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淺,咱們獲獎啦。”
晚上在李清絕家吃飯的時候,徐明霞通報了一個好消息。
肖淺高興不已。
“得了什麽獎?”
徐明霞特意給他多夾了好幾塊肉。
“咱們學院得了全國先進文化單位獎,夏維璋老師、顧昀老師他們還得到了全國先進文化工作者的稱號呢。”
肖淺吃在嘴裡的肉不香了。
“這是你們學院獲獎啊,和我有啥關系?”
徐明霞不樂意了。
“你這孩子,咱們學院和老師們能夠獲獎,不也有你的一份子嗎?”
肖淺問出了發自靈魂的一擊。
“那獎狀上有我的名字嗎?”
徐明霞往他嘴裡塞肉。
“那應該沒有。”
肖淺腮幫子鼓的跟蛤蟆似的,也不知道吃的太多,還是氣的。
晚飯後,有電話打過來。因為徐明霞在刷碗,李清絕在寫作業,所以是肖淺接的。
打來的是熟人,文牧。
“哎喲,是小淺啊,正好。阿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肖淺趕緊道:“什麽好消息啊?”
文牧的聲音裡都帶著喜慶。
“小淺啊,咱們的歌曲獲獎了,首屆五個一工程獎,另外阿姨還獲得了全國傑出歌手大獎呢。”
肖淺隱隱感覺自己的腦海裡有什麽東西在劈啪亂響。
“呵呵,恭喜。”
“小淺,咱們獲獎了,你好像不高興啊?”
肖淺悶悶地道:“是您獲獎了,不是我。”
“誒,我們是一個集體啊。我獲獎不就是你獲獎嘛?這孩子,還見外了。”
肖淺並不想說話,隻想控訴這萬惡的世界。
憑啥就瞧不起孩子?
明明歌曲都是他製作的,可眼瞅著一個個都獲獎了,就是沒他的份。
哼,等我長大滴!
然而他的願望剛剛在心裡醞釀,文牧的爆擊又來了。
“啊,對了,你張劍叔叔也獲獎了,最受歡迎軍旅歌手獎,那也是你的功勞啊。”
肖淺了無生趣。
“我並不想聽這個的。”
文牧會錯了意。
“誒,你果然還是最關心你文怡姐姐。不用擔心,她也獲得了全國最佳青年歌手獎呢。而且還有唱片公司找到她了,準備幫她發行《明天會更好》呢。”
肖淺滿頭黑線,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我在意的是這個嗎?
你這人有沒有良心?
本來就已經很難過了,為啥還要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
其實文牧不需要打電話過來的,他們獲獎的消息,當天晚上肖淺就在電視裡看到了。
看著電視台大張旗鼓地宣傳,文牧、文怡、張劍一個個笑呵呵地上台領獎,肖淺就更加不開心了。
這個時候,真的是只有一醉才能解千愁了。
抬頭看了看酒瓶,算了……
夠不著。
他喵的,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縫,連個酒瓶子都欺負他個子小。
看著旁邊徐明霞抱著電話不知道和誰聊的水深火熱的,他就更加不開心了。
你以為只是獲獎這麽簡單嗎?
別的不說,經過了這些事,徐明霞的職稱都能提升不少。
只可惜,沒人在乎一個孩子的奉獻。
“有什麽了不起!哼,不就是幾個破獎嘛,我根本就不在意。”
李清絕悄悄地離著他遠了一些。
“酸死了。”
看著別人風風火火,自己淒涼寂寞,肖淺仿佛失去了整個世界。
第二天開學的時候,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
一想到要站在操場上忍受校長“簡單地說兩句”的荼毒,就更加心喪若死。
直到校長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大聲宣布的時候,他的世界才一下子鮮活起來。
“下面,有十分重大的好消息要告訴大家。我們學校一年級三班的肖淺同學和李清絕同學,因為傑出的貢獻,獲得了全國三好學生稱號,讓我們向他們表達祝賀。”
“嘩啦啦……”
肖淺精神抖擻,腳下生風,和李清絕跑到講台上,從校長的手中接過大紅的證書,整個人都笑的跟向日葵一樣。
迎著上千同學羨慕的目光,他十分謙虛地道:“能夠獲得這個獎,都是源於學校和老師們的精心教育,父母和長輩們的諄諄教誨。我的榮譽就是學校的榮譽,也是大家的榮譽。我以學校為榮,今後會更加的努力,讓學校也以我為榮。”
在他慷慨激昂的背後,李清絕口吐白沫,雙眼翻白,顯然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厚顏無恥之輩。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誰信誓旦旦地吐槽不給他獎項的了,還什麽有眼無珠、歧視兒童之類的話,弄的自己比竇娥還冤的樣子。
你以為一個全國三好學生的獎項就足夠了嗎?
