才算!” 這最後一句話,讓翁志安震撼莫名。
他還是第一次發現,面前的這個小人兒竟然如此霸氣。
他卻不知道,肖淺背後站著前世無數的經典名作,打贏一個馮萬千根本就不是難事。
趕走了馮萬千等人,整部戲的動作設計徹底交在了楊真、楊躍的手中。兩兄弟都是初次進入影視圈,並沒有受到圈子裡固有的影響,接受肖淺傳遞給他們的新思想毫無阻礙。
肖淺去看過一次,兩人的動作設計十分完美,完全符合他的要求。
就是苦了沈絕、徐鐵錚等人,被威亞吊著在空中死去活來。其中打戲最多的沈絕,一天要吐個十次八次的,好懸沒了半條命。
可是看到出來的動作效果,他也只能痛並快樂著。
肖淺暫時放下了女團和電視劇方面的事務,還有其他的要忙。
《書劍恩仇錄》的初版已經印製出來了,付萬生把書拿給他看,精美的印刷讓肖淺十分的滿意。
不過這不代表著書立刻就能開始賣了,還缺少了一些東西。
肖淺便拿著書去找了李振。
“爺爺,幫個忙唄。”
李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打算。
“嘿,臭小子,算盤倒是打的很好。”
肖淺嘿嘿笑著,沒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您老德高望重,序言一出,此書必然大受追捧。”
李振卻鼻孔一哼。
“不寫。”
肖淺急了。
“為啥?”
李振拍打著書的封面,態度十分嚴肅。
“我要是給你寫了序言,下面的人肯定為了拍馬屁大張旗鼓,助長不正之風。”
肖淺訕然,知道李振說的沒錯。
他可是副國級幹部,一舉一動,無數的人都盯著呢。下面的人慣會溜須拍馬,所謂的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是常有的事。
他要是為《書劍恩仇錄》做了序,保證會有人大肆宣傳,借此來討好他。
“我不給你寫,不過倒是可以找人來給你寫。走,我帶你去見見老朋友。”
於是肖淺被李振領著,再一次走進了佟園詩會。
麻將桌依舊在那裡,打麻將的四個老頭都沒有變過,看樣子是資深麻友了。
看到李振這麽一個大人物來了,四個老頭都沒有動下屁股。
“喲,老李來啦。這是你孫子?不對呀,上次還是老夏孫子呢。”
李振讓肖淺搬了一張凳子,坐在斜角位置上。
“什麽亂七八糟的?老夏那個德行,能有這麽好的孫子?美的他。”
一個老頭打出六筒,被對家碰了,就很不高興。
“你們總把小孩子領到這裡來幹什麽?這裡都是一些半截子入土的老頭子,小孩子來這裡會悶的。”
李振擺擺手,毫不在意。
“沒事,他和一般的小孩子不同。”
說著,從肖淺的手裡要過書,扔在桌子上,隨意地道:“這孩子最近寫了一本書,我看著不錯。你們誰看著給寫篇序言,麻溜地。”
肖淺眼睛都直了。
我的可是經典名作,不是垃圾,有這麽隨便對待的嗎?
剛碰了六筒的老頭很美,隨手把手中唯一的一張八萬打了出去。牌剛落地,上家立刻爆喝。
“都別動,胡啦!哈哈哈,老錢,承讓承讓,給錢。”
見自己點炮了,剛剛碰了六筒的好心情蕩然無存,錢姓老頭兩條白眉一個勁地亂抖。一邊給錢,一邊埋怨李振。
“老李頭你沒事來這搗什麽亂?”
李振才不背這個鍋呢。
“你自己牌技差勁,怨不著我啊。快點,正好寫序。”
錢姓老頭沒好氣地橫了李振一眼,招手讓遠處的人遞過來了筆。隨手打開書的封面,直接就落筆。
刷刷刷地書寫聲中, 肖淺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書內的大字躍然紙上,栩栩如生,令人過目不忘。
此書……甚好!
“這就完了?”
肖淺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們不能因為我小就欺負我啊,我沒看過序言是什麽嗎?
錢姓老頭施施然寫完,把筆扔回去,又開始忙著碼長城了。
“我寫錯了嗎?難道此書不好?”
肖淺急的抓耳撓腮。
“不是,錢爺爺,您都還沒看過呢?”
錢老頭順勢道:“對呀,所以我才寫了這四個字啊。我要是看過了,早就噴你一臉唾沫星子了。快走,小屁孩會寫什麽書?要不是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早就抽你了。”
肖淺還要說什麽,卻被李振一把拉住,退的急急如律令。
“不是,爺爺,這也太開玩笑了吧?這本書可是我的心血之作啊。”
回程的車裡,肖淺都快出來了。
任誰看到自己的心血被這麽糟蹋,心情都不會好受的。
李振卻笑吟吟的,還有心情訓他。
“臭小子,你還不知足?你知不知道,錢老頭這四個字值多少錢?”
肖淺發懵。
“那位錢爺爺很厲害嗎?”
李振只是指著書,道:“你自己看。”
肖淺再次打開書的封面,就看到“此書甚好”四個大字旁邊,還有題筆人的大名——錢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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