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現在的處境對你不利,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自來也從對面的屋頂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來答話。
東堂海跳上房頂,走到他的身邊道:“老師之前給了我一個任務,讓我保護鳴人並且在他暴走的時候把他控制住,阻止他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現在新的火影還沒有定下來。我會繼續執行這項任務,直到新火影上任給我發布新的指令為止。”
“既然老頭子讓你保護名人的話,那你為什麽要插手到他和大蛇丸的爭鬥當中去呢?”自來也不解地問道,手心手背對他來說都是肉,兩不相幫眼不見為淨是他最後的選擇。
東堂海仰頭望著天空,幽幽歎道:“我大概是……對所謂的【命運】有些不太甘心吧!
和生在亂世的你們不同,我生下來後木葉就始終是歲月靜好,錦繡華年。所以即使我身邊的同伴們有不少是孤兒,或是像我這樣身邊只有一位親人陪伴的,起碼也能衣食無憂地活下來。
而一個去過水之國的朋友告訴我說那裡的人因為仇視血繼的關系,丈夫不惜殺掉妻子,父親揮刀斬向孩子,以至於那些曾開發出血繼限界的偉大忍者們的後裔在霧忍村如過街的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喊殺。
我也曾見過大國邊境夾縫中,那些小國的居民們的境遇,有時只是相鄰兩個大忍村的小摩擦,就能讓那些國家裡的民眾嚇得心驚膽戰,不得安寧。
而如果一旦摩擦升級,變為了局部戰爭,那曾經的幸福生活將瞬間遠離他們,不少孩子會淪落到和野狗搶食的地步,甚至體弱的那些還會因為體力不支反過來被野狗吃掉。
我們並非是生在和平的年代,我們只是恰好生活在和平的村子而已。
所以老師對你們來說,軟弱無能也好,陰險虛偽也罷,我都無所謂,一樣會去選擇救他,因為這是我們這一代人欠他的。
如果命運的悲涼讓他最終無可避免,我起碼要告訴老師,至少……我,是願意站在他這邊的,他為村子的和平所做出犧牲,還有人沒有忘記!”
自來也隨他的視線望著繁華似錦,鱗次櫛比的木葉,思緒飛回到他小時候的木葉,他和大蛇丸、綱手一起在三代手下無憂無慮學習修行搶鈴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一時間竟有些癡了。
良久,他才長籲一口氣,從回憶中掙扎出來,有些感慨地說道:“老頭子的眼光還是沒得說,我有些明白他為什麽要收你為徒了,你和他的思想有些相近的地方。
我因為對村子和世界失望而又無力改變,只能選擇相信蛤蟆仙人的預言,寄希望於收到一個能夠改變這個世界的弟子。
聽了你的話後,雖然我仍然不認同老頭子為了維護村子和平的一些做法,但我也認識了他那些手段存在的意義。
而你卻能認同老頭子的想法,站在他的角度去考慮最終的結果。在你們眼裡,和平是可以自己創造的,首先要維護住自己身邊的和平,為此哪怕要做出一些犧牲和讓步也在所不惜。
到底是未來之子能帶來變革,還是人們自己能創造出和平,究竟最終的結果如何,還是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小……師弟!”
通過和東堂海的一番談話,自來也終於初步了解了這個之前就錯以為是三代弟子,而現在確實成為了自己小師弟的少年。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三代到底是怎麽調教這小子的?雖然年紀不大,可不論思想、智慧、身手樣樣不差,
而相比之下,鳴人除了毅力堅強,不輕易放棄之外,簡直找不到別的閃光點,尤其智商是硬傷,一點也不像他那個天資過人、頭腦靈活的父親。 “我這段時間也會和鳴人呆在一起,如果你想要保護他的話,那你一定要小心一個叫【曉】的組織,雖然最近大蛇丸退出了這個組織,他們現在只有九個人,可他們個個都是被通緝的S級叛忍,宇智波鼬也是其中之一,你就能知道他們到底有有多可怕了吧!”
“他們盯上鳴人了嗎?”
“現在還不清楚,不過可能性很大,畢竟九尾是擁有最強查克拉的尾獸。”
自來也簡單介紹了【曉】之後就匆匆取材去了,鳴人在村子裡他還是比較放心的,況且,還有東堂海在關注。
戰鬥後的第三天,天空微微下起了小雨,三代的葬禮在火影樓的頂層上舉行。身著黑色喪服的木葉忍者們從村子各處匯集到一起, 共同悼念這位執掌火之國最高武力時間最久,並且開創了木葉全盛時代的第三代火影——猿飛日斬。
東堂海望著三代的遺像,暗自歎了口氣:
“還是沒能如願把您救回來呢,猿飛老師!人與人之間的羈絆真的是很奇妙,以前沒當您弟子的時候,老想著把你救回來賺經驗,哪怕讓您晚死會兒也可以。
可是被您臨終前收為弟子後,才知曉沒能把您挽救回來,心裡竟是如此的痛苦難熬!”
現在,無力挽回的愧疚,痛徹心扉的遺憾,都只能化作一句祝福:一路走好,猿飛老師!
抱著哭泣不止的木葉丸,聽著鳴人不解地追問伊魯卡“人為什麽能為別人賭上自己的性命”這個心酸沉重的話題。
?聽著伊魯卡的解釋,東堂海也漸漸釋懷:或許人在死後真的很孤獨,過去、現在和未來也都會通通消散,但是與重要的人的羈絆,卻會愈加牢固。
人心中美好的東西並不會隨著他形體的毀滅而消亡,而是會穿透時光留存下來,傳遞到別人的身上,讓別人也能感受到他那一份高尚與崇高。
三代悲壯戰死,一代忍雄就此離場,宣告了毀滅木葉計劃的破滅,促成了沙忍的投降,為木葉的和平再次貢獻了一份力量。不同的是以前他是為了村子,心懷愧疚地讓步和犧牲別人,這次面對徒弟,他奮不顧身地犧牲了自己。
追悼會結束之後,東堂海心情略微有些沉重地走在路上,忽然前面兩個頭戴風鈴鬥笠,身穿黑底火雲袍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