當肖淺接過學校傳達的,由魔都市教委頒發的獎學金時,那才叫真的高興呢。
又聽到學校免除了他的全部學雜費後,肖淺終於體會到了社會主義的優越性。
兜裡有票,走路發飄。
“走,爺帶你下館子去,咱們好好慶祝一下。”
李清絕抓著他的書包,將他拉了回來。指著遠處亂哄哄的人群,擔憂地道:“好像出事了。”
肖淺發現那好像是肖國吉和艾米蘭的攤子,立馬清醒了過來,趕緊快步跑了過去。
那邊早已圍滿了人,裡三層、外三層的,一看就不得了。
肖淺仗著個小,如同泥鰍一樣往裡鑽,累的滿頭大汗的時候,總算是跑進去了。
場面十分的嚴峻,一觸即發。
一個氣勢洶洶的女人和一個同樣氣勢洶洶的男人分立左右,作楚河漢界狀,也許下一秒就會化作天昏地暗。
女人的聲音尖利,深諳先聲奪人的道理。
“小赤佬,先來後到懂吾啦?鄉吾寧港督兮兮的。”
男人哪有被女人騎在頭上的道理,立刻回擊。
“戳那娘額逼,儂那隻腳先來後到的?十三點,森精病啦?”
肖淺沒去管這個,只要自己的老爸老媽沒事才好。
他看過的時候,才發現那女人和男人中間,一攤如嶽,巍峨不動。
艾米蘭就如同坐鎮山中的吊睛白額猛虎。左手刀、右手菜,將切欲切。
肖國吉卻不在, 不知道幹嘛去了。
不過看起來,艾米蘭的樣子似乎沒什麽大礙。
就在那男人汙言穢語之後,女人準備反擊的刹那,艾米蘭出手了。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風雷如電。
白日之下,刀光匹練,帶著雷霆萬鈞的叱吒呼嘯著劈碎虛空,哐當一聲砸落在了男人和女人中間的地上,嗡嗡亂顫的刀柄瞬間抹平了所有的喧囂。
艾米蘭雙手叉腰,真正的猛虎下山。
“TMD要打就快點,磨磨唧唧的在這裡吵什麽吵?都吵了一個半小時了,老娘還要做生意呢!”
這一下不得了,場面瞬間失控。無數的人驚呼奔逃,刹那間塵土漫天。
男人的鞋子、女人的襪子、老人的拐棍、小孩的棒棒糖灑落的到處都是,就好像雞群裡闖進了黃鼠狼一樣。
那女人準備譏諷的話也說不出來了,看著那嗡嗡作響的刀臉色煞白,最終化為了嗷嘮一嗓子。
“殺人啦!!!!!!”
剛喊完,那女人就白眼一翻,軟綿綿地朝地上倒去。
那男人也沒好到哪兒去,噗通一下跪倒,朝艾米蘭不停地作揖。
“別殺我,別殺我,我有錢,都……都給你!”
艾米蘭目瞪口呆。
看看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臉,完全沒想到情況會這麽發展。
末了看著刀還插在地上呢,不由得心疼起來。
走過去剛把刀抽出來,陽光一晃,刀鋒如雪,映得那男人臉色更白,褲襠就跟梅雨天一樣。
“救命啊!快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